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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久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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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靖庭司,不论是靖吏还是靖婢,厢房内仅配置一桌一椅,极力彰显出司内人情冷淡,哪怕同僚亦是互不来往。

而今,辛辞的房内竟是多出来一把椅子,算是破天荒了。

难不成是还烧着,眼前依旧发花,辛辞抬手摸摸自己额头,不烫,高热该是退了。

那这把椅子是谁搬来的?用处为何?

吱嘎一声,开门声响传来,辛辞的思绪被打断,侧头望去,门扉打开,一道颀长身影从外走来。

辛辞与来人的视线对上,两人俱是一愣。商挽萧显然没料到辛辞醒来,而辛辞也完全没想到这人竟是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空气凝结片刻,最终是商挽萧先开了口,不尴不尬地问了句“醒了?”

辛辞点点头,想到那日商挽萧眼下地乌青,心中不乏感动,“这几日,多谢司主的照顾。”

商挽萧微微颔首,没说什么,而后缓步进到屋内,于辛辞研究半晌的那把圈椅落座。

这人落座动作十分自然,简直是轻车熟路,不用再多想,辛辞也大抵知道了这把椅子的来处。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七八位女婢进入眼眸,每人都端着一木质食案,其上饭菜各式各样,将辛辞屋中圆桌摆得满满当当。

吃食摆好,不用商挽萧出声吩咐,女婢都自觉地退了出去。

屋内又仅剩下两人,再次陷入沉寂。

久久,辛辞站着似没有落座的意思,商挽萧抬眸看向眼前人,出声询问:“不饿?还是这些不合胃口?”

商挽萧话音刚落,辛辞肚子里就传来咕噜一声,几日未好好进食,如今高热退去,恢复活力的肠胃开始叫嚣。

这声传来,不用辛辞回答,商挽萧也知道了答案,语气中若有似无地带上几分笑意,“既然饿了,那就别站着了。”

辛辞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入座,不过,因这一声咕噜,屋内气氛倒是不像方才那般尴尬了。

不知是特意安排还是巧合,桌上的饭菜竟都是辛辞爱吃的,糖醋排骨、松鼠桂鱼、红糖糍粑……

辛辞的筷子落到红糖糍粑上方,有片刻愣神,自从那日与商挽萧起了争执后,她就再没碰过这道菜。

看着辛辞收回的筷子,商挽萧眸中掠过一丝疑惑:“怎么不夹?”

辛辞垂眸拨弄两下碗中米粒,踌躇片刻,后缓缓开口,“其实,那日我从膳堂带出糍粑,本意是想给你也尝尝的。”

辛辞的声音并不大,但商挽萧却是听得一字未落,“要给我尝,那为何最后送到别人那里去了?”

这话虽是在质问,但语气中的笑意却比方才还要再深几许。

辛辞的声音降得更低,“那日看你脸色,我以为你不爱吃这个。”

这人什么时候会看他脸色行事了?

不过,这句解释对商挽萧到底是受用的,“即使遇到不爱吃的,我断也不会对着食物撒气。”说罢,似是感觉说得不够明确,又接着添了一句,“这糍粑,我还挺喜欢的。”

从商挽萧嘴里听到“喜欢”二字不容易,辛辞想也没想,伸手夹了块糍粑放入商挽萧碗中,“那今日补给你。”

许是因为很久没人给他夹菜了,商挽萧面上神色一顿,视线落到碗中的糍粑,半晌没动。

辛辞见人反应不太对劲,忽地想起那双筷子是自己用过的,顿觉不妥,嘴上说着抱歉,伸手打算再将糍粑夹回来。

到手的糍粑即将飞走,商挽萧眉间一凛,马上有了动作,手指一张一合用筷子挡回辛辞的动作,说话时带着半真半假的恐吓,“上个试图从我这夺食的人,坟头草已经有半人高了。”

经过近一月的相处,辛辞已大抵摸清商挽萧的脾性,这人越是将话说得骇人,开玩笑的成分越多,他真的想取谁性命的时候,是绝不会好心提前告知的。

辛辞收回筷子,还是做了解释,“这筷子我用过,怕你会介意。”

话音落下,随之辛辞就看着商挽萧将糍粑填入口中,嘎吱嘎吱吃得很香。

不知怎的,见商挽萧这样吃东西,辛辞脸颊忽地有些发烫,好似那人吃的并不是什么糍粑,而是别的什么。

未免让人察觉异常,辛辞不敢再去看商挽萧,埋头只管吃自己的饭。

一炷香后,一顿饭在一种微妙但整体还算轻松的氛围中度过。

吃饱喝足,辛辞想起正事,起身走到榻边,从枕下取出几枚靖币,而后回到桌边将靖币放到商挽萧面前,“这些时日欠的靖币,一共五枚,您查收。”

商挽萧垂眸扫了眼靖币,起身时随手拿起,而后走到辛辞面前,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靖币,后施施然说道:“在靖庭司,欠缴靖币者,补缴时需付四成子金,这点你可知晓?”

“四成?那岂不还要再给你两枚?”

商挽萧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漠的坏性,“算得挺快。”

想到自己的靖币仅剩两枚,辛辞有些不舍,站在原地半晌没动作。

“怎么?难不成你想赖账?”

“这是你的地盘,我哪敢啊。”辛辞嘟哝着抱怨一声,而后转身去拿最后两枚靖币,边走还边嘟哝,“早知道就晚醒两天了。”

看着辛辞不情不愿地走向床榻的身影,商挽萧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待人转回身时,又不动声色地将笑意隐藏,装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

辛辞走回到商挽萧身边,没太有好气地伸手,“给。”

商挽萧好似没看到辛辞的小脾气,如常接过靖币,到手一看竟是只有一枚,眉毛微微挑起,“是我眼花,还是你脑子不好使了?”

辛辞攥紧手中靖币,扬起下巴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今日还未到时限,最后一枚等晚上再给你。”

“现在到晚上,相差也不过一日,如此短的时间,你觉得你能改变结局?”

“不试试怎能知道。”辛辞答得坦然,“就算不能,这剩下的半日时光,我也不想虚度。”

“所以,你是有了打算?”

辛辞点点头,没有隐瞒,“前些日子听太子说,今日城西有灯会,我想去看看。”

不知是因为“城西”二字,还是听到了太子这人,商挽萧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语气中也带上几分寒凉,“你同商舟约了今日去?”

“没,当时没想去,是今日突然想去的。”这句话辛辞没有撒谎,她当时可没料到今日会是她最后一天。

听到这,商挽萧的面色有所缓和,“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人去?”

“对啊,我在这也不认识谁了。”

商挽萧垂眸扫了眼辛辞仍绑着绷带的手臂,“你这副形态出门,若再被谁逮了去,我找谁要靖币?”

辛辞有些搞不懂,这偌大靖庭司竟会这般在意弄丢一枚靖币?

“那可否麻烦您派个靖婢与我同去?”辛辞试探性地问。

商挽萧睨眼看来,“你觉得她们都很闲?”

辛辞摇摇头,看看手中靖币,最终将心一横,“那可否劳驾您亲自走一趟?”

说完,辛辞已经做好了迎接商挽萧冷嘲热讽的准备,谁料,那人却是未说一言,转身直接出了厢房。

看着商挽萧离去的背影,辛辞疑惑更甚,这人是同意了,还是被气蒙了?

酉时中,辛辞换好行装打算出门,一出门便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她猜测许是哪家王侯将相前来拜谒,便欲转身绕道而行。

谁知,脚下未走几步,马车上的人就掀起了车帘,冲辛辞道了一句,“上车!”

辛辞闻声转身,看清车中人的面容,是商挽萧。

这人竟真的亲自出马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于灯会市口停下,两人下车,缓步行于街道上。

华灯初上,街上人流不多不少,走起来还算舒适。

夜色渐浓,两人走上一座石雕拱桥,桥下有小河流淌,河岸两边有不少人在放花灯。

年成不好,黎民指望不上天子降恩,只能祈求神明赐福。

辛辞站在桥上,垂首看着一只只花灯随河流远去,不知这一条条祈福究竟能拯救多少人。

商挽萧站在辛辞身侧,冷眸瞧着桥下光景,年复一年,祈求的人数渐长,可街上乞讨的人却是不减。

“你放过花灯吗?”辛辞望着桥下,淡淡开口。

“我从不求神明。”商挽萧冷声回答,说完,又半开玩笑地添了句解释:“我满身污秽血腥,神明不会佑我。”

闻言,辛辞微微转头看向商挽萧。

这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玩笑般地说出这等话。

察觉到辛辞的目光,商挽萧也侧过头来,两人视线对上,似是为了宽慰眼前人,辛辞莞尔一笑,不以为意地说:“没放过也没什么的,我也没放过。”

万千花灯在侧,周遭光影幢幢,商挽萧的眸中却只能装下一人。

桥下传来一阵喧嚷,辛辞转回头去,是一对互相倾慕的才子佳人共放花灯,引得同行的男伴女伴拍手起哄。

有情人终成眷属,实属一桩美谈,辛辞暗自为他们送上祝福。

“要去放一盏吗?”

商挽萧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辛辞疑惑转眸,不确定地问:“放花灯吗?”

商挽萧不答反问:“你不是想放?”

辛辞动动嘴唇,最后没有否认,“那去放一盏。”

随后,两人一同来到桥下。

卖花灯的商贩有很多,但辛辞偏偏挑了一处挤在旮旯处的小摊停下,摆摊的小贩面黄肌瘦,跟在一旁的三岁小女亦是干巴得可怜。辛辞见之于心不忍,便想尽可能地帮些。

往日,商挽萧不喜到人多处,人声攒动令他心烦,而今,他却一直跟在辛辞身后,没说半句不愿。

辛辞在小摊上挑了两盏花灯,要付银两时才发现囊中羞涩,只能不太好意思地看向身后人。

商挽萧瞥了眼辛辞,没有多说,直接上前给了小贩一锭银子,让人不用找了,小贩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辛辞捧着两盏花灯,一盏留下,一盏给了商挽萧。

花灯上的祈福语可以自己写,辛辞执笔于纸条写下几字——愿国泰民安,永世昌盛。

写罢落笔,辛辞转身看向商挽萧,这人的视线正落在她写的那行字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见辛辞看来,商挽萧收回视线,放下手中毛笔,拎起花灯转身要走。

辛辞先一步拦住,“你的还没写呢。”

商挽萧眸光淡淡,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句“没什么好写的。”

“若你不介意,我可以代写。”说着,辛辞伸手去拿商挽萧的纸条。

商挽萧没说同意也没说不愿,只是,辛辞没费多少力气便抽走了商挽萧手中的纸条。

辛辞将那张细长纸条平整铺开,而后提笔认真写下八字——万事顺意,福寿绵长。

写完后,又拿起纸条吹吹,生怕墨迹未干给蹭花了。

带着祈福的纸条被认真卷起,而后塞入花灯之中,不巧的是,纸条还未塞好,就恰遇一阵不速而至的迎面狂风。

风骤纸轻,祈福条立即被卷于空中,辛辞眼疾手快,本能般地转身去抓。

万幸的是,她抓住了;不幸的是,河边淤泥湿滑,加上是猝然转身不好掌控力度,辛辞的身形一歪,向河面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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