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塔楼的熏香浓得几乎凝成实体，克拉拉凝视着水晶球中盘旋的黑影——那分明是只秃鹰，羽翼边缘泛着不祥的血色。

“死亡在靠近城堡。”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从烟雾后飘来，指甲划过克拉拉的肩膀，“你看见它落在谁肩头了吗？”

克拉拉的茶杯突然炸裂，红茶在桌面上蜿蜒成闪电形状。秋在桌下死死攥住她的手，而玛丽埃塔的占卜笔记无风自燃——这是本周第三次意外。

玛丽埃塔气急败坏地说，“清水如泉。”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她又一次后悔，她想：她就应该放弃这门课，受不了这个疯女人和克拉拉这个小疯子。

对着特里劳妮说，“我就没看见任何东西。”她又说，“克拉拉，你看见了？”

“不……什么也没有。”克拉拉不会在这么多人前暴露自己天赋。自从上次比赛之后，又好几个人“龙的爱好者”来找过她——包括德拉科·马尔福。

特里劳妮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每个茶杯，打算下课后再给茶杯施加固咒。

片刻后，“克拉拉，”她说，“请为我们解读这个星象。”

克拉拉微笑着接过水晶球，指尖轻触的瞬间，球体内银雾自动凝聚成猎户座的形状——这是她上周就预见到的内容。

“亲爱的，”特里劳妮用她挂着无数珠串的手抚过克拉拉的肩膀，“你的第三眼比我的还要明亮。”

大家都习惯了，她总会在克拉拉回答完后这么说。

而黑魔法防御课则是另一番景象。自从穆迪逼她后，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克拉拉的魔杖就像一根被施了反咒的枯树枝。

“今天练习抵抗夺魂咒！”穆迪的木腿“咚”地跺在地上，魔杖已经指向赫奇帕奇角落里的男生，“魂魄出窍！”

克拉拉烦躁地用羽毛笔戳着羊皮纸，戳出一个个小洞。秋悄悄递来一块巧克力蛙，却被穆迪的假眼捕捉到动静。

“麦克米兰？”他猛地转身，“看来你很有信心？那就从你开始。”

克拉拉慢吞吞地站起来，魔杖在掌心转了个圈。穆迪的咒语来得又快又狠，“钻心剜骨！”

她假装仓促挥杖，铁甲咒只成形时就被击碎，余波震得她头发飞起——和占卜课上优雅操纵水晶球的她判若两人。

“太慢了！”穆迪咆哮着逼近，“你母亲当年——”

“只用0.3秒就能反弹这个咒语，是的您说过了。”克拉拉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或许您该考虑换个教学方式？”

穆迪的魔眼疯狂旋转。

趁着穆迪折磨哈特穆特的空档，克拉拉用胳膊肘推了下秋。魔杖尖在桌面刻下发光字迹：我发誓总有一天会给他一拳。

字迹随着她写字的动作逐渐消失，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秋幻想着瘦弱的女孩给矮胖的穆迪一拳是一个多么有趣的场景。她憋笑憋得浑身发抖，羽毛笔被“咔嚓”折断。

“你们在干什么？！"穆迪猛地回头，假眼几乎弹出眼眶。

克拉拉和秋瞬间挺直腰背，脸上写满无辜。桌上空空如也——那些叛逆的字迹早已消散在空气中。

“有什么好笑的，张小姐？”穆迪的假眼转向秋，“不如你来示范如何正确抵抗夺魂咒？”

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克拉拉猛地站起来，“我来。”

她的魔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圆弧，杖尖直指穆迪的木腿，“您想尝尝被自己假肢绊倒的滋味？”

教室里一片死寂。

穆迪的魔眼第一次停止了转动。他盯着克拉拉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好！终于有点你母亲的样子了！”

可是他没有让克拉拉这么做，他说，“坐下吧，就算是你使用了不可饶恕咒，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流鼻血。”

“哈特穆特！”穆迪只好转向那个倒霉的赫奇帕奇，“继续演示！”

两个女孩在教授转身时迅速做了个鬼脸。原谅她们吧，就连斯内普的阴阳怪气都比穆迪的实战教学更容易接受——至少斯内普不会突然对学生用钻心咒。

她们早就向弗立维反馈过情况，但是邓布利多护着穆迪，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周末的霍格莫德村飘着雨，克拉拉撞见赫敏正对着一罐会尖叫的糖浆自言自语，“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需要更多签名。”

“需要帮忙吗？”克拉拉刚开口，突然被拽进两排糖果架之间——哈利的手心全是汗，翠绿的眼睛在暖黄灯光下像剔透的玻璃糖球。

“跟我来。”他的声音发紧。

后巷，雨映得哈利睫毛投下的阴影格外清晰。

“怎么了？哈利。”

“没……只是太久没有和你好好聊天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突然把克拉拉带到隐身衣里。

“是的，好像从这学期开学，我们都变忙了。”

“对……呃，我是不是都没有和你道谢过。”哈利突然笑了，举起自己的右手，“我很喜欢你的礼物，它很漂亮。”

克拉拉也笑着看他，哈利备受鼓舞，“我每天都带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内脏被蛇翻动着，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克拉拉早就知道了，每一次遇到哈利，她总能看到这个手链。看着哈利紧张到微红的脸颊，克拉拉突然踮脚，“想和我跳支舞吗？”

“我不会。”

“像这样。”她牵引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际，魔杖轻点地面奏出古典音乐，“左，右。”

“这好像也不是很难。”

“那我可以教你吗？”

“当然。”哈利想到什么似得，勾起嘴角，“教授。”

“嘿！”克拉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脸腾得红了。她想：哈利绝对是因为他脸红太多次，报复自己！

她盯着哈利的眼睛，挑衅地笑着，“往后。”

她身体往前压，哈利被迫往后踉跄了一步，他低下头笑了。心脏涌现出的感觉让他笑容异常灿烂。

他在草地里笨拙地旋转，突然发现克拉拉的发梢沾着糖霜，闻起来像覆盆子果酱。他第一次注意到她只比自己矮半头，抬头时呼吸会拂过他喉结。

“其实，”他脱口而出，“我每天都想见你。”

克拉拉的舞步乱了，这次换她踩上哈利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