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晏游内心已经不爽到极点,跨步过去想要教教那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些道理。
刚一动作,就忙被钟荔婉拦住:“好了好了,别置气别置气,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做。”
谢恹听着房门外两人的离开声。
忽然回神注意到手中的鲜羹已经被他搅拌的稀碎恶心,谢恹没了胃口,将手中的鲜羹往桌上一丢。
叮咚一声碗盏落桌的脆响,房间陷入了长长的沉寂。
大概过了不久,这一片针落可闻的沉默中忽然慨叹一声叹息。
谢恹指骨抵着有些混乱的额头。
他垂眸,也想不明白此刻心里这股无名火是因为什么缘故烧起来的。
但相比不知这其中缘由,更让他恼火和逃避的是,他已然隐隐猜出这一切似乎和钟荔婉有些关系。
“烦死了。”
谢恹低声抱怨了一句。
随后又将桌上那碗刚刚被他丢倒的鲜羹扶正放好。
他目光远眺,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来暂时转移注意。
“天色暗了。”钟荔婉从窗外收回目光,低头拿开支在窗上的竹竿,合上了窗。
“你在外面遇见什么了?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晏游从果盘里挑拣出个青苹果,嘎嘣一口咬的清脆,尽管他刚刚在餐桌上干掉了七大碗肉。
“没什么,生前的故人而已。”
“不过,我方才在房间里看了,谢礼好像真的没来。”钟荔婉看向晏游,询问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要回去么?”
这苹果吃到最后让人酸的掉牙。
晏游捂着酸掉的两腮,皱皱眉头:“自然是得抓紧回去了,不然我们恐怕就完不成这任务了。”
可是如果要回去,难道就这么放过吴如玉么?
临水县不大,可是天下太大,这次若是抓住机会在临水县找一找,没准还能找到吴如玉,了断了生前那些恩恩怨怨。
若是真就此放过,回到翡京,再抓到吴如玉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做什么?你不想回去了?”晏游看着凝眉纠结的钟荔婉,立刻劝阻道:“你可别冲动,你知道要是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咱们可是会遭到反噬之苦的。”
“钟荔婉,说起反噬的苦,你恐怕是最清楚的了。”
这话说的也没错,钟荔婉前几个世界的任务都进行的不顺利。虽然每一次都是磕磕巴巴的完成任务,但是每一次回到如相门,都要搭着半条老命在如相门休养个一年半载才能再次出任务。
而且,在如相门休养的半载时光里,什么东西都要用自己积攒的功德来换。尤其是她惨遭反噬受的伤,那些疗伤的东西,哪个不是价值不菲,疗养上几回,就能让她辛苦闯世界的几次全部白干。
这也是钟荔婉,一直攒不够功德离开的原因。
想到这儿,她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晏游身上。她记得这家伙穿的命簿也不多,可是听说积攒的功德已经快要达到位列仙班的程度了。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说起来,我瞧着你们也遭过反噬。怎么,怎么还会那么富庶?”
晏游给自己倒了杯茶:“呐,这就是我没有你金贵啦。就算真的遭到了反噬,只要不治,硬生生的挺着不就行了。”
钟荔婉惊讶至极:“挺着?!”
反噬的痛苦哪里是简单的挺着二字就能过去的。反噬,是他们如相门这些出去穿世界之人,自身就被设定的枷锁。
这枷锁是如相门的幕后人亲自给他们下的,反噬之痛,抽肠挫骨,刀煎火烤,痛苦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从这反噬之痛中挺下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瞧见钟荔婉这惊讶都快把眼睛瞪出来的样子,晏游也招架不住,只好认输:“好吧好吧,其实我有别的渠道,那些疗伤的药,只需要这个数,”晏游伸手比了个三:“就能买到。”
“三百功德?”
“是三十功德。”
“三十功德?!”
钟荔婉险些跳起来,那她曾经那些拿着三千功德去换一瓶疗伤药的心酸岁月算什么,算她无知不会找门道么?
钟荔婉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为愚蠢买单的肉疼。
她忍不住支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低头缓神,虔诚的为那些白白流失的功德忏悔默哀中。
不过片刻后,她又想到了什么,狐疑的打量了晏游一眼,道:“可是,你那渠道靠谱么?不要最后弄了些假药,害了你。”
这价格实在是低的离谱,钟荔婉忍不住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