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尔:“有时候我觉得她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但有时候又心硬得可怕。我从记忆起,就很少见过他们真正和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在某次大吵后决定离婚,但到了我读大学的时候,这件事都没有任何迹象。直到那人入狱,再到她选择出家,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离婚。”
关尔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蠢,又喜欢折磨自己的人?偏偏折磨自己不够,还要拉着旁人一起折磨。”
程屿没做评价,双目注视着前方道路,从杂物箱里抽出纸巾盒递了过去。
“不想说就不说,不想笑就不笑,不想回就不回,现在没人逼着你做不愿意的事。”
关尔喉头一哽,没说话。
“刚才古丽的丈夫还跟我说了其他话。”
“说了什么?”
“说古丽给他看过你的照片,当时他认出你来了。”
关尔:“……为什么你当时没说?”
程屿:“他还说,当年出车祸后,古丽把你从车里拉出来,却发现你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于是只能背着你去寻求附近牧民的帮助。好不容易找到了牧民家,却发现你没了心跳。”
关尔呼吸一滞,这倒是她不知道的。想来江辞梅也不敢,把这件事说给她听。
“我并不关心任何其他人。”
关尔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场景。程屿向来沉稳,不会这般——
“我恨死你了,关尔。”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重如磐石。
关尔慌乱得有些失语:“我——”
程屿用右手搓了把发僵的脸,“关尔,我并不觉得我爸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毫无畏惧,我怕我看不住你,怕你在我眼前消失。”
关尔听完也有点后怕,一时间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于是没什么说服力地安慰道,“我现在也好好的,能蹦能跳。”
奇了怪了,怎么是自己要反过来安慰人家?
但这句话毫无说服力,程屿没什么威慑力地怒瞪了她一下。关尔才发现这人眼眶绯红,眼底带有泪光,一时僵住了。
“……师哥,”关尔抱着纸巾盒,刚才因为回忆浮起的伤感荡然无存,“我保证以后都在你眼皮底下行事。”
程屿没说话。
关尔观察了下他的表情:“亲爱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到做到。”
程屿依旧没开口。
关尔闭上眼,“师哥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程屿方向盘没握紧,车子滑拐了一下。
程屿:“……”
这人在这种时刻怎么还能如此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