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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烟花巷(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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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群玉去哪了?两天了都没见人!”

相婵抓着肖云逸的领子,逼视他,怒不可遏。

肖云逸缩着脖子,夹着嗓子,娇声道:“哎呦,人家也不知道啦……柳公子见过魔尊大人以后我就没见到了。”

“他去见魔尊了?”相婵震惊,追问,“他见他干什么?他有什么目的?他是真认栽了是吗?他是一点也不想拒绝了?”

肖云逸眨眼:“这就要问柳公子了,我也不知道呀……”

“别矫揉造作了!”相婵大喊了一声,嫌恶地撒开手,甩了甩,紧蹙眉头,咬着牙思忖着什么。

她有无数个反抗的决心,但这思考一触及魔尊就显得无力起来。

他太强了。

那可是这世间最强的人之一。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修士,哪里能违抗这样强大的父辈?

倘若这父辈与她一心,这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助力。

但这父辈与她并不一心,那这就是世界上最难违抗的权威。

她握紧拳头,一个又一个不甘的念头浮起来,又无力化为泡沫消散。她的脑海里无法绕开绵歌、明易和柳群玉三个人的性命。

她自己可以意气用事,甘愿去用命老朝魔尊咆哮。

但是,相婵明白那只是一种身为蚂蚱毫无价值的一个蹦哒。她放任自己送死,可是,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朋友也和她一起送命吗?

想到这里,相婵不免懊恼起来。她原先还是想得太少了,未曾想过会有这时的情形出现,她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该想到的。她埋怨着自己。

魔都。

绵歌心血来潮,在镜子面前将胸缠住,换了一身江湖风的男装,打量着自己。她左看看右看看,将长发高高地束起来,又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在脸上涂涂抹抹。

侧脸收紧,鼻梁填高,下巴塑形,眼窝加深,提高眼位,唇角下拉,嘴唇削薄……

很快,一个与她本相全然不同的中年男性的脸显露于镜子里。

这张脸皮肤粗糙黑沉,眼尾布满皱纹,眼皮下有黑眼圈,临近额头的位置还有疤痕疙瘩。

绵歌满意地点点头,又取出一片逼真的假胡子,沿着嘴唇上和下巴贴了一圈。而后,用一把精巧的小梳子将假胡子的走向梳得更自然。

她仔细看,将头发揉得稍微乱了一些。

“绵歌,我觉得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必须得找个法子把你和明易他们送走,否则我会连累……”相婵从门外匆匆奔来,一边开门,一边嚷嚷,进了门,视线一扫后,她闭上了嘴,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她应该在这里的啊……”相婵喃喃自语,很快,意识到什么,关上门,离开了。

绵歌已经顶着一张男人的脸走在了魔都大街上。

她低下眼睛,抬眼观察着四周。魔都的街上行走的最多的就是像她这样装扮的人。

修真界不乏天之骄子,可是,最多的还是天赋一般,修为低微的普通人。他们无法在年轻时结丹,也没有财力服用焕颜丹,更没有足够的修为支撑他们改头换面,因此,无论是哪里的街道,最多的还是面容沧桑或苍老的修行者。

魔都的管理并不严格,行人蛇鼠混杂,魔宫也没有任何进行管理秩序的士卒。魔尊更是对此不闻不问。

从魔宫中溜出来,短期内想必也没有人会管她去了哪里。即便有人发现不对,她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既非相婵,又不是柳群玉,想来也没有人会深究她要做什么,甚至她就此跑掉恐怕也不会有人搭理。

绵歌走进一家酒楼,上了三楼,坐在临街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一边小酌,一边吃菜。

她耳听八方,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看旁边在谈天的魔修,又看向街道。

“少主已经到了魔都了,听说天赋很高,魔尊很赏识她……”

有人压低了声音讨论。

“能有个这么厉害的爹,对她来说,也是天降横福吧。”

“谁说不是呢?你我勤勤恳恳修行几百年,还不如投胎投得好,要么投成天才,要么投成二代,否则你我依旧是河海中的泥沙罢了。”有人喟叹一声,抿酒。

绵歌也喝了一碗酒。

另外一桌的人在讨论另外的事。

“你们听说了,跟着少主来到魔都的,还有一个天魔!”

那一桌人忽然荡开一阵惊异。

“是真的天魔吗?”

“谁?”

其他几桌人也纷纷侧目。

那人继续道:“我也是听说的。那跟着少主来的,有一个自来熟的正道修士,这几天出来闲逛,和不少人都聊得火热,我兄弟也是其中之一。那修士跟我兄弟讲了,又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正道修士?”有人发出质问,“正道修士怎么会光明正大地来魔都,不怕出事吗?”

“跟着少主来的,人家怕出什么事?”有人反驳。

声称知道八卦的那人摆摆手,示意安静,他转了下眼睛,很快就有人就会了其意,送来一壶好酒,递到他手上。他喜笑颜开,清了下嗓子,继续道:“还有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他压低声音,故作玄虚:“这个天魔,正是那正道新秀之首,柳群玉。”

众人哗然。

有人恐慌:“天魔……是不是像百年前的凤羽一样可怕……他要是发疯了,我们是不是都得完蛋?”

有人怀疑:“是真天魔还是假天魔,老三,这么多年出的天魔可没一个真的,全是以讹传讹的假天魔。”

“这还能有假?”那人急了,一拍桌子,“人家自己亲口对魔尊讲的,魔尊都没说什么!”

“正道新秀之首是天魔?”有人不解,“那他为什么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要是我,肯定要藏着掖着!不然,那大好前途不都玩完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人白眼,“人家天资高,气运昌盛,怎么走没有路?那不得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正道混得无聊了,还能入魔玩玩啊!哪像你?想来是正道不要你,才不得不入的魔吧?”

被说的人脸白了,气急败坏:“你……”但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咬着牙,最后泄气,悻悻道,“这天地真不公平……为什么有人处处都是生路,为什么我就只能奋力挣扎才能活下去……”

“你拉倒吧,你要是那饿死在路边的凡人,你又觉得你现在这种生活好了。”有人刺他。

“为什么要和更坏的比?”这人不忿,“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何苦和更好的比呢?”有人道,“永远有更好的,你又当如何呢?”

一开始讲八卦的人插了几句嘴,没插进去,不高兴了:“你们还想不想知道那柳群玉的事了?你们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他佯装怒意。

众人这才转过头来,好生安抚他,劝他继续说。

那人左瞟瞟,右看看,见大多数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得意地压低声音:“还有一件事,那魔尊下令,择日让少主与这柳群玉成婚!这柳群玉万分不情愿,宁死不从,还试图想跑,但是——”

众人紧张地看着他。

他视线一扫,卖了个关子,顿了一下,才道:“可是,实在不敌魔尊大人,被关了起来,押在魔宫了!这柳群玉虽为正道新秀之首,却也只是个毛头小子,万分不甘,也只能吞在肚子里。”

他摇头晃脑,叹气道。

绵歌恰好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结账,离开了酒楼。

她在门口站了一下,回过头,看见方才听过八卦的一些人已经走了出来,和身边另外一些人窃窃私语,谈论着刚刚听说的事情。

绵歌走过两条大街,忽而一转,走进了一条胭脂气颇重的巷子,她在巷口停了一下,才向里面走。

这条街上多是红漆之楼,缎带高悬,扑面而来皆是浓郁的花香与脂粉香,走在其中,不知是香气太重,还是因为燥热而头晕。

绵歌的眉眼沉下来,打量着周围。

已近傍晚,红楼上挂起了彩纸灯笼。四面皆是站在门口的女子、男子。若说多貌美,倒也不见得。凡列于期间的,多数也只是姿色平淡的凡庸之人,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有的脸上生痣,有的头发稀疏。

从容颜上看,只是这世上最常见的普通人罢了,看不出一点旖旎行业的影子。

左边一个身量窄小的少年心不在焉的,穿着宽大的薄纱衣袍,袖子盖住了手,对招揽客人没什么活络的心思,只顾着和另外一边的年轻女子挤眉弄眼。

“明天去江边采柳枝,怎么样?”那少年低喊道,又吹口哨,极力想在心仪的女子前卖弄。

女子眉目结着淡愁,嗔怒地看他一眼,并不说话,只是侧着身子,往远处走了一点。她伸出手想要招揽客人,又欲言又止,攥着手帕,绞着手,只含着泪咬牙。

左边楼里走出来一个龟公,横眉竖眼,踹了少年一脚,恼道:“我招你来是要你跟别家的下贱货挤眉弄眼的吗?长得烂七八糟,心思还挺杂,没有爷爷我好心要你,这条街都没人愿意招你!”

少年呲牙咧嘴,悻悻然缩头,忐忑地学着身边人的样子,照猫画虎地叫人。

很快,有人相中了他的青涩,把他叫走了。

少年懵懂地看看身边人,询问:“我该做什么?”没有人回答他,那个客人揽住他直往里走,只说:“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年轻女子蹙眉地瞥去,咬着唇,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没多时,那阁楼上便传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哭叫。

“贱蹄子。”一个老妇形象的女人拧了她一把,恶声恶气,“我招你来不是让你哭丧的!客人都被你哭跑了,给我笑!给我笑!你是来卖笑的!”

年轻女子抽疼地流出眼泪,难看地笑起来。

“欸,这就对了嘛……”

站在一边的另外一名红衣女子睨了她一眼,靠在墙边,笑道:“哎呦,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高不可攀的正道仙子呢……你修为早被废掉了,再不抓紧点把自己卖出去,今晚老妖婆就得打死你……”

女子气愤含泪地瞪她一眼,却也无话可说,只能咬着唇,闭着眼睛,把眼泪逼回去,勉强地笑起来招客。

这红衣女子只展开扇子,遮脸笑。

绵歌看了他们好一会儿,忽然迈步朝那名愁容女子走去。

女子见她朝自己走来,禁不住浑身一颤,僵硬地笑出来,艰难地开口:“客人,您……您要来……”她说不出口。

红衣女子一甩丝巾,搡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一边,展开笑容,扭着腰,朝绵歌走去,她故意往绵歌身上一摊,柔柔道:“大爷……您要来玩吗?”她用手指勾住绵歌的下巴,凑的很近,看那张眼。

绵歌看着她一阵,握住了她的手,只道:“来。”

红衣女子缠着绵歌的腰,将她拥了进去,临走前,还留给愁容女子一个挑衅的眼神。那女子复杂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知是该愤怒,还是感激。

女子勾着绵歌的腰带,媚眼如丝,靠在一间房的门扉上,手背后轻轻一推,将绵歌整个人勾进了房间。绵歌顺手将门关上,顺势和女子一起倒在床上。

绵歌用那双沉沉的目光盯着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问。

红衣女子眨巴眼睛,笑道:“我来看热闹,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朋友是你要看的热闹。”绵歌回答,“不管她要做什么,我要帮她。你呢?你扮做女子,假装进这窑子里,是又有什么淫邪的意图了?门口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是你的目标?”

“你怎么这么想我?”他哼了一声,眼神往上抬,暧昧地笑着,手不停歇,诱惑地拉开了绵歌的腰带,解开她的衣服,“我的心里只有你,从来没有别人,也没有什么别的目标。我唯一的目标只是你。”

绵歌不为所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你这话对多少人说过?”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问?我哪有别人,我只对你说这样的话。”

“是吗?”绵歌似乎并不信任,目光冷淡,“我该相信你吗?”

他的手彻底停住了,眼睛睁大,仔细地看绵歌的神色,试图从这张虚假的脸庞上看出真实的情绪:“你不信任我?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你怀疑我什么?”他无法理解。

绵歌咬了下牙,手臂撑在他脸侧,另外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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