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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玉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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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银针怎的突然变成了金色,难道是孤的眼突然蒙上了朱砂?”

众人来不及唏嘘,又见九重丹墀之上,端木丘辙手中捏起一枚微若毫发的金针,眼角凝着寒意冷笑道:

众人不知,舞姬脚踝上射出的明明是银针,全尽数被端木丘辙劈下的裙摆卷起,而食盘的背后却钉上了数十枚金细针,细若发丝令人难以察觉。

端木云颐抬头望去,忽然撞上了端木丘辙那充满了玩味儿的目光。

她猛然低下头避开,只听丹墀之上忽而传来一声厉喝:“给孤查!”

话音未落,众人皆垂首相心,只听怒喝声倏地又如峰回路转般,语气又缓和了些,“可要仔细地查,孤倒要看看汝等到底有几个七窍玲珑心?”

可让人听完,却如同坠入冰窖般颤栗。

“喏——”只见绫禹大手一挥,其余众羽林卫纷纷向周围四下散去。

刹时间,殿门外也窜出许多身着铠甲的侍卫,大殿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端木丘辙突然抓住旁边侍酒的宫娥,金针划过她的眼尾,血珠顺着金针滑下来嘀嗒嘀嗒地滑到案边的漆盘上。

“孤的这双眼睛,就连先皇都曾赞过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话音未落,手中的金针已经猛地钉进了宫娥的颅内,她顿时倒在地上抽搐。没多时,金砖上的躯体已然僵硬,身下逐渐渗出一大滩血水。

底下众人见状纷纷低垂下头,又闻见“噗咚——”几声,有人被吓得相继仆倒在地,嘴里呢喃哆嗦,甚至不知所云。

大殿之内,唯见少数几人仍站得笔直,荣国公与其余老臣只互相对视一眼,无一人敢言。

端木丘辙甩着染血的袖袍踱到端木云颐的案前,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颌:“云儿方才抬头,可是瞧见了什么稀罕物?”

“陛下,臣妹、臣妹关心圣体罢了。”端木云颐低垂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金砖上那双黑色描金线勾头鞋。

“哦?”端木丘辙佯装好奇,又半信半疑地道,“云儿果然是孤的好皇妹,”随即,从她案桌上拿起酒盏,酒液酣甜,却生出一股异样的香露味,“那就喝了这杯酒,姑且信你。”

端木云颐接过酒盏,面露难色,许是她藏匿于护甲的香粉不小心洒了些进去。

“怎么,此酒有什么问题吗?”端木丘辙大声质问。

司马彦隔着席间都感受到二人间的紧张,连忙过来解围道,“陛下,臣斗胆乞圣恩。”叩首时,身上的玉珏撞出碎响,“长乐殿下玉体染恙,臣与殿下虽未执雁纳吉,然鸾书已缔——”他突然抬起头,任由天子的寒光睥睨而下,雷霆打在自己身上,“微臣奉肝胆代承天赐!”

端木丘辙指尖的金针正游走于琉璃盏沿,忽而将酒液泼向身后的蟠龙玉柱。

丹魄酒沿着蟠龙躯体蜿蜒而下,红色酒液竟如斑斑血痕在蟠龙的身上攀蜒,“好个同枝连理……”他捏碎酒盏骤然抵住司马彦的咽喉,“那便用七旒金樽,盛你剖出来的赤诚肝胆可好?”

碎盏即将刺入皮肉的瞬间,殿门訇然闭合,十二盏仙鹤宫灯的烛火骤然爆亮,将几人的身影扭出成一幅《谲影幻合图》烙在穹顶的藻井中。

西席的蟠龙玉柱上忽然映出人影晃动,荣国公颤巍巍起身从席间踱出,开朝功臣的紫授玉环撞在羊脂玉腰带上,叮咚作响惊碎了满室死寂。

“老臣依稀记得,圣上赐婚那日圣旨有云‘长乐公主性行温良,荣国公府之子志虑忠纯,国之良才,与公主实乃天造地设之佳偶’,今日所闻倒让人深感所以!实乃是,陛下圣明!”

荣国公苍劲的手指举到眉骨,浑浊的眼珠却盯着御座,“犬子这番赤诚,倒让老朽想起六年前先皇也是如此这般高见,早早便给二人赐了婚。”

闻此逆言,御史中丞手中的象牙笏板“当啷”一声坠地。

先皇御下被旧事重提,这是端木丘辙的软肋,荣国公又岂会不知?

此刻,九重丹墀之上的宫娥血流蜿蜒,沿着台阶嘀嗒仿似有了新的方向。

端木丘辙手中的碎盏倏然转向,在荣国公阴郁的脸上投过一道寒芒,“国公爷这记性可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啊!莫不是国公府好茶好水将养着,竟有如此神奇的疗愈,就连小皇妹的‘心脉受损’,此刻瞧着似乎也好了许多。”

“陛下明鉴!”荣国公突然俯首跪地,膝下的玉带猛地磕在金砖上,苍劲的双手交叠举向新帝,喉间的沙哑却裹着雷霆,“老臣惶恐!”

“昨夜梦见先朝肃亲王忤逆引发宫变,神宗太皇大怒血洗了轩辕城,”他颤巍巍地举起五指,“整整屠了五日啊,方才见陛下与犬子的剖心之态,恍惚间竟似重历了那场腥风血雨。”

燕侯王夫人手中的玉如意突然坠地,当年正是她母亲在这场宫变中率先倒戈。在神宗太皇屠城五日之后,燕侯王带兵围剿京城,直指轩辕皇城拿下肃亲王,这场腥风血雨才得以制止。

“陛下——”

九重丹墀之上,一直罔言的皇后突然抬手扶正了九尾凤冠,翟衣广袖掠过御案上的斑驳血痕。她指尖轻轻抬起落在嬷嬷伸出的手背上,从凤座起身时东珠耳坠恰巧闪过一丝流光伴彩,母仪天下姿仪盛世。

“三日后便是祭天大典,礼部呈上来的十二章纹衮服还缺九寻金线。”她忽然转向端木云颐身后的祺嬷嬷,“本宫记得,祺嬷嬷曾是尚宫局女官,据说鎏金淬火后延展性更佳,可碾成抽丝做成金线?”

端木云颐缓缓抬头,只见皇后神情威严,举手间袖中突然滑出一方鲛锦帕,正悄然滑落覆盖在宫娥漫出的乌血上,绡帕一角的赵氏家徽在血渍中愈发清晰。

更有好事者频频侧目,望向东席这边,祺嬷嬷闻声立即跪地回话,“回禀皇后娘娘,确有此事。”

“皇后娘娘明鉴!”荣国公突然转膝面向凤鸾,又转而朝向圣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老臣愿效犬马之劳,以弥陛下祭服之缺。”

端木丘辙突然低笑出声,转而踱步向九重丹墀。

“赵氏鲛锦果然名不虚传,入水不濡,见血竟也不沾分毫。”他忽使剑尖挑起那方染血的鲛锦帕转向席间,“云儿可曾见过此等宝物?”

端木云颐旋即低下头行礼,“禀圣上,臣妹未曾见过。”

皇后从容地接住飘落的帕子,顺势接话道,“陛下又取笑臣妾。天下的就是皇家的。北境战事频犯,赵氏献此鲛锦原以为服,入水不濡,遇雪不透。怎奈南海连年冰封,泉室潜织难堪大任。”

传闻只有鲛族才能织就此鲛锦,而赵氏封地内的鲛族数年前早已经由南海潜至东域。而近年来,东西部边境也频频犯事。

端木云颐露出一抹深以为然的讥笑,抬首撞见皇后意味深长的眼神。

“今日之事,自当该查。”皇后忽然捏起御案边上的金细针,在袖口处轻轻一挑,“只是今‘冬日宴’,众卿皆感怀圣恩而来,且尚食局已在备下珍馐美馔,还有一整头炙鹿肉有待陛下前去提刀定箸。不如大家都移步芳华殿,圣意如何?”

听到炙鹿肉,端木丘辙的眼神恢复了些神采,伸手拉住皇后,却在触及她腕间的翡翠念珠之时松了力道。

当年,王静秋心仪端木丘辙,求而不得,闹的人尽皆知,从此名门闺秀皆对他避之不及。除了赵氏,偏剑走偏锋,风头正盛之时便举赵氏合族之力,向先皇求亲。

那是她亲自向先皇求赐亲之时,先皇赐给她的珠串。

任何能让端木丘辙忆起先母皇的物件儿和人事,都令他感怀万千以及忿愤不已。

朱红宫灯次第亮起,皇后转起腕间滚动的翡翠念珠,柔声道:“陛下,炙鹿肉该凉了。”

端木丘辙捏起一枚金针望向西席,继而抚掌大笑道,“众卿移步罢,可莫要负了皇后苦心备下的‘冬日宴’。”

司马彦望向年轻帝王投来的目光,不由分说抬手轻轻攥住了手侧之人。

群臣鱼贯而出时,司马彦的墨狐大氅扫过门槛积雪。他驻足回望,见端木云颐鬓间玉簪映着最后一缕残阳。簪头的碧玺上,凝着状如丹墀金阶之上蜿蜒的血渍。

崇德殿暖香浮动之际,侍郎夫人经过门槛时,忽而传来一抹幽香扑进司马彦的鼻间,味道淡若枝头雪梅,却摄人心弦。

初闻之际满心欢喜,细闻之下却心生不宁。

那抹幽香钻进肺腑,竟使人忽而目眩神迷。

待他反应过来时,侍郎夫人的身影已淡出视线。

“郡主当心。”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惊呼,御史中丞千金秦千然颤声搀扶安乐郡主,缠枝牡丹步摇垂下之时悄然掠过二人面颊。

再细瞧之下,随之而至的安乐郡主踉跄欲跌,紧忙扶住一旁的蟠龙柱,护甲紧紧地抠住蟠龙玉身。

司马彦墨狐大氅忽地扬起,殿外的风雪气卷散迷香。

他虚扶住安乐郡主,目光却看向秦千然的鬓间,“秦小姐的步摇倒是精巧,可否借在下一观?”

秦千然咬紧双唇不明所以,“司马公子,你这是所谓何意?我这鬓间可是沾了方才舞姬的血污?”搀扶着郡主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豆大的泪珠已然滑下面颊,

端木云颐从身后旋出冷眼瞧着,见秦千然步摇里的鎏金针已全吐息完毕,心才舒缓,抬手暗自拂过司马彦的手背,“千金小姐的鬓间之物,岂是能容你一个外男随意亵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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