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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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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内银烛高照,却照不透殿内复杂的人心。

案桌边温茶烫酒,却暖不透端木云颐指尖的寒意。

她望着对面席间的贵妇们鬓边摇曳的首饰,嘴角不觉扯出一抹笑意,打眼的那几件一看就知道全出自朱颜阁。

李侍郎夫人鬓间的点翠蝴蝶遇热振翅欲飞,在扎堆的粉脂当中最容易被一眼瞧见。

果然,顺着她的目光不难发现,并不止一人在注视着她。只见她托起酒盏抿着唇,正在隔空给九重丹墀之上的端木丘辙暗递秋波。

端木云颐慢慢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地端起面前的裂纹盏灌进一大口茶汤。

当年那侍郎夫人对端木丘辙一见钟情,曾闹得人尽皆知。可惜落花有意情无流水,不管男子出身多矜贵,在那个年代也并不是那么如愿。

当年的燕侯——王侯王夫人,就曾极力反对将自己女儿许给皇室出身的端木丘辙。

只因生于帝王之家的端木丘辙,在那个年代不仅毫无实权,且如传闻那般并不受女皇待见。尚于他就如同尚了个皇室的躯壳,毫无利益且诸多束缚。

“你要真尚了皇子,我们燕侯府以后将何去何从,谁来承荫?”尚了皇子就是皇妃,不仅仅是不能从政,爵位和封地均不能世袭。

侍郎夫人王静秋乃燕侯独女,燕侯王夫人是断然不能让整个燕侯府断送在自己手里。

燕侯王夫人果敢勇干,最后麻利地将王静秋许了李学士家的独子。新帝上位之后,男权当道,才有如今的李侍郎。

侍郎夫人的隔壁乃周御史家千金——周若仪,她额间的花钿竟随光变色,随着她头部的折转,变色的花钿在光线的折射下满室生华,流光溢彩。

让人久看之下,竟觉得头晕目眩!

那当中最扎眼的当属安乐郡主,她头上那支九鸾衔珠步摇,分明是皇宫年节时期才许用的规制,惹得一旁的女眷频频侧目,看起来心动不已。

“郡主,你这步摇竟如此别致,可是拈花楼的新品?”旁边的御史中丞秦府千金秦千然凑到安乐郡主跟前,满眼都是说不出的艳羡。

安乐郡主笑眯眯地看向她,鬓边的九鸾衔珠步摇以极细微的金丝累叠七层骨架,鸟喙含南洋金珠,风动而珠悬起,鸾静而珠转,羽震而鸟鸣。

让人听不多时便听者流泪,闻者伤心,难以自抑地将心底都与对方掏空。

朱颜阁还有何宝物是未见世的?

“这哪是拈花楼的,现如今京城最流行的款式都出自朱颜阁,就在朱雀街上,需要老顾客介绍方可进入消费。”

“还有此等宝地?”秦千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郡主不是方从广陵回京?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竟比臣女认得的铺子还多。”少女面上是悄无声息的嫉妒与好奇。

秦千然的父亲是新帝上位后,承了秦千然母族的蒙荫,才提拔自御史中丞之位。

京中大部分勋贵家族,如今还得以在朝廷的大换血之下存活,除了没有牵扯到前者利益,还有及时倒戈,顺应时势配合上位者,女权改男权,才得以保全。

端木晚晴生父乃先帝亲兄弟,先帝承储之时,先考就将其阖府外派下放到封地——广陵,这辈子都没回过京城。

如今朝廷特诏,安亲王将其女儿派回来,也是为了表忠心。

安乐郡主气质超群,在朱颜阁的时候,端木云颐就是见识过的,但是与如今在宫里的这副随和的模样又有些不同。

她对秦千然的诸多叨扰也不恼,依旧面带微笑地答道,“是娉贵人给我引荐的,看来妹妹没事要多往宫里走动走动了。”

端木云颐瞧着对面的几位贵人在低头密语,时不时抬起头来露出茜容,一时间竟出了神。

可谓是顾盼遗光彩,长啸气如兰。

“这道雪霞羹,倒让我想起圣元时年的味道。”崔明璃突然举盏,冰梅簪在熹光中折射出诡异蓝光。

端木云颐回过神来,跟着舀起一勺,银匙碰触碗底时忽然顿住,青玉碗内壁的釉面上凝着层琥珀色蜜脂,正是三皇妹曾最喜的南越国的番南蜂酱。

“终究是负了山河诺。”崔明璃褪下尾戒,指间的翡翠戒面泛起熹光,鬓角的细发扑簌,“而今碧落黄泉,竟无一处容得你我同看春樱。”

端木云颐错愕地看着碗底的蜂酱,耳边传来崔明璃细细的低喃声,一时间竟不知改作何反应,也不便回应。

席间忽起喧哗,原是教坊司献舞,十几位披着雀金裘的舞姬踏雪而入,臂间的金钗随着动作绽开成莲花形状。

端木云颐却盯着领舞女子的足踝,芊芊玉足上缀着的金铃铛铛作响。可那领舞的女子清眸流转间,却频频向圣案投去目光。

“朱颜阁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司马彦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指尖捏着枚孔雀石耳珰,正是端木云颐今晨戴的样式,“这可是殿下今日出门前戴的?”

“公子,对本宫的一举一动可上心得紧。刚才听闻公子提到‘朱颜阁’,怎的,公子竟对京城的胭脂水粉铺头子如此熟悉了?”

“殿下,怎出此言,微臣对吃喝玩乐这块还是——”

司马彦的话音未落,领舞突然旋身甩袖,金钏撒出的金粉混着剧毒迷魂香扑向御座。

司马彦猛地扯下蟠龙柱上垂下的玉带,将香粉卷向舞姬。

“护驾——护驾——”突然,大殿内的羽林卫惊呼声猛然响起。

舞姬猛然抬脚,数十枚毒针齐刷刷地射向九重丹墀上的端木丘辙。

却见端木丘辙不慌不忙地从身后拔剑,提剑挥向身侧的娉贵人,将她的曳地华服挥下一截卷向扑面而来的毒器。

又见西席的方向,有数十枚细如发丝的金细针从阶下袭来。

未待他人察觉,端木丘辙已旋剑劈向案桌,将上面的食盘悬扫而起,横亘在自己面前。顿时十几枚金细针齐唰唰地钉在食盘背面。长剑挥过,又有数枚漏网之鱼向底下的臣子们弹去。

其中一枚划过端木云颐,冰雪妆的胭脂在她的颊边绽开血痕。

司马彦随即弹出几枚飞镖,舞台中央的几名舞姬应声倒下,顿时席间乱作一团。

“啊——”礼部尚书王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国子监祭酒羌邬应声倒地,嘴里似乎发出一阵哀嚎,倒在尚书王昶的脚边扯着他的垂襟,似在苦苦挣扎之中。

电光火石间,羌邬的惨呼骤然凝滞。

青烟裹着碎玉沉香漫过藻井,端木云颐广袖翻卷,掠起舞池中的十几幅月华裙,却在察觉御座之人投来的视线时,猛然收回了八成功力。

娇憨天真的三皇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玲珑剔透可却不怎善武力。

“殿下,您没事吧!”崔明璃发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端木云颐抽回自己的衣袖,心情忽然较为复杂,“无妨,本宫只是轻微刮伤,并无大碍。”

崔明璃惊颤着替她将脸上的血渍抹去,眼前的人眉眼流转间分明是故人模样,可又偏与印象中的那人不太一样,眼角的那颗泪痣也生得比记忆里偏右半分。

恍若当年三公主隔着水榭纱帘对她笑时,被风拂乱的珍珠帘影。

端木云颐忽然后仰避开她的指尖,这个三公主绝不会做的躲避姿势让崔明璃心尖剧颤。

她的绯红宫装旋开时,从袖中滚落的香球向后滚到司马彦的靴边。那正是三公主及笄那年,崔明璃替她亲手打造的香球。

“小心暗器!”不待他司马彦剑尖悬起,香球蓦地就地炸开,司马彦猛然旋出,立即将她护在身下,“你没事吧?”

不等端木云颐接话,便见他手中紧握的丛渊剑忽转,正要直取舞台中央,只见舞姬的云鬓迸出靛蓝磷粉,将将喷洒在阶下的火盆里,顿时星火腾如火龙般冲天而起。

火光的映衬下,她颈间的一抹凤纹在雪肌下隐隐若现,挥手之间,手臂上露出的红痣与三公主在臂间点的守宫砂位置一样。

可崔明璃却看得清晰,她臂间的守宫砂的边缘却泛着青黑,分明是易容用的南诏蛊砂眼。

“你究竟……”她未尽的话语被端木云颐抵在嘴边,端木云颐眼底浮起三公主绝不会有的阴鸷。

丹墀之上忽闻响起箫声,端木丘辙清脆的声音如珠球砸下东席:“好云儿,这崔尚宫可谓是为你的事操碎了心哪!这段日子日日给孤上疏,字字不离荣国府,句句不脱长乐央。”

端木云颐怔住了,恍惚间似乎听到幼年时皇兄对着她亲昵地喊“云娘”,猛然松开了禁锢住崔明璃的手。

端木丘辙悬起剑尖,挑起地上的香球残片,又言之有他,“可惜情蛊易种,真心难求。”残片上,分明刻了一行小字。

“云之悠悠,璃光盈眸”,那是崔明璃亲手为三公主镌刻和锻造出来。

话音刚落,十几名羽林卫从天而降,宛若藻井中浮现出的壁人,只是那身纱衣换成了铠甲,飘逸的丝带变成了长枪。

藻井下,舞池中,十几名舞姬顿时被羽林卫逼迫围成一圆状,如万箭穿心之姿身躯被长枪贯穿。随着一声“呲啦——”穿破血肉之躯的声音来细细吟唱,长枪抽出身体之后,舞姬们纷纷倒作一摊。

十几名曼妙的身影在此刻化作消逝,众人在惊恐间,仍觉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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