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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卜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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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稻妻近来魔物肆虐,是地脉灵气乍泄的缘故?”

“正是。”

社奉行中的房屋与稻妻普通房屋相比,窗户多且大,取亮堂之意。屋内多屏风,要谈话时若是日头过于刺眼,便在窗边拉起屏风,谈话结束再将屏风收起,便捷又风雅。

此时一线稀薄的日光擦着屏风顶端一跃而下,勾勒出尘埃漫游的轨迹,顺便浸润青年的右半张侧脸,沾湿他水蓝色的鬓发,神里绫人一半笼在昏暗里,一半亮晶晶得好似马上要羽化飞仙。

散兵低敛眉目,沉思道:“难道是凶兽出逃,破坏了地脉,才导致……”如果真是这样,要修补地脉只能将帝厌重新镇压。

“不,帝厌并没有破坏地脉。”年轻的神里家家主不紧不慢,微笑着道出一个更加棘手的事实,“是薙光。”

薙光?

薙光是雷电家祖传灵宝,上有神息,能育一方水土。这点散兵是知道的。可仅仅因为缺了薙光,地脉就脆弱至此?

散兵掀起眼睑,“薙光?”他不解地眨了下眼,神色略微困惑,仿佛真的不知道薙刀已不在稻妻,“薙光一把武器,如何毁坏地脉?难不成它成了精?”

神里绫人仍旧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少主说笑。自将军大人与宫司大人殒命后,薙光便不知所踪。缺少了神器和雷电之力镇压的地脉,不仅关不住帝厌,甚至连普通的魔物也控制不住。”

“不知所踪?”散兵将这四个字在口中细细嚼了一遍,嗤然一笑,“当年我走之时并没有带走薙光,社奉行大人应该也知晓,如今东西丢了,又来问我作甚?”

“少主大人此言差矣,您身负雷电之力,薙光虽然一时遗失,可终究还是所属于您。”神里绫人将话锋一转,笑意犹如不出鞘的利剑,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近些年来,魔物愈发猖獗,武士们皆是人类之躯,加之雷电五传又蠢蠢欲动,外忧内患,三奉行不免左支右绌。”

“如此动荡飘摇之际……”青年骤然收起温和的假面,抬眸,“您猜,是谁先向稻妻伸出援手呢?”

散兵对上他的目光,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

窗外正风雨欲来。

稻妻夏季的天说变就变,明明早上晴空万里,这会儿又沉了脸,落下稀稀拉拉的雨点。

荧和宵宫平藏三人小跑着进了居酒屋。原本是荧和平藏约了饭,但他俩又在长野原烟花店待到了午饭时间,等到宵宫中午回店,拉她一起来尝这家新开的居酒屋。三个人走到半路,天便开始掉雨滴,所幸两家店相距较近,没有被淋到。

他们进门的那一瞬间,身后的雨势忽然倾盆,不过三个人都是乐天派,纷纷感慨起自己的好运气,完全不思考吃完饭后如果雨不停该怎么回去这个问题,美滋滋地落了座。

店虽然是新开的,但上座率很高,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荧他们隔壁桌的客人是单独来的。店家上菜也很快,不多时,碟碗便堆满了小桌,鸟蛋烧、绯樱饼、天妇罗、各味寿司和饭团等等,应有尽有。宵宫和平藏二人是土生土长的稻妻人,都评价这家店的味道上佳。荧一个好养活的外乡人更是吃什么都觉得鲜掉了舌头。

等到他们都吃得差不多后,荧根据散兵平日清淡的口味,给他点了份金枪鱼寿司和若竹煮,想了想,又加了份蒲烧鳗肉来下酒。

店里的侍者个个忙得快要飞起,她就亲自去前台问店家要了打包的餐盒,回来路过隔壁桌时,那个独占一桌的客人突然叫住她:“小姑娘。”

“您叫我?”荧回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那人身穿狩衣。

在稻妻,只有贵族才能穿狩衣,可这人的狩衣邋里邋遢破破烂烂,叫人捉摸不透他的身份究竟是高是低。

“对,就是叫你。”男人像只虾似的缩着脖子,冲她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荧踟蹰一秒,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场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小心翼翼上前两步:“是有什么事吗?”

“噢,倒是没什么大事。”男人语气平平,甚至还歇了口气,停顿良久,才继续语不惊死人不休,“就是我看你面相,似有短折之意啊。”

荧:啥?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人所说的短折是哪两个字,可旁边早就注意到动静的鹿野原平藏马上不乐意了:“嘿,你这人怎么上来就咒人短命啊?”

“我可是阴阳师,冒着泄露天命的危险告诉你们这个事实,怎么能是咒她呢?”男人愤愤不平。

宵宫探出头来:“阴阳师?”她立刻拉了拉平藏的胳膊,摇头道,“阴阳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做生意的人大多讲究风水堪舆,相信这些很正常,而鹿野原平藏是不折不扣的公务员,对这种天命之说自然是不信的。

少年同心张了张嘴欲要反驳,却被那自称阴阳师的男人打断:“嘿嘿,还是这位小姑娘识货嘛。不过可惜了,今天我只能给她——”指了指荧,“推命算运。”

“我?”荧歪歪头,“为何?”

男人摸了摸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神神叨叨:“不为何,投缘而已。你只说你信不信。若不信,我也不讨人嫌。”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光滑的小龟壳,上面刻满奇怪的符文。

荧看向她的两位朋友:宵宫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鼓励,迫切得就差替她点头;平藏眉头微蹙,眼睛盯着那龟壳,不知在思考什么。

她把目光也转到阴阳师手中的龟壳上,看了半天没看懂那上面到底刻的什么。

不过荧还是点了点头:“我信的。多谢先生了。”

他说的不错,原身的确快要死了。这人仅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短折之相,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至于算命这事儿是不是跟她前二十二年接受的科学教育有所冲突,荧表示,她都穿进书里了,还讲什么科学啊!

这位阴阳师的性格跟他拖泥带水的衣着完全不符,他很是利落地问了荧几个生辰八字的问题,接着就摇起了那龟壳,一边摇一边还在空中抡圆圈。

平藏凑到荧耳边:“你真的信?”

荧也没法解释说因为她可能真的快死了,只好回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咦?怪事……”阴阳师看着龟壳喃喃道。

荧心下一惊:“怎么了?”

阴阳师说:“一开始的卦象的确是短折而死,但最后一卦卜定之时,却又推翻前面的定论。你的命数似乎被人影响了。”

欸?这难道是她能顺利完成任务的意思?荧惊喜地追问:“那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阴阳师沉默地盯着卦象良久,半晌后又从袖口里摸出几根木签来,似乎是用来卜测凶吉的御神签,然后把签子塞进了龟壳里。

“小姑娘,来,”他把龟壳递给荧,“你来摇一卦。”

“好的。”

心脏不知为何狂跳几下,荧接过那个还泛着温热的龟壳,摇出一根签,上面写着“大凶”。

“大凶……”阴阳师长叹一声,“看来天命终究还是殊途同归,无法更改啊。”

荧的胸膛顿时压上千斤重的大石,连呼吸都艰难无比:“您的意思是,我还是会在原本该死去的那个节点死去吗?”

阴阳师摇头道:“那倒不是。卦象说你原本的命劫消失了,但命数此消彼长,又生出另外一劫,也是凶险万分,你仍会丧命。”

原本的命劫消失了?那不就是她完成任务了嘛!那剩下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啊!反正她只要活过灭门就算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去了呀!等她回去了,后面的命劫交给原主就好了。

心情简直像坐了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狂喜如潮水般将荧漫过,她一把拉过阴阳师的手,嘴角是压制不住的笑容:“谢谢大师,真是太感谢您了!”

阴阳师:?

鹿野原平藏:?

长野原宵宫:?

大概是还没见过被宣判了死亡还如此欣喜若狂的人,阴阳师脸上浮现出一种介于怜悯和惊恐之间的复杂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算出你命中缺火,恐怕会死于火中,平日里还是多小心吧。”说完收起自己的装备,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开了。

宵宫和平藏小心翼翼地打量荧的脸色,发现她的喜悦没有一丝伪作后,两个人小声地讨论起“荧是不是受打击太大得了失心疯”这个问题。

荧:喝喝,愚蠢的人类啊。

她完全不care,因为她现在开心得要命。

荧一直沉浸在泼天的兴奋中,直到给散兵点的菜上了桌打包完,嘴角还是没平复,但是宵宫和平藏看向她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是惊悚了,于是她只好解释说:“我真没事。”

这俩人交换了个眼神,表情还是没变,很担忧。

荧夹出自己最真挚的嗓音:“真的,我发誓。”

宵宫又跟平藏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过头来安慰她:“荧,其实阴阳师算的也不一定准的,你千万别放在心……”

“你们在说什么?”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荧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收回咧开的一嘴白牙,就回身对上靛青色的眼珠。

散兵站在他们桌旁,手里提着一柄还沥水的纸伞,垂眸看向他们。

他的衣角萦绕着雨汽,眉眼间有几分淡淡的倦怠低落,可是当她面向他的时候,似乎是受了她的感染,他的嘴角也轻轻弯了弯,弧度温柔到或许连他本人都没察觉。

“刚刚有位阴阳师说我马上会有好事呢。”荧换了种一般人更能接受的说法来分享喜悦。

宵宫和平藏一脸震惊,目瞪口呆。

不过有荧在的场合散兵一般懒得关注别人,所以他对荧的这番说辞毫无怀疑,点了点头,问:“吃完了吗?要不要回去。”

这个回去指的是回家,但散兵好像从来没说过回家这个词。

“好啊。”荧转头跟朋友告别,从四次元背包里找出自己的伞,塞进宵宫手里,“你们没带伞,先用我的吧。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散兵冲他们略一点头,也是告别。

宵宫和平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目送二人撑着一把伞离开。那伞面上的白椿花被雨水浇湿,纵然是画,也生出碾作花泥之感,不复先前无瑕了。

第二天下午,散兵从社奉行回到租住的小院,发现平日忙得神龙不见首尾的荧居然也在。她一改往常元气满满的模样,没骨头似的瘫在窗边小几上,像只被框在窗棂里的躲懒的猫。

散兵上前几步,来到窗边栽种的永生樱下。他在窗外,她在窗里,一条樱枝斜斜插在中间,柔风涌动,他就隔着一簇簇起伏的浅粉淡白仰头望她。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他先发制人,不给她开口问他去了哪里的机会。

不过今天荧似乎没有心情关注他,蜜色的眼睛闪了闪,她坐直了身子,脸色有点儿苦恼,开口竟是问他能不能教她避火术。

“你想让我教你避火术?别嫌难就行。”她想学,散兵自然应下,又顺嘴问了一句,“怎么忽然想学这个?”

“还不是因为宵宫!”荧用手肘支在窗框上,手掌托腮,气哼哼地控诉,“她不让我去她家了!”

散兵皱起眉头,真情实感地困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中午你们不是还在一起吃饭……怎么今天就不让你进她家门了?而且这跟你学避火术有什么关系?”

“呃,”荧心虚地对了对手指,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去,“跟昨天吃饭时遇见的那个阴阳师有关系。”

“嗯?”散兵用鼻音应和一声,等着下文,然而对面却诡异地沉默了。

她越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具体原因,散兵就越是觉得不对劲。他歪歪头,挑了下眉,双手抱到胸前,好整以暇:“那阴阳师说的,不方便告诉我?”

荧骑虎难下,纠结半天,最终还是诚实道:“那阴阳师说我命中缺火,恐怕会死于火中,让我小心点。”她可没撒谎,只是隐瞒了一部分。

阴阳师的一席话让她不得不提前面对未来的那场别离。昨夜回来后,她仔细想过了此事,虽说在现代全家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但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这里的空终归不是她哥哥,若非要说这么长时间来有什么羁绊,也只是舍不得散兵罢了……

系统说过,等任务完成,能答应她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不能让她的哥哥死而复生,那能不能让他随她回去呢?

再者说,他愿不愿意随她回去呢?

手心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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