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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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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强大的生物钟让散兵准时睁开了眼睛。

他自觉没什么大碍,可是荧非说他在生病,让他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要再早起练鞭。她倒是一片好心,但他自小习惯了早起,无福消受懒觉,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便觉无聊。

散兵看看日头,估摸着现在才卯正左右,荧定然不会这个时候起床,于是偷偷起身取了鞭子,欲活动活动筋骨,却不想刚出门,就跟穿戴整齐的荧撞了个正正好好。

女孩儿大概也没料到两个人会碰面,愣了一下,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将他扫了个遍,自然没露掉他手中的长鞭,金眸霎时没好气地瞪向他。

散兵知道自己理亏,微微侧头躲开满是谴责的视线,心道人倒霉起来真是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往日在拂世,上个早课好似要了她的命一般,怎么今儿起得这么早,还逮他个正着。

为了先发制人,他抢着开口:“你要去哪?怎得这么早就醒了?”

荧还是那样谴责地看着他:“我要去找宵宫。”

他硬着头皮继续问:“找她做什么?”

“前两天照顾你抽不开身,只让平藏帮忙捎了个口信给宵宫请假。”顿了顿,她连语气都带上谴责,“这不是今天你彻底好了嘛,都能舞刀弄枪了,我自然要去长野原烟花店帮忙啊。”

散兵:“……”

他觉得手中的鞭子有些烫手,但还是抿了抿唇,问:“平藏是谁?”

荧的语气更谴责了:“鹿野院平藏,昨天刚跟你提过的,帮我把你从八酝岛带回来的人。他那天是有公务在身,才去了八酝岛,为了帮忙还耽误了自己的事。你现在倒是生龙活虎了,可他的工作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女孩儿的嗓音又清又甜,脆生生的,活像他犯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罪似的,散兵默默把鞭子收起来,转移话题:“这么早去长野原那里,不吃早饭吗?我去给你做。”

荧满意了,笑嘻嘻道:“不用了,我待会儿跟宵宫和平藏一起吃。”

散兵:“……”

他不乐意了,蹙眉小声道:“你几时同他们关系如此亲亲密密了,我竟然不知道。”

说完他才发现,她今日穿了件冰蓝色的半臂,下身搭的是雪色的弓字褶纱裙,恰似盛夏里一碗晶莹剔透的碎冰,让人望之生欣,看之流连。

于是他更加不高兴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哼了一声,又挑刺:“去长野原那边也敢穿白色?今天回来的时候怕是会大变样吧。”

“我又不穿这个去做烟花。再说了,吃个早饭就亲亲密密了?那我跟你岂不是天下第一最最亲?”荧打趣他,“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亲密亲密,一起吃?”

被她呛得脸颊滚烫,散兵几乎怀疑自己又要发热,下意识拒绝:“我又不认识那人,才不去讨人嫌呢。”可话刚说出口,他又莫名有些后悔,不由得暗自恼怒,眼尾的红愈发飞斜。

荧本来也是随口一说,他不来还更方便她进行自己的计划,她自然乐见其成,于是爽快地摆了摆手,道:“那我走啦。”说完利落地扭头就走,纱裙旋成一朵揉开瓣的铃兰。

走那么快,生怕他后悔吗?散兵咬牙,望着少女轻快的步子,重重哼了一声。

也不知是哼给谁听。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直到那一点冰蓝色彻底消失在墙壁后,再也看不到踪迹。

没了那点清爽劲儿,暑气轰然升起,天地变成一只蒸笼,烦闷无比。

第二天也是如此。荧早出晚归,准时得堪比在拂世上课一般,每日早上清清爽爽去,傍晚灰头土脸回,散兵几乎怀疑她下矿挖煤去了。

按理说,兔子早该翕动着三瓣嘴朝他抱怨了,可她偏生打了鸡血一般积极主动,怪事。

散兵不解,散兵困惑。他也提议过跟她一起去长野原,但被她以“你身子还没休息好”“你马上又要去八酝岛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借口给推拒了。

“这话说的好像你不用跟着我去八酝岛似的。”散兵无语。

他话虽这么说,但不是迟钝愚笨之人,她如此行径,左不过是有什么事要背着他做,他倒想瞧瞧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也就顺了她的意,不再提要去长野原。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了帝厌所说的五天后,散兵和荧做足了万全准备,这才再次乘船前往八酝岛。

只不过这次的八酝岛变了个样。连天的浓云散得一干二净,天空一碧如洗,明日高悬,流风清爽,除了略显泥泞的土地,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雷雨暴虐。

“雨怎么停了?”荧都准备好拿出伞了,结果一出船舱,被太阳照了个满怀。

散兵沉吟道:“应该是帝厌收了化雨的灵力。”

“你的意思是,他特意收了雨,让你来这儿?”荧收起伞,“他想做什么?”

“他说他要送我一份大礼,想来应该就是停了雨,好让我们去卖长野原一个人情。”散兵慢慢皱起眉头,眼神茫然又焦躁,“虽说他做这些是因为有求于我,可我总觉得……他似乎在推着我往前走。”

荧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帝厌有意让你去寻当年真相?”

散兵点头。

荧又问:“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听他上次说的话,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你吗?”

“他凭什么要直接告诉我?那是他的筹码,有了这个筹码,他才能跟我谈条件。或许我越接近真相,便越需要他手里的那块拼图。”散兵轻蔑一笑,只是那笑意里似乎还有自嘲,“他早就在那儿等着我了。”

今日踏上八酝岛,便再无机会回头。

合上双眼,他看见许许多多的人,雷电影、雷电真、八重神子、桂木……

不,或许从他进入禁地,见到薙光之时,他就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再睁开眼,堇青色平静无波。

他们转头回主城找了长野原宵宫,打算告知她八酝岛的雷暴已经停止,可以带领工人前去采取制作烟花所需的矿石。

宵宫好似睡眠不足,他们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正迷蒙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一根木棍似的东西上缠彩带。荧使劲咳了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眼下青黑浓郁硕大,又把荧吓了一跳。

“宵宫,你昨晚没睡好吗?”

“嘿嘿,这不是研究点儿新鲜东西,一时忘了睡觉……”

“一晚没睡那怎么行?你要不现在去睡一会儿吧。”

“不用不用,白天有白天要做的事情。”

“好吧,那你今晚一定要今晚早点休息呀。以后可别这样了,我过意不……我会担心嘛。”

她俩在这儿一惊一乍嘘寒问暖叽叽喳喳,散兵一开始还有耐心听,后来实在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长野原店长。”

宵宫一个激灵,好像才看到他:“小哥,你怎么在这儿?”说完急匆匆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惹得散兵挑了挑眉。

他的目光渐渐探究地斜往她背后,宵宫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求助似的看向荧,转移话题道:“哎呀,荧,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现在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是、是啊。”荧也紧张兮兮的,话虽然朝着宵宫说,但眼角会时不时偷偷瞄他,“八酝岛的雷雨停了,你赶紧带工人们去采矿吧。”

“啊?”宵宫一时没反应过来。

散兵收回目光,解释道:“八酝岛雷暴乃是凶兽导致,如今他有求于我,乐意卖我一个人情。今早我们去八酝岛查看过了,雷雨已停。”

宵宫顿时不紧张了,将棍子塞进荧的手中,一个箭步冲出院落,边跑边喊八酝岛的雨停了,几乎是瞬间就招呼了一大群人,拖家带口、呼呼啦啦地跑出门去,声势浩大。

散兵眯着眼目送他们离去,荧默默把手里的东西背到身后。

他看完了,回过头来,问:“你手里那是什么?”

荧一板一眼地回答:“不知道。”

他挑了挑眉,语气满是质疑:“你这几日泡在长野原家,居然不知道?”

荧反问:“这是宵宫还在研制的小玩意儿,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呢?”

散兵又可有可无地挑了下眉,不接她的腔,自顾自问:“那你这几日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这个?”

该死,他以为他的眉毛是秤砣吗,有事没事就挑一下。荧在心里骂他,嘴上四两拔千斤地狡辩道:“我来也只是跟普通工人一样帮忙,哪有早出晚归。”

“哦。”散兵笑意散漫,堇青色的眼睛幽邃如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副表情完全就是不相信嘛!

不过她也确实有事瞒他。散兵本来就敏锐,此刻又起了疑心,荧生怕再待下去就要露馅,连忙扔了棍子,拉着他的手就要出门,说想逛街,还说要请他去吃大餐。散兵也不想就此拆穿她,所以任由她拖拽着,走得踉踉跄跄。

两个人拉拉扯扯很不体面地出了门,没走两步,拐角处突然走出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男人,一柄绘了白椿花的纸伞被他斜斜撑在身上,用来遮挡稻妻城中如雨的落花,真是好一副悠闲之姿。

荧忍不住看他几眼,他看着散兵,散兵看看他又看看她,三个人的目光交汇成混乱的三角。

荧悄悄扯了扯散兵的手,问:“你的旧相识?”

堇青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散兵不置可否。

落英缤纷里,男人一弯眸,嘴角轻快地扬起来,形状柔和的下垂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少主可否留步。”

少主?!这人跟雷电家是什么关系?若是雷电五传,不可能对散兵毕恭毕敬;可若不是,那又有谁会知道他同雷电家的渊源?

荧看看男人,又看看散兵,迟疑地松开了手。

散兵没有挽留,脸上的神情仍旧似笼在雾里一般看不分明,良久,才扯出一抹昳丽却同样没什么真心的笑。

落花窸窸窣窣地摩挲着,他的声音如小雨里清越空灵的一声铃响,满是少年人的朝气:“社奉行大人怕是认错了人。”说完微微歪了下头,雪色的发带翘出来一点儿,浸在光里,与眼睛表面的波光辉映,无辜至极。荧觉得他不去现代当个演员真是屈才了。

在散兵梦境中待了多年,她对稻妻的制度也算有所了解:三奉行为臣,辅佐雷电之主,而那些未上至雷电家视听的事务大多由三奉行处理,因此三奉行手中也算有实权,与雷电五传并不相同。他刚才喊这人社奉行大人,那么这个青年就是三奉行家主之一了。

年轻的家主大人并不吃散兵这一套。想来在不差辈的同性跟前装可爱无法激发人家的怜爱之情。

家主大人面色不改,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换了称谓:“公子不愿做少主,可是还怨着将军大人?”话虽然是问句,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什么疑问的口气,“其实天地之大,岂是稻妻区区方寸之地能比的?公子不愿回来也是寻常,只是可惜了大人当年的良苦用心。”

散兵在心里暗唾这人装模作样,轻而又轻地挑了下左眉,笑意不减:“社奉行大人有话不妨直说。这样绕来绕去,万一我恼了,不想上钩,大人该怎么办呢?”

青年笑意加深:“少主快言快语,绫人自愧不如。借一步说话。”

看来是有什么东西不能让她听。荧很识趣,赶在散兵开口前说:“那我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少女小跑着远去,裙边上的绣线蕴藉着浅淡光晕,起起伏伏,光辉流转,宛如海浪上粼粼的光沫。

散兵盯着那点儿微末的光亮,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扭头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狐狸似的男人仍然挂着笑:“此言差矣。不是我想让您做什么,而是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散兵歪了歪头,并不追问他如何会得知自己要做什么,反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不知社奉行大人有何高见呢?”

“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男人抬眸时语气骤然一变,先前因家教和修养而展露出的和蔼被裹成茧,蜕变成极致的冷静和掌控,“终将殊途同归。”

荧小跑着拐弯,没刹住脚,直挺挺撞上一个人。两人似乎个子相仿,相撞时脑门发出清脆响亮的“咣当”声,疼得荧冒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被撞的人捂着额头哎哟哎哟地叫,声音还有点儿耳熟。

她抹着眼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好痛好痛……荧?”

这还是撞上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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