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去Y市出差，你姐姐的事有情况直接和我说。天气转凉，多穿衣。】
叶哥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就在他替人代班的前一秒，他人已经骑车过来温泉旅馆了，这会儿就准备上岗。
【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叶哥，路上小心。】
叶哥他最近不在Y市，祁溯得到了这样一条消息。
祁溯信息秒回，没有任何迟疑，他将手机和换下来的衣物缩进了柜子里，在柜子外面那有个密码锁，这是老关平常放东西的地方，密码他早已告诉了祁溯。
这间温泉旅馆听说是日本商人开的，也是前几年的事，随处可见的和风装饰，这里头动用了大量的木材来装饰，色彩淡雅质朴，有一种随处可见的物哀心境。
这旅店外边装修的光鲜亮丽，对比祁溯现在待着狭小拥挤的员工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这里的工服长得是像浴袍那玩意儿，做工还蛮下功夫的，颜色只浅灰色的，材质是棉制的，上面还用日语印着这家旅店的名字。
关董说过他的职位算是人家酒吧里酒陪，只不过人家的工作场所在酒吧，他在温泉池子里。穿着这种衣服除了方便客人，祁溯是想不到其他用途了。
祁溯穿上关董的那件工服，里面几近真空，全身上下就给自己留了个黑色四角内裤在那。这件工作用的浴袍蛮不合身，衬着胸肌部分有些拥挤。
“哟，小伙子，关董那小子找你代班啊？”旁边那青年可能是关董的同事，刚踏进员工间一眼就注意到了祁溯的存在。
“嗯。”祁溯没有否认。
“你得亏是遇到我，要是遇到了别人，兴许就给你暴露出去了呢。”
“啧啧啧，那关董也不知道去哪找到人，生的那么标准。”青年用着一副打量的眼光上下扫了祁溯一遍，说完还伸手试着扯祁溯腰间的带子。
“不知道还以为他去整容了呢哈哈哈，为了这几天关董这小子肿成猪头还惦记着人钱包里的钞票呢！”
眼前的人似乎和关董很熟，保险起见，祁溯对他仍旧持怀疑态度。
“啧——”青年不耐烦地啧了声，“这袍子小了勒得慌，我带你去换一件，别穿关董那小子的。”
祁溯表现地有些麻木不知所措，真就像初入社会的新人那般，他说道：“谢谢，怎么称呼你？”
青年听后明显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在他反应过来之后，便向上扯了扯嘴角，“称呼？你们文化人说话怎么不接地气的吗？”
“唐哥，直接叫我唐哥。叫声唐哥我带你。”
“唐哥。”
那名姓唐的青年听后果然就真的带祁溯去储物间那换了一件。其实这位青年也不比祁溯大多少，在这家旅馆工作的大多都是像关董这样的年轻人，关董起码还是上过大学的，对自己的出路有着清楚的认识，如果不是来钱快，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又会去选择一条有风险的事来做呢？
新换来的浴袍终于是让祁溯遮盖严实住了身体。他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就这般跟着在那位叫唐哥的青年身后，到哪都很显眼。
“小关你这身材太惹眼了，要不你先去后边打杂吧。”
小关是祁溯胡掐的一个名字，那位唐哥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便谎称自己是老关的亲戚，亲戚代班，只要事情不闹大，骗骗上头那日本人还可以，毕竟这种事在他们这边屡见不止。
唐姓青年这当然也留意到了这情况，祁溯就跟着他从员工间出来，就短短一段距离，竟直接有两位客人上来要点他。莫名被抢了风头，唐哥本人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毕竟都能在这小日本的旅馆干的，外形条件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身高一八零的，他们这里那是一抓一大把。可脸蛋漂亮的身材又高挑的，那还真是少有。
偏偏来顶班的祁溯两个条件都占了，顶着这副脸到处在这里显摆也不是办法，万一被那其他组的人看到了，当场拉祁溯他入伙，相信他唐哥的饭碗可能不保。
“后边吗？刚刚那个员工间？”
“诶诶诶，对，就是员工间旁边那间。”
员工间旁边那间房，祁溯他可有印象，毕竟他进来时就顺带着观察了一下四周。
那边是间洗衣间，专门给客人清洗消毒浴袍，毛巾等物，让祁溯进去，基本就是打杂了。打杂的钱可和青年现在做事的钱比不了的。这也不是祁溯过来的初衷。
他过来就一件事，搞钱。想法很简单，让他进洗衣间简直和祁溯的当初的想法有太大的出入。
“唐哥这是？”祁溯问道，这人的心思摆明了写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
“先锻炼锻炼你，毕竟关董那家伙也是这样做起的。”对方嬉皮笑脸的，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也知道吧，干我们这行的得放的开，我看你羞怯成这样，还是得培训一段时间的。”
鬼扯。
“那唐哥我什么时候能上岗呢？”
青年听完，假意思考一番，“嘶——”他凝眉沉思，手指磨蹭着已经刮净胡茬的光滑下巴，充作思考的模样，也不知他有没有将问题过脑。只是几秒过去了，他便说道。
“最近情况你也知道，你还不太合适，下次有机会再给你。”
那个叫唐哥表面上说的客气，话外已经表明了拒绝。
“不过，你可以先自己找机会试试嘛，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在洗衣间好好干，说不定还真能干出头的呢！”
换作是别人兴许就会照做了，可祁溯没打算就这么退回去，那么软弱的话，那他就不会是祁溯了。
“好，唐哥，那我过去了。”
祁溯答应的爽快，那位叫唐哥的青年见也不知是见对方如此爽快还是天真好骗，对方竟有了心软的迹象，说是祁溯他要是干的好的话，会带他去那些大客户面前赚赚。
祁溯当然摇头婉拒，他不想在此浪费过多的时间，转身便往回走。
可是刚到转角处，祁溯很利落的一个转身，往里边走去。
里边是那种贵客接待区，可跟普通区的装潢大相径庭。
鼻尖萦绕的都是檀香的味道，祁溯再往里走了几步，没曾想还没走出这片区，就被醉酒的客人给搭讪了。
还是位形象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穿着大码的白色丝绸浴衣，一副东倒西歪的醉酒模样，整个人踉踉跄跄走在长廊上。
索性还没等那客人开口调戏他一番，内室就有人出来将那位醉酒的客人给拉了回去。
“诶，杨总，您还要在喝点吗——外边冷，我们到里边玩。”
“杨总，先进去，我们再喝一杯。”
“想吃水果么？您需要我给你去拿。”
那几位姐姐声音嗲里嗲气，听的那位杨总心里都酥了，很快就没了脾气。
几人穿着工作浴袍的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半骗半哄，娴熟地将客人劝了回去。
看来是大客户，祁溯默默站在一旁围观了全程，这里的员工们都基本训练有素，以他观察来看，这种客人醉酒场面可能在这里常有发生。
原本吵闹的走廊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又变得典雅寂静，看起来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在这？今天他们没给你排班吗？”那里头有人推开一扇木门，注意到了祁溯后，向他缓缓走来。
女人盘着发髻，头发上没有任何装饰，五官落落大方，眼角妩媚不失成熟，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没有一点风俗的模样。
“我怎么没见过你——名字报一下。”没等祁溯回话，那女人便盘问道，她的声音如利刃般，一针见血，直入问题，不留给人喘息的时间。兴许是祁溯长得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女人询问的时候，还在打量他这停顿了片刻。
“关董——我刚从那边过来，帮人拿东西。”祁溯随手掐了一个谎。
“关董？3组的？这里是1组，你拿东西走错地方了——不过你的条件居然会在3组？”女人听他解释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视线却又在祁溯的脸上停留许久。
“是啊，待会儿还得回洗衣间一趟。”
“你有这个条件，谁给你排的班？”
祁溯摇头，也是不急。
“那姐你觉得我该去哪？”祁溯眯眼笑道，笑弯了眉眼，表情一点也不木讷，和往日的形象出入很大。
那是位性格爽朗的女人，听祁溯这么一说，她先是勾唇笑了起来，搭配脸上浅浅的妆容显得她更为妩媚。
见她露出那一副表情，祁溯自觉有戏，如果能搭上这辆便车，之后就不必他大费周章了，何乐而不为呢。
女人也是意会到面前这人的野心，哼笑一声后，开口说话道。
“先来我这组干着，这几天我们这正好缺人手。”
“可别白瞎了自己这张脸。”
“好。”
祁溯应着，这边刚许诺给人打下手，转眼就坐地升官了。
说是升官，其实顶多是接触的人更多了些。毕竟祁溯目前还顶着他哥们关董的名字，做事不免得处处受到限制。
顶多是相比之前是更自由了一会儿，赚的确实是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