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长这么大身边就没断过追求者，但从没有哪个追她的让她有一种踩了屎一般的感觉，哪怕在台阶上蹭了又蹭，总还是会有一部分黏在鞋底，弄不干净。
周围的议论声从王壮志出现在门口开始就没断过。
随便听一耳朵，听到的都是那些对她和王壮志关系的热烈揣测。
“他俩肯定有一腿吧，不然怎么刚知道顾年第一，就上赶着过来给她庆祝？”
“可顾年都不给王壮志好脸色诶。”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咯，估计没在一起，她就是享受被人这么高调追求的滋味，虚荣。”
“年级第一又怎么样，这种人没人会真心喜欢的，我看王壮志也就是看她好看想跟她玩玩。”
王壮志把小弟们挥开，走上前，拧着眉看着顾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高调，怕老师找你麻烦？”
顾年没说话，气的只顾得喘气儿。
王壮志在裤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红色的绒布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个蝴蝶结状的戒指，“这是我周末跑了两条街给你挑的，算是庆祝你拿了年级第一，我给你戴上？”
说着，王壮志伸手去拉顾年的手。
顾年往后退了两步，她做了个深呼吸，问道，“你脑子没问题的吧？应该没吧，毕竟能上高中，正常的人话总是听得懂的吧？离我远点这四个字你有哪里不明白的吗？”
王壮志一副很受伤的姿态，他说，“我也没逼着你跟我在一起，只是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都不行吗？”
顾年冷漠道，“你不配。”
王壮志又问，“那我要怎么样才能配？你总有个选对象的标准吧？”
顾年厌烦他纠缠，索性道，“起码成绩要比我好。”
这时，因为大批人聚在这儿看热闹，把教导主任吸引过来了。
教导主任大手一挥，喊道，“该跑操了一个个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的！跑起来！去集合！”
人群散开。
顾年要走的时候被教导主任叫住，“顾年，你胳膊还伤着，不用跑操。”
顾年停住，“谢谢主任。”
教导主任又说，“聊聊吧？”
顾年点头。
教导主任瞥了一眼跟在顾年边上的易初，“易初你可没受伤啊，还不快去跑步？”
易初立马捂住肚子，“我身体不舒服。”
教导主任笑了下，“那你回班上待着去。”
易初担心的看了眼顾年，顾年冲她摆了摆手，易初朝班里走了两步，顿了顿，又扭头跟教导主任说，“刚是王壮志找事儿，跟顾年没关系。”
教导主任笑着“啧”了一声，“放心吧你，我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人。”
走廊里没什么人了，教导主任开口，先夸了顾年一通，“你的成绩我看到了，很优秀啊，说句心里话，转到我们这个小地方的学校，我都怕耽误了你。”
顾年不太会说客套话，直白道，“我就是不在学校读，也耽误不了我。”
教导主任“唉哟”一声，说，“自信，是好事儿。”
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你在学校的这段日子还适应吗？”
顾年说，“这问的就没意思了，我在学校待的怎么样，您不是都看在眼里了吗？上次寝室把门拆了的事儿，您还参与了后续批评教育环节。”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说，“你们十几岁这个年龄吧，最是容易热血上头，谁也不服谁，相处起来摩擦就很多，你在学校还要读个一年多，以后呢，你就埋头学你自己的，不要太去在乎其他人，也少跟那些不上进的男的来往。”
教导主任说的委婉，顾年听出来点他的意思，问道，“老师你觉得我被王壮志这样的人缠着不放是因为我勾着他了吗？”
“没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教导主任想了想，说，“你班主任提了点建议，说你可以剪个短发、不要刘海啊也不要梳各种造型啊，在校的时候也尽量穿校服，高中么，学业为主，不要把心思分给外在打扮上。”
“哦，”顾年眼神冷了下来，“原来是怪我会穿搭打扮了？”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有任何错，但是这不是……你班主任总是说……”
教导主任皱着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
顾年干脆道，“学校要是让统一剪头发、穿校服，我也没意见，但是不能觉得我打扮的好看招惹那些男的了而单独要求我把自己的外在变成什么样。”
“行，”教导主任点了点头，“我了解你的想法了。”
顾年最后是臭这个脸回到教室的，连月考第一带来的那点子成就感都跑没影儿了。
易初看顾年进来，也没问教导主任都跟她说了些什么，而是道，“晚上我请你吃饭。”
顾年愣了下，“为什么？”
“庆祝你考了第一啊，”易初说，“这不值得大吃一顿吗？”
顾年勾了勾唇角，“行。”
下午下课走出校门的时候，顾年发现奶奶也收了摊，挎着个小包在校门口等着她俩。
一见到她们，奶奶就笑眯眯的，“走吧，奶奶也凑个热闹，一块儿庆祝小年拿了第一！”
顾年惊讶的瞪了瞪眼，笑道，“这也太兴师动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了咱们省的高考状元呢。”
易初说，“等你拿了高考状元，那得吃更高级的。”
奶奶也说，“小初也就小学的时候拿过第一，我很久没有家里小孩儿拿第一的骄傲的滋味了，小年争气，必须庆祝啊！”
顾年眼睛弯了弯，梨涡都露出来了，“行，庆祝。”
顾年还不知道易初打算大吃一顿什么，跟着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写着硕大的“大盘鸡”三个字的红底招牌前，这家店规模很大，占据普通门面三倍的面积，里面都快坐满了。
顾年朝易初笑了笑，“大吃一顿大盘鸡吗？”
易初打了个响指，“对，大盘鸡，还得是大份儿的。”
顾年点头，也打了个响指，“行，这个我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