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怜以为郑亦唯会带他去麻辣烫店，结果在西餐厅门口瞳孔放大：“嗯？啊？这是哪？”
郑亦唯神色坦然：“在这给你过生日啊。”
林卿怜不太坦然：“不是，这里是不是……不是，不合适啊哥，我……”
郑亦唯搂着他就往里面走：“走了走了，多大点事。”
“哎哎哎……”林卿怜扒门框无果，最后自暴自弃地被郑亦唯强行拽进了餐厅。
这个餐厅无比高级，暗光浮动，整个餐厅旁边都是玻璃，风格独特。郑亦唯直接把人捞到了一个单独的小桌子，两个椅背很高的半包椅子围着一个不大的小桌子，旁边用珠帘围了个结实。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蛋糕……一个七分熟一个全熟谢谢。”
郑亦唯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转头看到林卿怜一脸呆滞：“怎么了你？”
林卿怜有点艰难地咽了一下：“我……真还不起……”
“嗯？谁跟你说还钱了？”郑亦唯偏头笑了，“试试别的方式？比如……”
林卿怜愣了一秒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时脸都是烫的，差点越过一个桌子去捂他的嘴：“你……！”
郑亦唯真的很喜欢把林卿怜逗炸毛，林卿怜这种炸毛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郑亦唯很自然地把它当成林卿怜在自己面前的限定状态。
郑亦唯一手托腮一手抓住林卿怜的手腕：“一会儿拍完照你坐我这边好不好？”
林卿怜说着说着就忘记了初衷：“啊？哦，好。”
郑亦唯忍不住嘴角上扬：真好骗……
惬意的时光永远过得很快，没一会儿，郑亦唯点的蛋糕和牛排陆续上桌。
郑亦唯轻声叮嘱服务员：“全熟的放他那边，两份都切一下，谢谢。”
服务员也是个小姑娘，也是年纪不大，站郑亦唯面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声音都磕巴了一下：“好、好的。”
服务员小姐说了一声“慢用”就离开了。她回到服务台脸还是红的。旁边的服务员年长一些，似乎地位高一些，怎么可能看不透：“呦，这么感兴趣呢。”
她有点局促地点点头：“帅死了啊姐。”
年长点的抿唇笑了：“你也别想了，没成年呢还。”她压低声音补充了后半句：“林总的大儿子。”
旁边的服务员愣住了：“林总的儿子？天啊……”
年长的点点头：“估计来给朋友过生日吧，他来得少，他妈妈来的多一些。”
郑亦唯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郑亦唯示意林卿怜托盘里的牛排，林卿怜低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郑亦唯怎么可能没来过，又怎么可能不会弄，之所以让服务员同时切好两份，很大可能是不想让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越想头越低，郑亦唯搅拌着碗里的南瓜汤，看着他，若有所思。
其实谈恋爱阶级跨越有点大这个问题，郑亦唯向来习惯于自己当一个普通高校生然后把林卿怜拽高一点。这次他想突破一下，比如把林卿怜拽到自己的阶层。
反正他养得起。
旁边的服务员再次端来了蛋糕并得体地说了一声“慢用”。
郑亦唯环顾了一下，整个小区域只有头上一顶光昏黄得差点形同虚设，周围一堆易燃物品，点蜡烛是不太可能了。
郑亦唯在灯光下看着他，托着腮神色温柔：“生日快乐……我……喜欢你。”
林卿怜本能地有点害怕别人听到，盯着桌子搅汤，不太敢看他：“嗯…我答应你…你声音小一点。”
郑亦唯弯起眼睛无比愉悦：“好啊。”
“……”林卿怜更不敢抬头了。
郑亦唯：“……不是你抬一下头行吗。”
林卿怜压低声音：“嫌丢人。”
郑亦唯那边沉默了，他语气玩味：“你，确，定？”
郑亦唯抬手指敲了敲桌子，意有所指：“这顿饭……”
林卿怜突然想起来这顿饭是郑亦唯请的，他就是陪笑也得陪一顿饭。
郑亦唯再抬头的时候就见林卿怜已经贴到了他身边：“哥，你一个人吃饭寂寞吗，我陪一顿呗。”
郑亦唯：……？
郑亦唯下意识地搂住林卿怜：“林卿怜，你动作小点，我怕她们看到了跟我妈说。”
林卿怜靠在他身上：“你妈妈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了会打死你吗。”
郑亦唯的动作顿住：……
郑亦唯抱住他，语气真诚：“林卿怜，我会尽全力保住你的，你别离开我。”
林卿怜眯着眼睛，语气相当安详：“其实，排除你这一段有点尬不说，我还是很感动的。”
郑亦唯猝不及防被气到，顺手拍了他一巴掌：“……给你个机会前面那句去掉。”
林卿怜直起身，扭头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谢谢，我好感动。”
郑亦唯：……
一阵可疑的寂静中，林卿怜也很真诚地冲他眨了眨眼，做了个飞吻的口型：“爱你。”
郑亦唯也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明年一月份的考试，你资料背会了吗？”
看着林卿怜慢慢变得如临大敌的表情，郑亦唯忍不住笑了：“先不说这个了，许个愿吧。”
林卿怜很认真地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埋下头。郑亦唯看着这孩子气的动作，莫名觉得很有意思。见林卿怜抬头了，他凑过去凑热闹：“许什么愿望了？”
“还是那些呗……学习进步，身体健康，”林卿怜抬眼看他一眼，“然后就是你不要抛弃我。”
郑亦唯笑了，下意识地把他靠在旁边：“我不会的，笨蛋。”
郑亦唯那一句声音低沉，语调玩味，在林卿怜心口绕了几个圈。
珠帘被波动摇曳，每个珠子在惯性下相互碰撞，发出相当轻微的碰撞声低语着少年的心事。
珠帘外面，服务员的脚步，客人的低声说话，把整个气氛渲染得异常暧昧。
郑亦唯怕压到林卿怜，用手肘撑着背后的座椅。他这个角度，刚好能感受到林卿怜的喘息。
实高妲己还是不敢，连亲都会紧张，郑亦唯能明显感觉到林卿怜呼吸很不规律，也不敢主动贴上去，郑亦唯挑眉，然后腾了一只手挑他的下巴。
郑亦唯松开他后低声抱怨：“亲都不会亲，体验感极差。”
林卿怜：……
他不是很清楚这人是怎么说出来这种话的。
相处久了，林卿怜也知道怎么回复了。他凑到郑亦唯耳边抱怨：“那不是你没教好吗，又怪上我了。”
郑亦唯低头笑了：“真会说话。”
郑亦唯突然起了兴致，他把酒杯拿在手里，抵在林卿怜唇边：“尝尝？”
林卿怜茫然地准备伸手，被郑亦唯按了下去。
“不要动酒杯。”
郑亦唯把杯壁抵在他的唇边，歪头看着杯里的酒液一点点流到林卿怜嘴里，然后从嘴边溢出。
林卿怜有点呛酒，眼眶红了。
郑亦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来纸巾帮他擦。林卿怜埋头靠在他身上，一言不发。
终于等郑亦唯把他送到家楼下，无比自然地扭头跟他说了一句“拜拜”。
郑亦唯发现林卿怜好像不是很有兴趣跟他“拜拜”。
他到底把林卿怜当成什么了？
郑亦唯捧着他的脸，张口结舌：“我……”
“你想说什么？”
“我……”
“你别拖拖拉拉的行不行。”
郑亦唯搂着他：“……我刚刚……对你不太礼貌，对不起。”
“就这啊，”林卿怜笑了，“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也喜欢你。”
郑亦唯心里难受得紧。
林卿怜伸手抱着他，趴在他肩头轻声说了一句“明天见”。
郑亦唯抱着他愣了愣，最后还是轻声地说了一句：“明天见。”
林卿怜看着他，笑了，笑着捧着他的脸，垫脚亲了一口：“你别自责啊，我喜欢的。”
郑亦唯沉默了，他亲了亲林卿怜的额间，然后和他道别。
郑亦唯晚上回家已经有点晚了，他看着一点生息都没有的家，知道大家都睡了。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叫别人，先打电话给林叙楹：“妈。”
“嗯？”林叙楹很明显的平和愉悦，“怎么啦。”
郑亦唯抬头：“我在楼下，开门。”
没过两分钟，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叙楹外面裹着一件相当厚的卡其色大衣，探头探脑地冲他招了招手。
“怎么今晚上回来了？”林叙楹裹了裹衣服，忍不住好奇。
“因为学校占用考场，鬼知道考什么。”郑亦唯一边提着书包一边说。
林叙楹看着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听说你今晚上带朋友去那家西餐了？”
郑亦唯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嗯……对。就，林卿怜，你知道的。”
林叙楹拉开窗帘，底下的白色风铃碰撞，声音清脆。
郑亦唯心里无端地想起了西餐厅的珠帘碰撞声。他有点心虚，扭头对上了林叙楹的身影。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弟弟？”林叙楹倒了杯水，“他俩都想死你了。”
“上次郑亦宸给我打电话了。”郑亦唯应了一声，“变化还挺大。”
“挺明显的，小男孩嘛，变化特别快。”
郑亦宸变声快长得也快，整个人也确实明显长开了，都快赶上郑亦唯了；可惜郑亦琛因为先天性心疾的原因，身高和体型倒是能赶得上郑亦宸，只是比郑亦宸幼态一点。
林叙楹说着说着就笑了，然后目光抬起来，再次下落到郑亦唯的嘴角，然后笑容凝滞，幅度极小地眨了眨眼睛。
“太晚了，明天吧。”郑亦唯一边把喝完的水杯带走一边上楼。
林叙楹收起笑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的嘴角，慢慢地点了点头。
“亦宸，你……阿嚏！”
楼上房间，郑亦琛叫郑亦宸叫到一半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感冒了？”郑亦宸随手把衣服披到郑亦琛身上，“这个天感冒，说了让你多穿一点……”
“感冒什么感冒，天天感冒感冒，我就不能是被别人叨咕了吗。”郑亦琛一边抱怨一边把衣服裹上，然后整个人蹭过去，“不说这个了，我是给你看这个。”
郑亦宸接过手机，是那个“飞扬的心”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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