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找的这家饭店很好吃，大盘鸡里的鸡肉质细嫩，炖的软烂，一嗦就脱骨了，咸香味儿霸道的占满味觉，还掺杂了一丝辣味儿锦上添花，顾年动了筷子后吃的都停不下来。
奶奶虽然上了年纪，但牙口很好，吃的也不费劲儿，就是胃口小，吃的不多，没多久就开始拿着公筷给顾年和易初夹菜。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易初跟老板说了声可以下面了，老板端着一大盘面放进了大盘鸡里，搅拌过后，面裹上了汤汁儿，香的人迷糊。
顾年问易初，“面是不是有点多了，吃不完吧？”
易初给自己捞了一碗面，“我一个人就能把这些全吃了。”
顾年扬眉，“这么嚣张？”
易初的奶奶笑了笑，“易初喜欢吃面啊粉啊之类的，吃米饭就吃个一小碗，吃面能吃两碗。”
顾年问，“奶奶你摆摊的时候选择卖酸辣粉，是因为易初爱吃吗？”
“那不能够，”奶奶说，“是因为那片儿除了我没人卖这个，做起来也比其他的要省事儿。”
顾年有些好奇，“你还做过别的啊？都有什么啊？”
“那可多了去了，”奶奶掰着指头数，“像是卤味啊，炸串儿啊，盒饭啊，我都卖过，不过这些准备起来都要比酸辣粉麻烦的多，小初心疼我，不让我太操劳，要不是我坚持，我现在酸辣粉都没得卖。”
易初看了奶奶一眼，说，“那一整条街摆摊的你看看有几个是你这个岁数的？老太太就该遛遛弯儿打打麻将，少操心。”
奶奶反驳，“我就爱摆摊儿，你才是该少操心，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天天围着我转，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儿，顾年看向易初，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易初没想努力学习考大学，是不是因为不打算离开鹤城、离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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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已经结束，结果也出来了，班里的氛围一扫之前的压抑，因着即将到来的清明假期，又欢快起来。
放假的前一天的最后一节课，班里几乎没人在听课了，到处都是交头接耳的，琢磨着假期去哪儿玩。
台上的老师见状，干脆把这节课改了自习，发了套卷子下来，就坐在讲台前喝茶了。
易初戳了戳顾年，“等下放学我要陪奶奶坐车回她老家，没法儿送你去车站了。”
顾年扭头，也在她胳膊上戳了下，“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接送。”
易初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袋子面包，“这是晚饭，你在车上吃。”
顾年抿了抿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易初，“你怎么这么贴心啊……”
易初想了想，“估计是照顾我奶奶照顾出来的经验。”
顾年“啊”了一声，说，“那以后你也叫我奶奶，我管咱奶奶叫姐，怎么样？”
“……不怎么样。”易初指尖在顾年的保温杯上弹了下，“我上体育课的时候把你水喝完了，你记得出校门前去水房接水。”
顾年点了点头，咧着个嘴笑着看她。
易初挑了挑眉，“笑什么？”
顾年又戳了下易初胳膊，“笑咱奶奶说得对，你是真能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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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对高中生来说很长了，不少住校生拎着行李箱呢。
顾年就背了个包，她没什么要带的。
宿舍楼里的人都往外走，有路过小卖部的会买点东西，小卖部旁边的水房冷冷清清。
顾年接了一杯水，转身要走，迎面遇到班里的三个人，一个是张楼，一个是林瑞，还有一个叫不出名字。
顾年皱了皱眉，错开身继续往前走着，这时，张楼却很大声的咳了咳，扭头就一口痰朝着顾年脚边吐了过来。
顾年瞥见，飞快往后退两步。
张楼跟没看见她似的，大声说笑着跟身边的林瑞勾肩搭背的继续往前走。
顾年不受这气，直接点名道姓的开口道，“张楼，没有用的眼睛可以挖了当弹珠弹。”
张楼停下脚步，用很夸张的神色打量着她，“哟哟哟，果然有年级老大撑腰就是不一样啊，王壮志呢？他怎么没鞍前马后的陪着你啊？”
顾年订的车票是一个小时后的车，看张楼是存心找茬，她也没必要纯打嘴炮，不是朝她吐口水吗？那她就朝他泼开水。
顾年拧开保温水杯的盖儿，直接将里头刚接的滚烫的水朝着张楼腿上泼去。
张楼跳着往后退了退，但水溅开，他穿着个拖鞋，脚面上被溅出来的水烫了好几下。
林瑞顿时一撸袖子，“找揍？”
顾年两步回到水房，又接满一杯水，“要继续？”
第三个顾年不认识的人拉住了林瑞，“算了吧，我们还要赶车回家呢，别在这儿跟她浪费时间。”
拉完林瑞又对张楼说，“不是还要开黑吗？早点到家早点一块儿玩啊。”
张楼指了指顾年，跟着其他两个人走了。
顾年悄然松了口气，抓着保温杯的力道也松了松。
她拧好盖子，把背包往上背了背，朝着校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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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顾年跟江媛说了一声，然后点开了跟易初的对话框。
喵：我上车了，歇一会儿就开始吃你给我准备的晚饭。
1：我也在车上，运气不好，有一段儿路在修，司机绕道走的小路，这车跟个跳跳糖似的在路上蹦着开，我要晕车了。
顾年看了，唇角扬起，笑的有点收不住。
喵：你这要坐多久的车啊？
1：俩小时，不过应该不会颠我俩小时，司机说了，再忍忍，路就好走了。
顾年正要打字，那边易初又发来一句。
1：先不聊了，本来就晕，还看手机，我真要吐了。
顾年抿了抿唇，给她发了个猫咪的表情包。
到荥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顾年根据江媛的位置从北边的出站口走了出去，隔着闸机，就看到江媛使劲儿蹦跶着朝她挥手，另一只手里还抱着一束花，顾年叹了口气，江媛这该死的仪式感，有必要接人出站还带束花么。
刚走出去，江媛就炮仗似的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年年年年——！我好想你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