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叶斯年本人见祁溯醉成这副模样,于心不忍。
本想着给醉的不省人事,但还是有一丁点意识的祁溯叫辆的士,叶斯年动作停滞了一番,看着祁溯那脆弱的模样,又显得有些于心不忍。
最后还是叶斯年开车送祁溯回去的。车上温度刚刚好,广播里已经没了声,祁溯疲惫地靠在一旁副驾驶的座上,脑子似乎还不太清醒。
“祁溯”
车辆缓缓地行驶,一直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的时候,叶斯年才开口打破沉默。
“嗯?怎么...叶哥?”祁溯闻言,低声嘟囔了一句,他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挺直着腰板,寻声便想尽力往驾驶座那边望去。
“今晚,委屈你了。”叶斯年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
祁溯起身,将腰板挺的更直了些,他有想着侧过身去听叶斯年说话,奈何这安全带限制住了他。
叶斯年的食指有节奏的翘着方向盘,他目视前方,不知是已经出了神,还是在读秒。
“小祁,你现在还没有出社会,到目前为止接触的的人还是太少了。”
“你已经是大学生了,又不是小孩,喝不了酒你要懂得拒绝。”
叶斯年终于是将视线转了过来,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担心的神情。
“那叶哥,我该如何拒绝。”
“你不要担心什么,以后遇到这种事,避其锋芒...也可以找我解决。”
“嗯,叶哥其实我也没啥事,叶哥你肯带我去见见世面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这话。”叶斯年轻笑一声。“我带你参加这些,本来就是想多锻炼锻炼你,后面到我这边做事。”
“身为你的学长,我当然也知道你的基本能力。你肯管我叫一声哥,我当然也会护着你。”
“这么久相处下来,小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我知道你的野心,所以这几次都在给机会来锻炼你。”
祁溯眼底一片混沌,他尝试着睁眼望清身旁的人。
“你会怪我吗?”叶斯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祁溯不言,装作一副醉酒后难受的模样,费劲地摇了摇头。
“叶哥你是我哥,虽然不是有血缘的那种,但我也是一直把叶哥你当亲人。”
车里没有开灯,两人脸上时不时映照着对面照射过来的车灯。叶斯年听他说完,脸色更加暗沉。
再次陷入一片沉默当中,车上两人无言,后面到祁溯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两点。
祁溯告诉老余不用给他留门,但老余还是给留了。
祁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宿舍,老余他已经先睡下了,但是却很贴心地给他留了个门。
今天经历了太多,很多事祁溯还没有来得及深思。他洗澡前,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货真价实的袖扣取出,锁入柜子里。
一直到他解开身上衬衫,他才发现胸口的口袋里多出来了一粒药片。
药片被装在了一个贴身的小塑料盒子里,上面刻了解酒二字,生怕人不知道它的用途。
这该不会是那人揩油的时候借机塞进来的吧?什么时候的事?
祁溯用指头将这小小的药片捻起,没有丝毫犹豫,将药片丢入了垃圾桶内,随即搀扶着墙,缓缓走向厕所。
几乎又是催吐了半个多小时,祁溯才从里头出来。他满脸是说不清的疲惫,眼睛生理性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干。
黑暗中,祁溯一个人愣神站在原地许久,良久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不敢停下来,他怕时间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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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二日,尽管昨日醉酒,差点夜不归宿,可祁溯第二天还是照常上班。
叶哥昨晚是什么意思?他那句话是对谁说的?黎宿和他是什么关系?昨晚酒精影响了他的思路,今早清醒了些,他便用着空闲时间复盘这事。
老余这时候才来上班,他比祁溯上班时间要晚点,因为他早上还找了另一个兼职来做。
“哟,那么早,昨晚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老余将书本放回了桌上,正打算用着这空余的时间整理一下桌上的资料。
祁溯听后勾唇笑了笑,他将一个红色小锦囊交给了老余,“帮我出掉,和之前一样。”
“小意思。”
老余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买卖了,两人动作娴熟,没有一点陌生和胆怯。祁溯时不时会交给他些类似的玩意儿,而老余以前辍学的时候在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黑市”上待过,作为他的哥们,有渠道帮他出掉变现。能帮就帮吧,这是老余一直认为的宗旨。
而变现的钱,祁溯几乎是一分不留地全交给了医院,几乎是手头有多少现金,就砸进去多少。
一辈子有多长,两处吞钱的地,一处是赌场,一处是医院,人生还没过完前三分之一,恰巧就全给他遇到。
“这两天没课,老关那边有个活要干,你去吗?”老余清点着资料,并未抬头。
“他那个岗位不是临时工?找我代班吗?”祁溯立刻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是临时工,听说前阵子他在客人泡澡的时候闯了进去,被人给打了,这几天都在休息。”
“嗯,休息也还有上班,老关蛮拼的,不过我好奇他为什么还要找代班?”
老余摇头否认,“你也知道老关工作的地,真实也不是什么正规的地方,但是那种温泉旅馆就很受那些大老板喜欢啊,有人来就有钱赚。”
“听老关说,他们分红的方式就是根据谁服侍的人多少,给的小费什么的都算自己的,有时还得出卖一下自己的色相。”
“也不知道那小子哪来的小道消息,说最近会有那种市里老板来,说自己不想浪费这个机会,就想请人代个班。”
“好,那钱怎么算?”
“我问问。”
“他说可以全算你的,只要帮他保住他这个岗位就行。”
“行。”祁溯向后依靠,伸直了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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