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方觉远和时鸣涧到了哪里。穿书局的驯兽师消失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对穿书局来说就是挑战权威。更何况驯兽师的旁边还有一个没有完全被驯化的任务执行人。

十七号从末世回来之后就重伤昏迷，海渊守在他的身旁寸步不离。马斯教授和恩特，区柠回来之后没有提起在沙漠的只言片语。看起来一切都归于风平浪静了，但是那只是海啸下的平静。

海渊把十七号安排在了自己别墅之内。沙漠的那现场大爆炸使得穿书局的能量彻底混乱，所有的穿书局和任务执行人员失去了联系，他们在这里也能有几天享受的日子。

这天，海渊从外面买菜回来的时候看见了纪惊池。海渊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纪教授？”

对方回头头问道：“先生，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海渊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就是提醒你手帕掉了。”

纪惊池接了过去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接着往前走。回到家的时候，匡云平向他汇报最近人鱼国的情况。海渊说道：“先不谈这个，你去查一下纪惊池现在在哪里？”

匡云平点点头就下去了。很快他就来了消息。纪惊池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开着一间心理健康咨询所购。而闻行在西国当起了教授，两人谁都不记得谁。而且，闻行已经结婚了。

没有知道在沙漠的一年半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海渊点点头，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爱人。匡云平识趣地出去了。海渊走了过去，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话刚刚说完，床上的人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海渊笑了一声。

等到人醒之后，海渊去学校找了马斯教授。他把之前方觉远关闭停止的实验重开了。甚至还把在沙漠里研制出来的武器全部重造。

恩特和区柠成长了不少。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海渊已经看不到他们当初天真的表情。

马斯教授看到他的时候笑了一声说道：“出去喝杯咖啡。”

海渊点点头。他们约在了学校门外的咖啡厅里。马斯教授现在沉默了一会问道：“有，他们的消息吗？”

海渊摇摇头。马斯教授靠在了后背椅上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说道：“时教授回来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代了。”

海渊之前见过在地下洞实验室里的惨像，他知道方觉远的残忍。时禄东现在八成已经知道了时鸣涧不是亲生的。他说道：“方觉远那样的性格，这种小事肯定也会算在里面了。用不着我们这些普通人操心。”

马斯教授笑了一下，最后无奈地说道：“我到现在也想不到他们两个会是我的学生。这种感觉很奇妙，就是你能力不足他们。但是你总感觉要以一个长者的身份指导他们。”

或许这就是老师的意义吧，虽然传授不了知识，但是总能传授一些别的东西给你。

海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一辆车开过去。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方觉远好像在对面跟他打招呼海渊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等到车子开过去，那个人又不见了。

与此同时，他手机发来了一条信息。海渊点开了查看。那是方觉远发给他的计划书。海渊笑了一下，看来事情还在方觉远的掌控之中。

海渊退学了，奥斯莱特尔大学没有了他的记录。里面的学生老师似乎已经不记得学校有这号人了。但是，匡云平作为奥斯莱特尔心理学高材生进入到了学校。

而海渊在外面租了一栋别墅。把十七号一些微弱的气息搬了进去，他开始着手织网。

一个月后，他以精神病人的身份撬开了纪惊池诊所的大门。对方似乎等他很久了。

“纪医生，您好啊！”

“您好。”

纪惊池礼貌跟他打了声招呼。海渊跟他简述了自己的状况。他告诉纪惊池自己可能得了幻想症。因为自己的妻子不见了。

他们以病人的方式诱惑猎物向自己的陷阱靠近。

海渊学着方觉远的样子把线索藏在很深的地方等着纪惊池找到。对方先是得了幻想症，最后海渊放出了自己和十七号交往的证据。纪惊池开始怀疑。

匡云平负责把纪惊池带到了闻行的面前。

而在西国的某一个角落，方觉远和时鸣涧在一个花园里看着书。时鸣涧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接下来是要干什么？”

方觉远喝了一杯水道：“等纪惊池的系统来找我。”

时鸣涧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会来找你？”

方觉远放下了书本。想起了那个强壮的男人。他说道：“人类呆在黑暗的地方久了就开始渴望阳光了。同样的道理，感情缺失的时间长了，那么就会格外的珍惜外人给他带来的情感享受。当然前提是，这个人还没有丧失掉作为人的意志和思想。”

很显然，纪惊池的系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看着纪惊池疯了太长的时间，对着病态的疯已经麻木甚至是厌恶了。这个时候，出现一个正常人都会让他想发设发的让对方留下来了。

但是这显然是穿书局不允许的。因为正常，平庸，乃至思想，情感对于穿书局来说都是多余的东西。那是累赘。只有最听话的系统，最听话的任务执行人才是最优秀的。

作为系统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的纪惊池很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一直认为他们的利益是一样的，立场是一样的。

他太信任系统了，所有丝毫不会怀疑他们会有利益，意见不一样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想要这个伙伴，那么就要有一方去引导另一方主动向你走过来。

时鸣涧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纪惊池的系统会有情感缺失呢？或许在他的眼里压根就不需要情感这种东西呢？”

方觉远笑了一声，躺在了椅子上把时鸣涧搂紧了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道：“所以我们要赌啊。我也只是根据一点蛛丝马迹猜测出来的，至于真相是不是那样还得等时间来回答。在揭晓答案的时候我们都是赌徒，因为我们都不知道答案。”

时鸣涧来楼上了他的脖子，现在他的嗓子依然没有好，还是一样沙哑。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他把头抵在了方觉远的头上问道：“那你之前是根据哪些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

方觉远转过头来看向他说道：“之前在灯塔的时候海渊顺利逃命。系统和任务执行人是合作关系。系统的使命不仅仅是给任务执行人发布任务，还要收拾任务执行人留下来的烂摊子。那段时间骂我的系统跟我失联，可纪惊池的系统没有。按道理他应该杀掉海渊，但是并没有。海渊就这么活下来了。”

那个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海渊死了怎么办？死了用什么办法使得他活过来。

两个人在院子里腻歪了一阵子后门铃就响了。方觉远从躺椅上起来说道：“来了。”

他们打开门的时候一个男人抬起眼睛说道：“你好，我叫赵东，是穿书局五号系统。”

方觉远笑了一下，跟聪明人打交道也用不着弯弯绕绕了。反正赵东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说道：“合作愉快。”

另一边的海渊成功抓走了纪惊池。他们迫使纪惊池恢复了记忆。等到对方醒过来的时候，方觉远跟他见了一面说道：“你在末世那里经历了什么你应该也知道。现在还觉得穿书局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纪惊池看向了他淡淡地说道：“可是我已经退休了。穿书局的事情也用不着我来管了。”

方觉远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从沙漠回来之后应该没有记忆了吧？那里发生了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呢？这有代表了什么？”纪惊池冷冷地说道，“反正我都不用管事了。闻行也结婚了。我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吗？”

方觉远往前倾说道：“他们能吞掉你的记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不妨猜猜，你下次失忆的时候会干什么？你说穿书局会不会让你杀了闻行来检验试验成果呢？”

纪惊池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支支吾吾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任务第一名其实被吞掉过记忆。”

方觉远坐了回去说道：“不然不你以为他为什么一点意识都没有。”

方觉远起身拿起了外套披在了身上，临走的时候转头对纪惊池说道：“我等你的答复。”

等到了晚上，穿书局任务排行榜出现了一条消息：任务执行人五号请求返聘。现排名第四名。

方觉远披着外套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心想现实世界那边应该也一样吧。

这是院子外出现了一个清秀的男人，他按了一下门铃。方觉远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对方穿着当即最潮流的衣服，还冲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道：“方觉远先生您好，我是邵明。”

方觉远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这个语调怎么听怎么像他那个系统。他皱着眉头问道：“您好，请问找我什么事？”

对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脸上有两个酒窝，露出了尖尖的虎牙，他靠近方觉远用天真的语气说道：“方先生我对你可了解地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行动吧。不会以为摆脱了你最亲爱的搭档穿书局就找不到你了吧。”

方觉远惊讶的看向了他。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系统？可是想想也不对，他的系统跟她的排名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出现在空间里。怎么可能呢？

邵明说道：“里面住着驯兽师。驯化任务执行人是他的使命，我就通知你那么多了。”

邵明说完就开始往前走了。方觉远来不及叫他对方就消失了。与此同时，方觉远感觉空气中的离子都不一样了，他们增多了，电离子聚集在一起发出他们微弱的力量。

方觉远暗示不好立马跑进屋子里。看见时鸣涧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神没有了之前的温柔，他负手而立，眼神清明冰冷。

他朝方觉远伸出了手说道：“一百八十号，过来。”

声音恢复了，看来喉咙也好了。只是没有之前的那般的好听，而是像雪山上新下的雪花一样清冽。时鸣涧不会这么叫他的。时鸣涧喊过他小远，喊过他方同学，甚至喊过他全名。唯独没有喊过他一百八十号。

眼前的人是谢清，方觉远突然感觉内心一阵悲凉。他在没实力犹如献祭般的自残。最后成功的让对方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但是他忘了，爱他的是时鸣涧，会纵容他的也是时鸣涧。

眼前的这个人只爱他的试验品。喊他也只想在喊实验室里的小白兔。他爱方觉远吗？

答案肯定是爱的，因为他爱实验室里每一只小白兔。

方觉远没有走过去，对方也没有生气，而是轻笑了一声说道：“乖，你还没有完全驯化。我们回雪山。”

方觉远无力地笑了一声。想不到穿书局的动作会这么快。会直接恢复时鸣涧的记忆，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方觉远不想自己在实验室里的行为会好不作用。他把手藏在了后面慢慢的靠近了谢清，对方看见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方觉远靠近他的时候抱住了谢清，对方冰冷的手慢慢的抚摸他的后脑就想是摸着一直宠物一样。

方觉远慢慢额起了手里的钢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谢清的大脑。钢针从左侧大脑横叉到右。

对方的眼里闪过一阵震惊，最后宠溺了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被自己训练的小兽给咬了。一百八十号，你真是，太难训练了。”

说完他慢慢的倒了下去。方觉远把钢针取了出去，把谢清抬到了床上。自从跟系统失联之后，方觉远获得了利用能量。

他用用了阻断粒子来回的能力。利用这个能量，他可以组织谢清使用任何的粒子能量，还可以阻隔穿书局的探索。

方觉远把谢清关在了家里，穿上一件大衣出门。与此同时，谢清在床上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