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明，你以后就对我多笑笑呗？你笑起来能迷死人，行嘛？
方小余猛然回想起自己曾经说的话，他悄悄攥紧拳头，拇指掐着拳内中指。
高严靠近他耳朵悄声说道，“你不笑的样子，看着可难接近了。没人会喜欢不爱笑的小朋友哦。”
方小余斜睨他一眼，“你别犯贱。”
高严笑着吹了声流氓哨，他转过身背对着太阳面向方小余。一边逡巡着方小余脸蛋，一边吹着口哨倒退着走。
李怀志这几天总是莫名发火，公司员工叫苦不堪。更难得还是王加，整日战战兢兢。
众人私下暗自议论，自李总那日带了个人在办公室待了几个小时候走后，李老板似乎就变得不寻常了，明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惹得他龙颜大怒。
众人心里清楚得很，无非是找着借口发泄火气罢了。可这两人在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人能猜得到。
那日秦文文登门，小助理王加简直是欢天喜地地迎接来人。可算是来了个救星了！
“林哥，你怎么来了？”王加两眼冒着星，“你快去看看李总吧。”
“怎么了？”
王加叫苦不迭，连连叹气，她左右瞧了瞧才小声说道“李总这两天火气有点大，你帮他降降火，让我们好过点。”
秦林轻笑了笑，“我尽量。”
两人走到办公室，刚要推门就见里面跑出两个垂头丧气的员工。王加撇了撇嘴，双手合十拜托他一定要帮忙。
秦林手势笔画“ok”，轻扣几下后推门而入。
坐在班椅里正签文件的李怀志抬起头。
“哥。”
他撒开手中笔，“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秦林不客气地落座沙发上，“好长时间不见了，就过来看看你。怎么，工作上的事不顺心吗？”
李怀志站起身，走到明亮的落地窗边。他深深地叹了口，顺手掏出香烟。他要递给秦林一根，却被拒绝了。
李怀志吸了口烟，低语喃喃，“忘了你不抽烟。”
“哥，你也少抽点吧。这东西抽多了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一时间，办公室里异常地安静，只能听见李怀志吸烟吐气的声音。两人沉默半晌，李怀志突然开口道，“我把方小余给打了。”
此话一出，秦林多少有点吃惊，甚至关心方小余有没有受伤，伤的重不重？可他还是按耐住了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冷静，“为什么？”
“他做错了事给他点教训”李怀志吐了口烟，俯瞰窗外景色，“……也有我个人情绪在里面。”
秦林不知该如何做答，缄默半晌。直到李怀志抽完一支烟又想点燃，秦林站起身，拿过他手中云烟摁灭在烟灰缸，“哥，少抽点烟。能让你动手的应该不是小事，但方小余毕竟大了。”
李怀志从鼻中呼余烟，整个人都深沉了不少。
“表哥，年后你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吧，别这么大压力。你这样拼做什么呢？没了好身体，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李怀志在沙发上坐下，“等你彻底接手姨夫事业，你就会知道不能停下脚步。”
“我只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李怀志头疼，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前几天我让你回李家看看，怎么样？”
“没怎么样”秦林有点不高兴，“该忙的忙。”
“我是说……方小余。”
“瘦了不少，脸颊上原本还有些肉，上次回去一趟看看都瘦没了。”
“我也觉得他瘦了，怪搁手的。”
李怀志说这话时口吻怪暧'昧的，特别像那种心疼情人的语气，秦林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微微偏头看了看他。
“外公好久没见到你了。”
“等我忙完这阵子就过去。”
秦林点点“嗯”了一声，“今年过年，爷爷说想两家人一起过，年纪大了喜欢热闹，看着小孩聚在一起他也高兴。”
“行啊，人多热闹”李怀志跟着附和。
“哥？出去吃点饭吧”秦林说道，“听他们说你今天一天都还没吃。”
李怀志扶着额头揉了揉，“嗯，出去随便吃点吧。”
周末，方小余四人玩了剧本杀。为了热闹起劲儿，高严又叫来了他几个朋友。不得不说整场游戏惊心动魄，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凶手”之一竟是王卓。做为帮凶的方小余，最后还是被高严识破。
散后，几人提议要去唱歌。方小余也无异议，就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人去了KTV。
包厢内，台上几人唱得很嗨，方小余坐在昏暗的沙发角落静看着他们闹。
高严见状朝他身边坐了坐，“你怎么不唱？不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高严笑了笑，拍起掌“来，大家停一下，停一下”他偏头看了看方小余，“把主场让给我们俞哥。”
众人一阵欢呼起哄，张宇兴冲冲地帮方小余点了首情歌。包厢内安静下来，方小余依旧坐在角落，他拿起话筒，看着大屏幕上的字开嗓唱道。
－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简单的话语
需要巨大的勇气
没想过失去你
却是在骗自己
最后你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清晰的话语
嘲笑孤单的自己
盼望能见到你
却一直骗自己
遗憾你听不到我唱的这首歌
多想唱给你
……
方小余唱的声情并茂，几人听得久久不能忘怀、意惹情牵。这里只有高严懂，他看了看方小余脸色，很怕这首歌让他想起不开心的事。
方小余与他对上目光，挑衅地朝他扬起眉毛。
反映半晌，高严才说“都愣着干什么，给余哥鼓掌啊！”
“好！”
“唱得真好！”
几人吆喝着鼓起掌。
方小余开了瓶红牛，却被高严按住手，他朝着桌上的啤酒歪了歪头，“喝点啤的。”
“不了。”他前段时间喝酒喝伤了，现在见着就有点后怕。
“唱的不错”高严端起盛满啤酒的玻璃杯朝他举了举。
方小余跟他对碰上，旖旎昏暗的灯光下，他微眯起眼睛“出丑是不可能的。”
“我可没这么想啊？”高严耸肩道。
方小余轻哼一声，“谁知道呢。”
包厢里的灯光霓虹暗沉，方小余的脸一半裹挟在阴影中，高严坐在他身侧，抬眼就能见到他轮廓清隽的侧脸和纤长的睫毛。他朝方小余打了个响嘴，“刚刚唱歌的时候你想的是谁？”
方小余的手顿了顿，面色如初，笑着道“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哈哈哈……”高严撇了撇嘴，“不是我正好啊，至少说明我还没有成为过去式，是吧？”
方小余点着头，“很可惜，现在进行时也不会有你。”
高严放下手中酒杯，两手张开搭在椅背上，“说实话，听你这么说确实有点伤心，不过只有一点点。”
方小余放下红牛，抬眼望了望他。
“兄弟们！”高严道，“来喝酒，别光顾着唱了。咱俞哥今天喝不了酒，来个人陪我喝会儿。”
“你别喝太多。”
高严挨着他轻声地说，“怎么，你心疼了？”
“我只是怕到时候不好带你们这群人回去”方小余翻了个白眼。
张宇过来坐到卡座里，“你俩挨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呢？来高严，我跟你喝一杯。”
“好啊”高严跟他碰了碰一口豪爽地干下肚。
几人在包厢里喝了不少，没全醉但也都飘忽忽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一下子离开了暖气十足的包间，室外冷冽的空气冻的几人直哆嗦。
方小余自己没喝，照顾着醉酒的一个个上车，当轮到自己要坐进去时，却被身后一声叫住了。他回头看了看，原来是秦林。
“方小余。”
方小余扶着车门要进不进，“林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办点事儿，车停在这里”秦林看着他，“一起吃个饭吧，我刚忙完也还没吃。”
方小余看了看车里的人。
“给我个面子。”
他关上车门，给司机付了钱，“走吧。”
与这群人一起出来玩闹了一天，他肚子也确实饿了，包厢内的酒水喝得再多，也填不饱肚子。
秦林带着他去了一家西餐厅，装修的氛围直接拉满，看着安宁又高雅，特别适合小情侣一起过来。
方小余感觉有丝怪异，可却说不上到底哪儿不对劲儿。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拿着菜单很快地走了过来。
“两位先生，请问准备好点单了吗？”
秦林微笑着朝他点头，伸手示意先把菜单给方小余，“看看想吃什么？”
方小余翻看菜单，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他抬头问道“林大哥你呢？”
秦林说了几个菜名，服务员默默记下，“好的先生，请问您还要点其他的吗？需要我推荐甜品吗？”
“不了，谢谢。”
“不用谢，很乐意为您效劳，菜肴将稍候将为您送到。”服务员接过菜单退下。
秦林问他，“最近怎么样？感冒有好一点吗？”
“早好了，小感冒而已。”
秦林逡巡着方小余，目光似乎在搜索着他有没有受伤。
“林大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浅笑两声掩饰，“只是觉得你脸上瘦了不少肉，这段时间受委屈了？”
“没有”方小余否定地说，目光却在闪躲，“怎么，我看着像是受了委屈？”
细小甚微的表情被秦林尽收眼底，“方小余，我们差不了几岁，话题和共性应该会多一点。如果平时有什么事，你可以试着跟我说说，我很乐意倾听。”
方小余勉强笑了笑，点着头说知道了。
这时，服务员正好上菜，“祝二位先生用餐愉快。”
“多吃点，太瘦了也不好看，还是以前那样好。”秦林目光殷切，极致地流露出自己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