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淑没来得及拉扯住凌昰,她立刻站起身,准备推开门往外跑去。然而刚一推开门,就被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给推搡了回来。
更让她绝望的是,凌鸿达顺便命那两个侍卫绑了她。
凌昰回来的时候,房间只有凌淑的求饶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像是螃蟹一样五花大绑了起来,整个人狼狈不堪的在房间中央叫唤,就像是一只马上就要被宰杀了的羊羔。
凌昰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凌鸿达。
凌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变得更加慌张,她的脚不能着地,用整个肚皮在地上打转。
不知道她是想要逃跑,还是在求饶。
“爹,爹,你放了我吧。爹,女儿错了!爹!!”
在凌淑最后的嚎叫声中,凌鸿达置若罔闻,将红色的药粉眼睁睁的倒进了凌淑的双眼和口中。
片刻后,随着凌淑几声痛苦的嚎叫,房间又重归一片安静。
凌鸿达拍了拍自己满是药粉的手,他浸透了手帕,随即细细擦拭起自己尚有余粉的指间。
这间隙,他看了一眼凌淑。她的双眼紧闭,从眼眶中流淌出两行火红色的眼泪,嘴巴也流淌出两行口水来。
这模样有些滑稽,凌鸿达一直绷着的脸却忍不住笑起来。
随即,他招了招手,对着那两个侍卫道:“药要腌久点才入味,按着老规矩,把小姐吊在井里吧。”
凌淑听力尚在,甚至说,仅剩下的听力变得更敏锐了。
听了这话,她立刻又挣扎起来,嗓子粗哑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恳求着。可是听见了这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凌淑似乎也愣住了,她的眼眸中掉出两行热泪来。
被人提走的时候,肩膀都在颤抖。
房间只剩下凌鸿达和凌昰两人。
凌鸿达握着药瓶,随后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凌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件事,倒是有狠心对妹妹见死不救,怎么没胆量承认?”
凌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孩儿知错了。”
凌鸿达拍了拍凌昰的肩,道:“这次的事就罢了,抄三遍书,下次长长记性。”
“至于明天的交代,你去找个替罪羊来。总不能真把这事让我们凌家人顶了。听说今晚钟家那丫头和往常很不一样,明日我去会会她。”
凌昰立刻应道:“是,儿子这就出去找。”
凌鸿达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往房间深处走去了。
凌昰额头沁出虚汗,他谢了礼,瞄了一眼凌鸿达。见他已然远去,才躬身而退,离开了房间。
外面已经是一片黑暗,长廊挂着的灯笼亮了起来,上面有细小的飞虫围绕着,像是许多围绕着的灰尘。
长廊是一眼望到的尽头,在明亮的灯笼之间,他看见尽头的黑暗中那几个粗布的手下正将那一抹粉红系着,丢进井里。
长长的木杆穿过绳子,横在深不见底的井口,活脱脱的,像是地狱里爬出来害人的妖怪场景。
凌昰只是看了一眼,他微微磋磨了手指,手心中还都是刚刚沁出的虚汗。
没敢停留太久,像是有意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凌昰决然的往长廊东边离去了。
那几个侍卫粗暴的将凌淑放下后就离开了。
周遭是一片安静,只有几只青蛙发出沉闷的声音。
凌淑看不见,但是能听到,那些叫声好像是在自己面前的井壁发出来的。
凌淑觉得心慌,好像可以想象到那些青蛙此刻就在自己对面,下一刻就会从井壁上跳到自己的脸上。
她眼睛和口腔的伤痛已经渐渐平淡,只是感觉到一阵阵来自井底的阴寒和冷意。
手臂裸露着,手腕被死死的系着,大概是怕她真的掉下去,手腕上的绳子系的特别狠,仿佛就要镶嵌进她的手腕里了一样。
绳子挤着骨骼,让她的手臂发麻,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在倒流一样。
凌淑可悲的觉得自己不会死,拼命挣了两下绳子,侥幸的祈祷自己倒不如此刻掉进井里,再也无人问津了吧。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何必和父亲争吵呢?这么多年,难道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她又有些害怕,没了眼睛和说话的能力,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今晚的事情之后,她在京城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凌淑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了一阵声音。
“谁?”
周遭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道轻快的声音传来:“凌二小姐,需要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