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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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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顾北洗完手,从校裤口袋摸出中午剩的麻糍独苗苗,珍惜地咬了一口。

绵密的芋泥甜香溢满口腔,他眯了眯眼,汉堡小队里没有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找了一圈,然后看见非洲象雕塑背后的两个人。

季飞扬和冯武肩并肩,均是双膝岔开狂放不羁的蹲姿,乍一看跟好哥俩似的,瞧那亲热劲仿佛下一秒就直奔桃园互喊大哥二弟。

“早说啊!”季飞扬用力拍拍冯武的背,“你站我角度看看,一群人围着我舍友,谁见了不误会。”

“你给我机会了吗!”冯武仿佛又闻到那股绝望的味道,“二话不说就打我,我不反抗孬啊!”

季飞扬万万想不到,冯武死缠烂打的原因竟然是认裴顾北做老大。

按他原话,自打那次羞辱后,算是彻底看清自己和裴爹之间东非大裂谷般的差距,身心皆服,于是日夜渴望这等人物能带领他攀登武学巅峰称霸鸟山。

至于什么学姐,呵,女人只会影响他喊爹的速度。

“话说,你这身腱子肉怎么练的。”季飞扬忍不住上手摸摸饱满的肱二头肌,满眼羡慕,“啧,这个手感,这个肌肉起伏,帅飞了。”

冯武得意:“想知道咋练的吗。”

季飞扬用力点头:“想!”

“叫武哥,叫了就教你。”

“武哥!”

“哈哈哈哈哈哈!再来一次。”

“武哥!!!”

裴顾北:“……”

他就多余来这里。

冯武搓搓手臂,莫名感觉有点冷,然后他看见身旁不知何时聚了一团黑雾,猛地回头。

“裴爹!”冯武惊喜蹦起身,“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除了打架第一次离我这么近!”

“回去记得写日记本里。”季飞扬笑嘻嘻道,热闹看的起劲。

裴顾北无视眼巴巴的冯武,冻着脸拽走季飞扬:“收工了。”

“哎哎。”季飞扬踉跄着拿扫帚,“你负责的区域扫完了吗就收工……”

“你是主任派来的奸细吧。”

*

可惜,扫垃圾天团仔细清扫没多久的绿芒林很快被阵阵狂风摧回原状。

玻璃窗簌簌震颤,季飞扬捕捉到走廊外压低的絮语。

“感觉不太妙,校长怎么说?”叶满问。

李群面容严肃:“看天气情况,明天开始做防护措施,停课八九不离十。”

翌日,学校出现几个师傅,将空调外机逐一用锁链缠紧,树用三角架加固,公用垃圾桶蓄满水,就连生物园一众动物雕像也被五花大绑。

当季飞扬看见被拴在石柱上的凉亭时,瞳孔地震:“有这必要?”

“据学姐说,前几年它就做过风筝。”沈焱耸肩。

季飞扬咋舌,趴在窗边反复确认凉亭体积,再对比自己。

吹飞八十个自己完全不开玩笑。

“嘿。”许知暖拍拍他的肩膀,“下午第四节课咱们开始做板报。”

“行。”季飞扬点点头,“材料和内容呢?”

“我找阿满借了三盒彩色粉笔,至于内容嘛……”许知暖转头高声喊,“玫瑰过来!”

“嗯!”夏玫从书堆里抬起头,快步走来。

许知暖:“文字部分我已经搞定了,你俩商定一下画什么。”

夏玫:“月饼玉兔广寒宫呗,各种元素堆砌,就是不知道能画多少。”

“我有个想法。”季飞扬说,“我想走水墨丹青,就是粉笔展现效果不太好,得用水粉。”

“玫瑰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难道是——季飞扬身后普照的圣光吗?”

“眼泪!我的眼泪!”许知暖假哭,“一年多了,我们花果山也就出了小季这么个能画画的猴儿……”

季飞扬跟着她假哭:“其实夸我帅就够了班长。”

夏玫:“……你们男生真是肤浅的要命。”

许知暖:“行啊,姐宠你一回,咱班拿第一你想听什么都行。”

“今晚就把颁奖词备好吧。”季飞扬闻言一笑。

“兹拉兹拉……喂喂喂。”

许知暖还没吐槽,广播突然响了,李群的声音传遍整栋教学楼。

“因天气恶劣,今天下午全校停课,请全体走读生放学后有序离校,注意安全——”

教室静了两秒,随后爆发震天响的欢呼!

“欧耶!!!我就知道要停课!”

“就这个台风假爽!!”

沈焱当即跳上讲台,点开大屏的音乐,一阵丧心病狂的锣鼓声响彻教室。

他吼:“哎——”

全班吼:“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一班的!当我聋啊,把音乐关了!”

广播吼得更大声,随后切换一个冷酷无情的音色:“另外,全体寄宿生在教室自习。”

《好日子》卡顿两秒,利索切歌。

沈焱在一首悲痛欲绝的音乐中崩溃地抱住脑袋:“不——”

寄宿狗们绝望悲歌:“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季飞扬笑得腰都抬不起来。

等他踉跄着扶桌子起身,才发现自己随机选的桌子主人是裴顾北。

裴顾北被他挤到角落,卷子皱巴巴的,此时正无言地盯着他。

季飞扬莫名咂摸出点委屈。

“抱歉抱歉。”季飞扬帮他抚平试卷,顺带看了一眼他在写什么。

紧接着,某个跳蚤原地起飞!

“什么?刚发的英语卷子你已经做两面了?!”

“嗯。”裴顾北说话间又写了两道题。

他身体力行演绎:季同学,你在玩的时候敌人可在学习哦~

那群神经病还在疯,季飞扬干脆不回座位了,拿上试卷就从隔壁桌搬来一个凳子,掳走敌人一支装备,挥挥手:“边儿让让。”

“往哪让,墙里?”裴顾北睨他一眼,“老弱病残孕你算哪个。”

“算你爷爷。”

季大爷强行霸占裴农户的土地,大张旗鼓铺展势力,上来唰唰就是五道题。

“知道你急,但你先别写。”许知暖说,“我跟玫瑰都是走读生,但板报时间紧,不然下午你先独自奋斗,剩下部分我们回来补。”

季飞扬比个OK,就抬头那会儿功夫,隔壁连填三个B。

“你敢搞偷袭!贱人!”季飞扬瞬间抓狂,不服输地狂写五个C。

“有本事赶上,做题不靠嘴。”裴顾北说。

季飞扬立刻使用声波干扰招式,边以蚊子叫的速度念题,边飞快填写ABCD,仿佛不用过脑似的,嗡一声写一道题。

突然,一支笔点在卷子上,季飞扬刚好读到那,然后身边发出轻飘飘的嘲笑。

“步步高点读机,这题错了。”

“……我看错行了不行啊!”

“叫你戴眼镜你偏不听,没事,这个年纪戴啤酒瓶不用自卑。”

“滚!迟早撕了你的嘴!”

“谁滚?我的位置。”

“……两个小学生。”许知暖同情地看向二组组长,“你是不是跟阿满有仇。”

“可能吧。”夏玫微笑,“在得知四八嘎要滚去扫大街的时候,不破口大骂是本人最后的素质。”

“你已经骂了。”

“你听错了~”夏玫捂嘴温柔一笑,“我怎么会骂人呢。”

*

下午雨竟然停了,很快晴空无风,太阳逐渐晒干湿漉漉的地面。

受困于山头的寄宿生们抬头,哀怨地看天空。

不是说来台风吗?

雷公电母风伯雨师你们还上班吗?

初秋的白天依旧很长,夕阳露出最后一点尾巴懒懒地垂吊在天际,照彻漫天遍野的紫金色霞光,碎积云如鱼鳞般铺陈,仿若操场跑道斑驳的裂纹。

忽然一个少年跳起,单手将落日推进篮筐,喝彩声迭起,压过了榕树上渐息的蝉鸣。

枝桠摇曳,从树影中穿梭的晚风吹乱了少年盛汗的头发,露出漂亮的眉眼。

看清人影的那一刹那,季飞扬怔住了。

那是裴顾北。

少年不知何时换了身蓝白球衣,额头上束着黑发带,其下眼尾被落日淬出段鎏金弧光,流转间融化了一贯的霜雪。

因为进了个漂亮的三分球,总是绷紧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季飞扬顿住脚步,整个人处在极度震惊中。

他舍友这波真的……帅啊!

“啊啊啊啊啊!雪岭孤松我裴爹!撕漫神颜我裴爹!球场帝王我裴爹!”

冯武的尖叫力压众人,裴顾北嘴角一抽,脸霎时变黑。

杀人视线扫射,却先看到不远处笑疯了的季飞扬。

“阿北,接球!”

忽然有球飞扑过来,裴顾北腾空跳跃,刻意改用左手接球,反身挂筐,球进了。

“空接扣篮我靠!牛逼!”

“裴爹牛逼!!!”

裴顾北下意识侧目,季飞扬吹了声口哨,口型一张一合:“牛逼。”

季飞扬说完,在脑中快读捋遍看到的招式,眼睛会了,嘴里却像吃了颗柠檬糖。

他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小遇到厉害的人就拜师求教,学什么都很顺利,唯独在球类运动上瘸腿。

打篮球最招风,他偏偏死活学不会,人家三步上篮,他鸭子学步,人家帅气投球,他帅气砸人头,十米内皆是受害者。

因此看裴顾北会打球,还打的那么帅,说不嫉妒绝对是谎话。

万一裴顾北还会画画,那他岂不是输了个彻底。

不行,得找机会试试他。

季飞扬边思考边走向美术室。

另一边,刚才给裴顾北投球的男生撞撞他:“含情脉脉看什么呢,刚才那逼装真六。”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裴顾北冷冷道。

沈聿恒眯着眼睛笑了笑:“好啊,咱这球也别打了,说点别的事。”

“我哥最近在准备比赛。”他笑意加深,“别拿你那几张破画脏他的眼睛。”

“下水道关不住你了?”裴顾北皱眉,“顾哥能忍你这么久真是脾气好。”

“正因为我哥脾气好,才会答应你的破忙。”沈聿恒笑眯眯地说,“什么时候手段那么拉了,几个小流氓查不出来,还要我哥受累去还原画像。”

“你少做点妖,你哥就不累。”

裴顾北懒得再理他,去厕所换衣服。

他拽掉发带,外边忽然刮起一阵邪风,紧接着广播炸响:

“紧急通知,晚修取消,请全体寄宿生立即回寝室集合,不要在学校周围逗留,半小时后点名。再通知一遍——”

云层像被浸满墨汁的棉被压住了,天空忽然矮了半截。

裴顾北简单收拾好东西,跟着大部队回寝室,钥匙插入锁孔时,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他去敲对面的门,直接问:“看见季飞扬了吗?”

“飞扬?我记得他好像去美术室拿水粉了,现在还没回来?!”楚乐天瞪大眼睛。

裴顾北脸色瞬间沉了。

他第一次这么烦李群,手机早不收晚不收,偏要台风前一网打尽。

沈焱:“我去找老师问问吧……喂,裴二你去哪!要点名了!”

逐渐涨大的雨声中突然响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阴云压着一把黑伞,伞骨折成三截,跑动时,像惶惶不安的心跳。

鲜血顺着手臂,在地上砸开一朵红花。

季飞扬眉目紧皱,发愁地听着屋檐外呼啸的厉风。

“同学!”巡查的保安套着雨衣,锁好通往教学楼的铁门,“快点回宿舍,不要在外面逗留!”

“好的叔叔!”

季飞扬下意识将怀里的东西往暗处藏,低头说:“我要跑了,你不许动啊!”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刚想一鼓作气冲出去,忽然看见一把黑伞向他奔来。

撑伞的人他再熟悉不过。

台风到来前夕,所有人都忙着避难。

只有他的舍友。

在暴雨中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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