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恹。”
钟荔婉和翠花异口同声的说出了猜测。
刹那之间,细思极恐。
钟荔婉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谢恹,到底是有多可怕,多心思难测。
“阿嚏。”
“关上窗子吧,如今正是换季,天气难测,你的身子可千万要注意。”
林菀月将窗子关上,随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案边的谢恹。
他手里撑着书,桌子一摞全是南方水患这几年来的卷宗名单。
“有劳了。”
谢恹道了谢,但是眼睛没从卷宗上移开。
林菀月笑了下,凑到案边。
事出反常,谢恹认识林菀月这么多年,倒是从未见过林菀月这幅样子。
哦,对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林菀月了。
意识到来人已经不是自己的老友,谢恹又暗自调成了一副防备姿态。
永远微笑着看人,面具却死死的缝在脸上。
明明是客气的,甚至是带着关心的寒暄,但就像是钓鱼的钩子一样,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套走对方的话。
谢恹笑起来,将手里的书放下:“何事?”
“啊,是这样。”林菀月顺着台阶就下了:“我看最近正值换季,不若我给你调些汤药,也好让你免受风寒。我听说你马上就要去南方治理水患,那里瘟疫肆虐,你也保重身体。”
“好。对了,南方水患,你想去么?”
“什么?”
谢恹道:“你不是喜欢悬壶济世,南方瘟疫肆虐,我想让你去帮我。可是,我又怕那瘟疫会伤害了....”
“我去!”林菀月忙道:“自然自然,我自然要去。”
谢恹眸子一转,含笑应了:“好,那你最近好好准备一下吧。汤药,不若等到我从南方回来再喝。左右那边天气还热,算不上是换季。”
“不行!”林菀月立刻制止道:“你听我说,这个汤药非常重要。你既然去南方查案,更要好好保重身体。”
谢恹打量了一眼林菀月,简直全身上下就差写着有鬼两字了。他们这些寄魂托生的人,都没怎么托脑子么?
和钟荔婉一样,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谢恹将名单合上,抻了一下因为读书而酸软的手指,骨节清脆的嘎嘣响:“那就有劳你了。”
“行,那我明天熬了草药就给你送过来。”
林菀月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谢恹看着林菀月离去的背影,捻过桌旁的玉扳指。他刚刚看书的时候将玉扳指放到了桌上,现在仔细看来,便瞧着这玉扳指玲珑漂亮,好像剔透的珍宝一样。
“来人,把鬼明子给我叫来。”
片刻后,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一阵拐杖触地的声音。
咚咚咚的,扰的人不安宁。
贫弱的老道到了京城却换上了人模人样,穿着虽然还不是多豪华,但是却干净古朴。好像是偏爱补丁一样,那完好的衣服也要被他撕开几道口子,在上面缝上补丁才算罢休。
老道一进门,谢恹便将手里的扳指丢给了那老道:“磨成粉,用水泡着便可给你充饥了。”
老道看着手中的玉扳指,又扫了一眼房间的其他地方。
“别看了,我只做了这个玉扳指。你的其他食物,我可还没抓呢。”
老道嘿嘿一笑,将那玉扳指擦了一下,美滋滋的装进了口袋里。谢恹这人,狡猾得很。鬼明子有时候都悔恨自己,当初落难了,怎么就跑到这小子面前求救了呢。
还不如一直让哑婆婆关着呢,现在的日子同哑婆婆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况且,这小子的心更黑。
“殿下,你有什么要我做的?”
谢恹不废话,只是将林菀月的消息递给了老道:“去盯着她,看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