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清点的第一个人就是顾鱼，顾鱼便举起手喊了一声：“到——”

只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将顾鱼身边三人的名字都点了一遍，然后开始点下一组的成员名字。

顾鱼轻轻扯了扯荀川的衣袖，小声问道：“通知里说，迟到只是扣平时分，不一定会挂科，但是那个齐老师为什么要把门锁了？这样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

圆润淡粉的指甲盖不经意间蹭过荀川的手腕，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荀川嗯了一声：“进不来，那就是旷课，所以外面的人得自己想办法进来。”

“那……里面的人可以帮他开门吗？”顾鱼问道。

荀川偏过头，深深地看了顾鱼一眼，动作温柔地抚过顾鱼的脑袋：“你要帮他吗？万一，他并不是好人呢？况且，没有人知道打开这扇门会面临什么。”

【宝宝，你太善良了，在无限流副本里，你永远不知道你的队友什么时候会背刺你】

【很多人为了通关，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不需要怜悯他们】

顾鱼微抿嘴唇，盯着外面的黑发男生，只见他敲门的声音越来越重，面目狰狞。

“给我开门！谁给我开门，我给谁转200积分！”黑发男生换了个办法。

利诱之下，有个穿篮球衫的男生站了起来，他走路时犹犹豫豫，隔着玻璃在那讨价还价：“2000积分行不？”

黑发男生咬着牙点了点头：“行。”

篮球衫男生的手握在了门把手上，迟疑了半晌，才将门打开。

顾鱼屏住了呼吸，眼见教室门开了，黑发男生一步步朝里走来，就在他完全进来的刹那，他用力推了一把开门的人，将他推出门外。

篮球男生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一脸愕然地看着又被关上的门。

黑发男生锁上教室门，在离教室门最近的位置坐下，像是镇门神一般，要将什么东西挡在外面。

篮球衫男生开始重复黑发男生的操作，求救，利诱，都没有用，没有人再敢上前。

齐世清恍若未闻，微笑着继续点名，点名结束，他才开始讲课。

课程内容就是视听语言的理论知识，不难，但是在场的几乎没有人听得进去。

外面太吵了。

讲到一半，齐世清开始点人回答问题，他微笑着指着屏幕上的理论，问道：“有同学能说说为什么这部影片中只有这位小女孩是彩色的，而其他人都是黑白的吗？”

教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想回答。

齐世清看着点名册，他点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男生站了起来，他低着头，手紧紧抓着桌子的一角，紧张得腿都在发抖。

“因，因为……”男生磕磕巴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齐世清微笑着问：“不知道吗？回忆一下刚才的内容？”

昨晚的那位导演NPC嗤笑了一声：“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吗？就这还当导演？能拍出什么片子？”

男生脸色一白，转头看向导演NPC，试图从他脸上看到答案，但是除了讥笑，什么都没有。

“既然不会答，那就……坐下吧。”齐世清拿起名单和笔，抬眼看了男生一眼，动手划掉了他的名字。

只见他瞳孔一缩，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一般，靠在了椅子上，头仰着，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其他人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别担心，有我在。”荀川的手掌覆在了顾鱼的肩膀上，放轻声音说道。

【我在】

系统和荀川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出现的。

顾鱼点了点头，但他转念一想，他欺负了荀川这么多次，他真的会帮他吗？

【不重要，这些课程里的内容都在知识库里，我可以告诉你，不会算违规】

【所以不用在意男主给出的答案】

他松了口气，趴在桌上听课。

理论内容总是枯燥的，而且都是顾鱼陌生的领域，他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浅眠。

幸好齐世清不再为了这个问题叫人起来回答，只是继续讲课，时而抽人起来回答。

一节课总共四十分钟，除了没了魂的那位，还有两个人被叫起来回答，有了前车之鉴，他们都回答出来到了，虽然答案有点小瑕疵，但他们坐下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

下课铃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顾鱼也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向门外的人。

在门外敲门的篮球衫男生早已没了力气，绝望地头贴在玻璃上。

顾鱼眨了眨眼，指尖戳了戳荀川的手臂，看了看坐在位置上镇定自若的黑发男生，轻声问道：“为什么那个人救了他，他还要把对方害死？”

周衍抢先答道：“当然是因为不是谁都能付得起两千积分的。”

他嗤笑一声，盯着那黑发男生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说：“那个蠢货根本就没有2000积分。”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鱼回头看向他，纯澈的眸子里闪烁着疑惑。

“想知道？喂我喝一口水，我就告诉你。”周衍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

“好呀。”顾鱼弯起眉，将矿泉水瓶递给周衍，周衍自己开了瓶，又递回到了顾鱼的手里。

荀川面色渐冷，手指圈住了顾鱼的手腕：“我知道为什么，聪明人不会在这动手的。”

顾鱼哦了一声，还是拿起了水瓶，递到了周衍的嘴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然后抬高矿泉水的角度，一大堆水毫无缓冲地灌进了周衍的口腔里，不给他缓冲的机会。

果不其然，周衍被呛到了。

水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弄湿了身前的衣服，他睁大了双目，耳朵通红：“你在水里加了什么，好热……”

“啊？”顾鱼愣了愣，看了看矿泉水瓶的瓶身，小声嘟囔，“原来还可以加点东西？”

他是在系统发的视频里看见的这个招式——

视频里，反派就在黑暗的KTV里，给可怜的主角灌酒，欺负主角。

“咳咳——”讲台上的齐世清咳了两声，温柔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学生，叮嘱道，“大家上课一定认真听讲，有什么问题下课也可以举手提问。”

顾鱼下意识松开手，矿泉水瓶掉在了周衍的腿上，几乎弄湿了他整条裤子。

矿泉水是冷的，周衍却越来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