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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十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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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的不早不晚,到时许家祠堂门口已站了不少人,众人都稀奇地打量沈暄这个新赘婿,目光好奇中夹杂着同情不屑嘲笑,不时窃窃私语。沈暄半点没觉得不自在,倒是许榕紧紧皱着眉,上前半步将沈暄挡在自己身后,沉着脸不满地看了回去。他一向出了名的孤僻脾气坏,族中人见怪不怪,收敛了些。

等了会儿,族长便带领众人开祠堂祭祖。

等一系列祭祖仪式做完,许榕和沈暄早已又累又困,急匆匆的家去,到家饭也顾不上吃,就往床上倒去。

沈暄已经非常习惯的钻许榕被窝了,许榕困的不行,也懒得管他,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抱着睡着了。

初二又开始拜年,这是沈暄“嫁”进来的第一年,要好好带着到各家长辈面前过过眼。还有各家来自家拜年的,几日下来,也是不轻松。

过年虽说喜庆热闹,可对成家的人来说,麻烦事着实不少,整日里亲戚往来,谁来都要像看个稀罕物似的拽着沈暄说几句。沈暄几日就吃不住了,忙借口温书去屋里躲清闲了。

晚上躺炕上,许榕看着旁边挨挨蹭蹭的少年,犹豫道:“阿暄,初八庙会就开始了,我本想带你去玩玩,可你要温书……不然就让爹自己去吧,我留在家里陪你?”

沈暄猛地抬头:“我去!”

他不自觉撒娇道:“榕哥,我这几日把功课都做了,腾出那日的时间不就行了。哥哥,我们还没一起去逛过庙会呢,去吧去吧!”

许榕本就想带他去的,自是没有不应的。

初八一早,一家人收拾停当,锁了门逛庙会去了。

庙会在距离清河村五里路的李家庄,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村,位于南北官道交叉处,平日里有什么集会庙会都在这里举办。

一路上都是赶集逛庙会的乡民。农户们一年忙碌到头,难得有机会闲逛玩乐,一时家家出动,万人空巷。

正月里的庙会热闹至极,老百姓大过年都舍得花钱买些平日里不舍得买的,摆摊儿的,杂耍的,目不暇接,今年听说还请了戏班子唱戏。

沈暄拉着许榕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他看什么都新鲜,像没见过庙会似的。许榕虽奇怪,却也只当他小时候读书家里拘得紧不让他去玩,此时更纵着他玩乐。

在买了一包蜜饯、两个糖人、三串糖葫芦、四个黏豆包之后,沈暄的眼神黏在一个捏面人的摊上不动了。

许榕无奈扶额。

就听沈暄惊叹道:“哥哥,你看这面人,好像啊!叫他给咱俩捏一个罢,到时候摆在我书桌上,多有趣!”

那摊子上各色各样捏好的小面人和小动物,不拘才子佳人还是飞禽猛兽,俱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手艺好极。

摆摊的是个老头,闻言自信一笑:“小兄弟好眼光,捏人老头子最拿手了,不说一模一样,也保管跟你们十分神似,不像不要钱!”

沈暄跃跃欲试,奈何钱袋子不归他管。

他扭头看向许榕,拖长音调:“哥哥……”

许榕发现,每当沈暄想跟自己撒娇做什么或要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做不要,只是想撒娇卖乖的时候,就会用这种黏糊糊的语调喊自己“哥哥”,也不想想自己已经是十八了,不是八岁。

当然,需要反思这个问题的还有许榕,因为沈暄每次都会得逞。

许榕是家中独哥儿,没有兄弟姐妹,因着性格缘故,从小到大也并没有什么玩伴。自从沈暄来到许家后,他就把这个比自己小的身世可怜的少年当亲弟弟疼宠,尤其是这个弟弟还长得特别好看,貌若好女,当沈暄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就没办法拒绝沈暄,仿佛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如同此时。

两个面人而已,本来就是为让他高兴出来的。

那摊主已动作利索地捏了开来,他手指翻飞一会儿,一个小人已逐渐成型,深色衣服,剑眉星目。又开始捏第二个,这个着月白衣裳,笑眼盈盈,唇红齿白。

许榕挑眉去看,深蓝衣服的这个小人唇微微抿起,表情洒脱;白衣的那个眼神微微斜挑,少年风流。

果真十分神似!

沈暄手里拿着两个小人,稀奇的直想上手摸,又怕自己不小心弄坏,语气开心极了:“哥,你快看!活脱脱就是我们两个。”

他把两个小人放在一起比了比,连个头都像,白衣小人比黑衣小人短了个头皮。

“……”

倒也不至于如此细节。

沈暄不满了,非要老头给他加上一截子,振振有词道:“我长得快,过几个月个头肯定超过我哥了,你这个就不像了!快给我加上!”

又转头对许榕笑得乖巧,拽着他的手往自己头上比划:“榕哥,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许多了。我刚来的时候可矮了你半个头呢,不过半年功夫,已经快赶上你了,我以后肯定比你高,以后换我保护你。”

许榕哭笑不得,点头示意他说的对。

老头被沈暄缠的没法,为了几文钱,屈服了。

午时开戏,二人逛的差不多了,就往戏场去了。

李家庄边上有个城隍庙,庙旁搭了个简陋的戏台,此时已经快开戏了。

两人先进去城隍庙烧了炷香,再出来找了一圈许屠户。他们早上与许屠户分开逛庙会,此时戏场人太多,自然也没找到,只好作罢。

快要开戏,人越来越多,好位置早被占了,许榕只好带着沈暄在稍远处道边的大柳树下找了个位置。多亏他俩个头高,不怕被人挡住,此处视野倒不错,能看清楚戏台。

锣鼓声声,好戏开场了。

今天唱的是一出《折枝记》,据说是京城春华班的新戏,正时兴的。当然,等传到他们这里,估计也不算多新了。

讲的还是那才子佳人的故事。

说是桐城一书生和同窗大雪游园,饮酒作赋玩乐,输了的人要去城外山上折一枝开的最漂亮的红梅带回来,书生很不幸地输了。

他愿赌服输,第二日就去山上折梅。等他挑了一枝开的最好的梅花攀折而下,却在树下看到了一只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的小白狐。书生不忍,便将白狐带了回去好生照料养伤,白狐伤好后便不见了。

后来,书生家中遭逢大变,他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一时凄苦便投河自尽。却不成想被一户人家的小姐救了,那小姐要他报恩,书生坦言身无分文,小姐却说“何不以身相许”,两人喜结连理。婚后,小姐供书生读书科举,书生也争气,一举金榜题名,成了人人夸赞的状元郎。天子喜其才俊,欲将公主下嫁。书生眼瞅飞黄腾达,却不敢欺君,将已有妻室据实相告,公主却非他不可,言只要他降妻为妾,仍可做驸马。

一边是坦荡官途,一边是糟糠之妻,书生犹豫不决。是夜,原应在老家的小姐却出现在房中,坦言相告,言自己本是山中一白狐,昔年逢书生相救,感怀救命之恩,见恩人落难,特下山相报,如今恩已报尽,自己不欲陷恩人两难境地,人妖殊途,特来告别。

书生蓦然惊醒,却看到自己窗前书桌上横着一枝折下的盛放的梅花。

待书生急急奔回家中,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他这才发觉自己对小姐并非感恩,而是早已情根深种。书生悔恨不已,辞官回乡守在家中苦候,然而终其一生,终究未再见到白狐。

乡间戏班子没什么名角,戏唱的算不上多好。但许榕看到台上那位巧笑倩兮的佳人玩笑试探,耳中听到那句婉转低唱的“郎君无以为报,不妨以身相许”时,还是不由恍然。

他和沈暄初见,便是他救了他,后来沈暄也说“以身相许”,与他做了假夫妻。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少年长身玉立,眉眼风流,与这乡野之地格格不入。这样的人物,真的会跟他一样是山野村民吗?

身旁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侧目一笑。

天地刹那寂静,许榕眼里只剩眼前的少年和他漫不经心的一笑。

许榕想起沈暄刚教过他的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少年偷偷地将手伸过来,借着衣袖遮挡,手指勾缠着他的手指,隐蔽而暧昧。

许榕的心狂跳不止,用另一只手使劲按住,感觉自己心就像一片旷野,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吹的心里的野草疯狂生长,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台上唱着“心悦君兮君知否”,台下的人昏头胀脑地想,心悦君兮,心悦君兮……我心悦他吗?

他又想起了山中那个似是而非的吻,克制不住地抬手按了按后颈,那里有个凹凸不平的印子。

他觑了眼身旁漫不经心看着戏台的少年,又低头看着两人纠缠的手指,忍不住收紧了手。

如果、如果他以后,没有遇到心悦之人,那我们也就这么过一辈子了,跟真夫妻又什么区别呢。

许榕头一次,有了想跟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想法。

只是这么想,就觉得心头发热,让人忍不住想露出笑容。

跟这个人朝暮相守,春夏秋冬,一日三餐,好像理当如此,本该如此。

那他呢,他怎么想的?他会心悦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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