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凯奥斯的路程不远,发呆三个小时对我来说太简单,但那些同僚非要去找乐子。
其实他们压根也就不算什么好东西,但警署的集训不管是对他们这种公子哥还是平民来说都异常的公平。
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们去找那些人的麻烦,我则看起了列车长放在一边的簿子。
上面的罪名千奇百怪,根本无法构成将人流放的理由,给出的惩罚更是大多为终身流放,我根本无法理解,询问列车长,可对方不言不语。
于是我向前去,寻找我的同僚,他们所谓的寻乐便是欺辱他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
……
我知道,凭我一人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我还不能在这里有所流露,之前我所厌倦的,在家族学的那些沉默,压抑着我的思维。
我沉默了很久,即便发出询问,他们也只有嬉笑。
我只感觉到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久久不能熄灭。
结束训练和考察我就马不停蹄回到了伯克,为下一次来到这里做准备。
我开始接手案子,一步步向上攀爬,我见到了一些我曾经见不到的激进派高层,不知不觉间我似乎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我也分不清我究竟是不是,站在警署的窗边时,偶尔也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人造……什么的,更多时候讲方舟,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膜拜自己信仰的神明。
伯克只有一个神明,全知全能的神明,我是不信的。
如果真的说要有一个信仰的话,我不如也和祖先一样去追逐飞行的凤凰吧,毕竟都是奇幻生物,知道有神秘学家的存在的话,它比神明更容易令我信服。
在我知道封城计划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马基。
我跟马基不是很熟。
马基是激进派的中间人,也曾经给过我不少有关神秘学家们的信息——激进派对地下世界内伯克的构成和人员了如指掌,必要的时候就会派警署去解决,这也是我的家人曾经做过的事情,但他们是独立的,而非警署。
就因为待在警署需要去凯奥斯,他们不想吃苦,因为血脉而高贵着。
十年,如流水一样,也让我树立起威信,让他们都害怕我了。
我或许早就撕不下伪装。
等我站到警长这个职位的时候,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家,这一天我破天荒的见到了父母,她披着毛皮大衣,泣不成声,父亲沉默着,挺直腰板抬头看我。
我觉得他希望我依然那样抬头看他,和小时候一样,但我已经毫无感觉了。
于是我背身离开。
再后来,我接触到了建造方舟计划。
依照规矩,我要守在方舟之上,一座名叫卡坎斯的镇子。
再次回到列车,早已今非昔比,当初与我共同在这列车上行进的同僚,被我亲手去了好几个。
此次与我同行的人是修士桑,以及几个工程师,我对其中那个名叫斯维特勒的印象略深,出发前,他们起了一些小小的争执。
我一向不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但在列车上时,我听见桑埋怨的对我说:你坏了我们的好事。
恰好,我也不喜欢教会的人。
我回以沉默,这次,我终于可以安静的站在列车上发呆。
列车长的容貌也未曾发生变化,他生的很普通,我努力记也记不住多少,倒不如说反正记了他们的面孔也没用,就干脆不去管。
谁能想到这导致之后那些人全都变成扭曲的或者干脆变成连容貌也没有的黑影……
这是我这辈子第三后悔的事情。
临下车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
对方看起来很迷茫,棕头发绿眼睛,穿着单薄,在车里还顶着礼帽,胸口不似他人,揣的是羽毛笔。
很奇特的一个人,在这满载异族和囚犯的列车上,他应该属于异族那一批。
我没再看,桑却来了兴致。
他兴致勃勃的跟我说起,一口一个亲爱的。
你是同性恋吗?
我这么问他,他想了想说:我喜欢的话对方是什么性别都无所谓吧,其实我对有潜力的同族都这么喊,显得我很绅士。
我说:我倒是觉得你像流氓。
桑只笑眯眯的,他好像从来都对这种骂人的词汇免疫,天知道他这副外表骗了多少人。
最后考虑了一下,爱情这种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和我沾边,现在的生活其实就不错了。
我不再跟他多说,先一步下了车。
伯拉斐迪,玛姬,再往后排西佛,卡勒斯……这里的流民太多,混杂着囚犯,很难实施有效化管理。
修士带来的那一批人转头就冲去了地下,徒留一个摊子全都甩给我。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他把所有异族也带了下去,我没有随时下去查看的权力,只能在上面来回走动。
我发觉那个棕发的人被留在地面上,想到桑的话,我觉得他有些可怜。
来到这里的第五天,我处理了一批犯人。
他们罪名可大可小,或轻或重,有人杀人,有人偷窃,我挨个审问和考察,在这一天毙了几个恶人。
我喊人带着他们往外走,把他们埋到遥远的贫瘠土地里。
从这里走个来回要半个多小时,我很满意,抬起头,这里能看见海。
一望无际的海面与趋于平坦的白色土地,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夺目。
和伯克不一样,这里天气很好,风景不错,空气更是没话说,心旷神怡。
我很满意,但这样的边境并不是永远这样太平。
就我的知识储备来说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警署的报告上会写的很清楚——海盗。
海盗喜欢在这里安家,有的时候也有探子,最重要的是,他们会攻击城市。
我其实不觉得这些犯人云云能够建立起怎样的保护措施,但下去的命令他们还是很积极的。
他们似乎怕我,我明明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都会站在楼梯上悄然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流民们自娱自乐的活动有很多,他们喜欢赌和踢球,有的时候还会玩飞镖。
玛姬则是喜欢摆弄她那枯萎的玫瑰,坐在酒馆前晒太阳。
那个神秘学家更多时候是坐在太阳底下写什么或者看书,对于这个构成,我时常觉得微妙。
但……说不上来怎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