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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宁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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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水患之事,翊王、司空尚书解决的非常好,百姓纷纷上书感念二人功德,景和帝赏赐二人京郊府邸一座,良田百亩,珍宝无数。

陛下准许他们在府上修养半月,郇常陵睡到日上三竿就去镇北侯府请安,他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午膳,开膳时辰已过,却迟迟不见霍晏和霍娴两姐妹来,“师娘,阿晏、静奴呢,是出门去了吗?”

曹湘开口应他,“阿晏同静奴去天盛阁学规矩了。”

“为何突然学规矩?”郇常陵纳闷,才离开一两月,怎么变化如此大。

师娘解释与他听,“你去齐州不知道,有一日她同静奴出门游玩,阿晏那孩子野惯了,无意冲撞了宁远侯府郡主的安车,马儿受惊在市集上闹了好一阵,后来是护城守卫制服了它们,郡主气不过,把阿晏抓取陛下那里,陛下令她日日去天盛阁学规矩。”说道这里,曹湘笑意骤减,“不过也好,这孩子年纪渐长,规矩早学比晚学好。”

郇常陵拿起玉箸用膳,心里盘算着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哄哄她们两姐妹。

霍晏得知梁宣哥哥离京那几日,做任何事都兴致缺缺,成天提不起精神,霍娴想了大大小小的法子哄她,可是毫无起色。又过了几日,外头艳阳高照,霍娴提议出府散心,她牵着妹妹去陈记逛市集,曹湘为霍晏绣的绢帕被人偷走。

很快霍晏就发现不对劲,她挣开姐姐的手,独自去追小偷,她钻出空巷径直是朱雀长街。

“吁——”

“来人,护驾护驾!”女官坐在安车中,马匹拖着安驾撞翻城中百姓的摊贩,护城守卫当机立断斩杀马匹,“属下来迟,望郡主恕罪。!”

女官搀扶着腿软的益昌郡主李季姜,两人发髻散落,模样狼狈,“郡主,可有哪里受伤了!”忽然,她双眼微瞪,偏头搜寻作乱的人,“大胆,竟敢冲撞益昌郡主的安轿!”

霍晏见此情形,认错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追……”

“来人,即刻拿下!”女官不听她解释,直接命护城守卫抓人。霍晏被两个大汉拎起,她一个孩子如何能挣脱开。

“放开我,我是镇北侯府的小姐,你们敢对我不敬!”

益昌郡主扶着腰肢,刚刚在安车中差点撞断,正在气头上的她才不管霍晏是什么身份,“不论是谁,冲撞了我都要受罚,既然你不服,那就进宫由陛下定夺。”

霍晏被人拖着进宫,护城守卫不敢擅离职守,将他们护送至舆安门离开,正巧颜王面圣出宫,瞧见侄女如此狼狈,上前关心几句,“季姜,怎么如此狼狈就进宫?”

李季姜行礼,不失皇室风采,“季姜见过十七叔,是她冲撞了我,马儿发疯让我受伤。”

“季姜要如何处置她?”他认出此人是霍家小娘子,心里不免担心侄女闹出人命。

李季姜吹胡子瞪眼,直言不讳,“我要带去皇帝叔叔跟前,求他好好惩戒这野丫头。”

颜王目送益昌郡主风风火火离开,吩咐伴鹤道:“速去告知镇北侯与宁远侯,府中的小娘子闯祸了。”如今弟弟不在京中,他自然要照拂好他的人。

景和帝听明白来龙去脉,德公公端来软垫团桌,让两位小姐细细道明。他摇头低笑,自己这个皇帝不仅要管百官上书,还要管孩童之间的打闹,他成了他们的判官,“那季姜想要朕如何处置阿晏。”

李季姜年龄小、心思纯粹,人虽在气头上,但到底不希望景和帝罚的太重,“就罚她天天去天盛阁受教习嬷嬷教导规矩。”

景和帝与德公公相视一眼,挑眉道:“好,朕答应你!自即日起,霍晏日日前往天盛阁学习规矩,直到规矩得体方可停。”

霍晏觉得只要不关禁闭,都无所谓,乖乖认下罚。

德公公提来一盒糕点,放置书案上,“太后近来身子欠佳,你们两个愿意替朕尽孝心去陪陪她老人家吗?”小孩子间的吵闹来瞬间抛诸脑后,两人手挽着手同去慈宁殿。

宁远侯和镇北侯收到颜王的口信,汗如雨下,前后脚到勤政殿求饶,两人出奇一致揽下错处,只说是自家孩子不成规矩,景和帝打趣他们没有自家孩子有骨气,德公公笑道:“二位大人,你们的掌上明珠在慈宁殿陪太后呢,杂家带大人们过去。”

霍遒是了解女儿的性子,生怕她口无遮拦在御前说错话,“公公,小女可有在御前冒犯殿下,童言无忌还望公公多美言几句。”

“霍侯说笑了,二位侯爷的千金简直是玲珑剔透,何人瞧了不艳羡。”德公公宽慰他们二人的心。

慈宁殿离皇帝的勤政殿相隔一座御花园,三人很快就到了。太后年迈,早早安寝,她们两个小姑娘在门口玩,霍晏和李季姜有说不完的话,一点都不觉得烦闷、

两人双双发现自己的父亲,异口同声喊道:“阿爹!”

霍遒背着霍晏先行回府,宁远侯还要留在宫里办事,双方话别。他稳稳背着女儿,说不出重话斥责她,“阿晏,往后不许再胡闹了啊。”女儿伏在自己的背上,默不作声。

“阿晏,你知道静奴多担心你吗,你被带走,静奴并不知道,她都急疯了,回府后你要好好向他们认错。”霍遒知道提起玩伴,她才愿意说话,“过几日,阿宣回来,知道你这般不听话,他就不喜欢你了。”

霍晏瘪瘪嘴,委屈道:“我知道的阿爹,娴姊姊好些了吗?”

“她不好,担惊受怕一整天,后来是颜王派人送信来,全家人才知道你进了宫。”霍遒一五一十告诉她,低低的抽泣声在身后响起。

侯府上下,齐齐守在府前等人归,一道平稳的马蹄声传来,人影渐显。小菊指着影子惊呼:“回来了,侯爷与小姐回来了!”

霍昱接妹妹下马,将人送至静奴的怀中。

“阿晏!”霍娴抱紧她嚎啕大哭,“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娴姊姊了!”霍晏小手抚摸姐姐的背,“娴姊姊,对不起,阿晏不应该乱跑的。”

“阿晏,你往后不许这样了。”霍娴松开妹妹,叮嘱道。

曹湘弯腰,检查霍晏身上是否有伤,“好在没事,你吓死我们了。”她又朝母亲道歉,“阿娘,阿晏知错了,让您担心了。”

“没事,回来就好,我们去洗漱一番,然后安寝,今天也累了。”母亲牵紧她手往府中走,照顾她用膳洗漱。

小菊带小姐回屋,她抬眼就看到大少爷守在门口,将小姐交到少爷手中识相退下。

霍昱摊开手掌,一只精致小巧的骨哨,“阿晏你戴在身上,若是日后再有危险就吹响,哥哥第一时间就来救你。”

“谢谢哥哥,今天也让哥哥担心了。”她抱紧哥哥的大腿,霍昱伸手摸摸妹妹柔软的发顶,将骨哨挂在她的颈上。今日从军营回来,就得知霍晏失踪的消息,后来颜王小厮来传口信,他才稍安下心来,他一直在自责是自己去迟了,让妹妹受了委屈,让亲人担惊受怕。

立冬将至,草木凋零,蛰虫休眠,上京须热热闹闹办一场盛会除除寒气。举国欢庆的暖炉会当由皇后来安排,可惜梁皇后早年患病故世,陛下也未另封继后,同时太后身子每况愈下,这重担便落给平阴长公主李懿姝。

年年京中暖炉会由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夫人举办,自祖辈建立大昭,这习俗便流传下来,这样的盛会人人挤破脑袋都想受邀。

御史夫人刘氏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上京人人皆知,她原是原州人,后来其夫留京,她也跟着留下,“今年的暖炉会可是由我们家来招待各位了!”

太尉夫人孟氏端起瓷杯递至嘴边,微张朱唇道:“听说刘夫人新得了件宝贝,暖炉会那日可要拿出来给咱们开开眼。”

刘夫人抬手抚摸满头朱钗,“什么宝贝不宝贝,孟姐姐莫要听人胡诌,不过是个小物件,上不了席面、也入不了贵女们的眼。”说罢掩唇轻笑。

孟夫人瞧不惯她那副做派,斜眼瞪她,心道:“惺惺作态。”

两位夫人不语,旁的女眷只得坐在底下窃窃私语。

“郎中令夫人到!”

郎中令杨文建是前年上任的官,新官上任三把火,火都差点烧到御史台。

奉常夫人谭氏打量半晌,待人移至眼前才起身迎接,娇嗔抱怨道:“我的好妹妹怎么才来,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呢!”

郎中令夫人奚氏是临淄侯的堂姐,京中的贵妇们何人不识,都上杆子巴结,“真是惭愧、惭愧,劳烦姐姐们等我。”奚夫人莞尔一笑,赶忙作揖致歉。

刘夫人半靠在凭几上,佯装关切道:“都是姐妹,这般生疏作甚,快坐吧。”

奚夫人瞧见坐在主位的两位女子,缓步上前行礼,“请刘姐姐、孟姐姐安,有刘姐姐这句话,妹妹这心里好受多了。”

随身的丫鬟刚扶自家夫人坐下,堂上的贵妇们看向那边,窃窃私语——

“那是谁家的小娘子?”

“诶,我瞧着眼生。”

谭夫人接言,哂笑道:“我认识,那是霍家的小娘子,前段日子还闹出不少笑话呢。”

诸位女眷听罢兴致勃勃——

“什么笑话?”

“好姐姐快莫要卖关子了!”

谭夫人腰肢后靠,悄声说话,“那个小的,得罪了益昌郡主,听人说留在宫里一整天,陛下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妹妹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可确切,诸位莫要做自贬身份的事啊。”孟怀雪的夫君林太尉与镇北侯是官场好友,她自然为她们说话,何况事实并非如此。

谭夫人面色抽搐,瞧了孟怀雪一眼,难堪笑笑不敢顶嘴,反倒是刘陶在软榻上笑得花枝乱颤,“真是有趣啊,今年的暖炉会有热闹瞧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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