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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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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瞒陛下,大司农妻子王氏找到臣,说柳小姐自从上次来宫中之后,常打听宫中的事,神情落寞,想是受相思之苦,王氏是她舅母,心中不忍,遂求臣帮忙。陛下知道臣最见不得女子愁容,自然不会不管。”

尹子悦虽是风流浪子,但好在对每个女子都十分爱护,这点元洵是知道的。但他此时重点不在此处:“你说柳音音是韦崧的外甥女?韦崧的妻子是王泽的侄女?”

“正是如此,”尹子悦不是不知道元洵心思,“陛下后宫正缺一个高门大户的世家女子,柳小姐又容貌倾城,精通书画,善歌舞,何不收入后宫,既可防止皇后独大,也可多一暖心之人?”

元洵有些犹豫:“她是太傅仅有的女儿,太傅悉心教导朕十多年,她若在宫中出事……朕不想让太傅伤心。”

尹子悦知道这是怕皇后在宫中下手,劝道:“陛下仁爱,不忍伤及无辜,但欲成大事者,不能把一个女子看得这么重。恕臣妄言一句,柳小姐就算死在宫中,柳氏韦氏王氏恨得,也不是陛下,而是夏氏。”

这是在说,柳音音进宫,不管是活是死,都对元洵的处境有益无害。

多情之人必无情,尹子悦平日虽然插科打诨,但该狠下心时也不含糊。

元洵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神色不变,元洵道:“朕没看错你,下去吧,春季的采选,由你暗中周旋。”

采选之事暂且不表,玉王山之行的影响却远未结束。

当时在场的有人把丁用这事告到廷尉,本来诉状已经被拦下准备销毁,但李如法当时正好当值,又把诉状救了回来。

丁用本就是不学无术之辈,只是仰仗丁奉才有如今地步,听到状纸被李如法拿着后,心中惧怕,连夜赶到丁奉扒着他腿又哭又闹,又添油加醋说当日不少世族子弟看不起丁奉,他是为了丁奉的面子才想抢那些田契。

他这逻辑并不合理,但丁奉平日张狂惯了,当即带人把李如法堵在家中,逼他交出状纸,威胁他不交就放火烧他家。没想到李如法宁死不屈,被当场打成重伤还能出言反击,将丁奉大骂一顿,丁用见状,二话不说就让大火烧起。

幸而元子美当日夜游晚归,见有火势,抢着救火,顺道把李如法和其母一起救了,并把这事广而告之,搞得朝堂之中议论纷纷,夏文姜不得暂且让人扣押丁奉丁用,并准备在上朝时让百官讨论此事。

杨曦得到消息,一大早进宫,对元洵道:“陛下,臣听说好几位大臣都想借此事状告丁奉,这次正是铲除他的好机会!”

元洵正了正朝服:“未必,母后大概还是会护着丁奉。”

杨曦道:“这次人证物证都有,太后便是想包庇,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把律法当儿戏。”

元洵道:“只要丁奉把一切推到丁用身上,说他是被丁用欺骗便可。”

杨曦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就算不能判丁奉死罪,也不能让他无罪释放。”

“所以我们要把丁奉和丁用死死绑在一条船上,”元洵招杨曦上前,低声道,“你去找几个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在路边嘲讽激怒丁奉,暗示丁用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只要丁奉不放弃丁用,他就过不了这一关。”

杨曦当即去办,在太后命人带丁奉入朝审问的路上,叫了丁奉平日最讨厌的几个王孙公子在一旁嘲笑他,丁奉自是大怒,上朝之后大喊冤枉,说这是有人要陷害他兄弟二人设的诡计,请太后明察。

太仆马锐是性情刚毅之人,当即站出来说话:“臣从未听说纵火是陷害官员的方法。难道这火不是左中郎将放的?还是这油不是左中郎将让人倒的?如果都是,那么何来陷害一说?”

丁奉怒道:“这李如法三番四次诬告我,我不过想吓他一吓,谁知道火是怎么点燃的?要我看,必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偷偷放火,好将此事栽赃于我,太后不相信,可以招我手下人审问!”

他这话也不算作假,因他本来只是想吓吓李如法,火是丁用私下放的,他不知情,便以为是手下中有人被收买,出了叛徒。

马锐也来了脾气:“你手下的人自然是向着你,有什么好问的?再者你带人深夜围堵朝廷官吏的家,想撕毁状纸,简直目无王法,这京城怎由得你如此胡来?”

这事丁奉否认不了,只能继续从诬告入手:“太后,臣弟不懂事,说话随意了些,可那些抢占民宅田契之事,臣弟最后并没有做。他只是口出狂言,被有心人听到,便被用来弹劾臣。臣自知这几年做事尽心尽力,得罪不少人,有人得到一个机会,便死咬臣不放,这是想致臣于死地,请太后明察啊!”

丁奉虽然书读得不多,但心思活络,嘴巴也能说,这一通不要脸地颠倒黑白,也给了夏文姜开脱他的理由。

夏文姜想大事化小:“行了,一点点小事,值得在朝堂上吵成这个样子?都没有别的事干了吗?”

她不让马锐继续说话,抢先道:“廷尉,李如法是你府中的廷尉史,你怎么看?”

廷尉张平是墙头草,见夏文姜强势,自然不敢硬来,做和事佬道:“这事虽然动静大,但双方皆无伤亡,结果并不严重。且是由误会而起,说开了也便没什么,至多是李如法家房子烧毁,让左中郎将赔间房子便是。”

他这明显有偏向,马锐不耻,怒瞪他一眼,张平不睬他。

夏文姜却很高兴,当即下令按照张平的方案解决,不想韦崧突然站出来道:“太后,陛下,丁用强抢田宅当天,臣妻在附近施粥,见丁用一行骑马踏入良田,毁了不少青苗。臣是大司农,负责全国田亩赋税,丁用这般破坏良田,若不惩罚,只怕会带坏风气,随意践踏田地。”

丁奉不想连韦崧这个缩头乌龟都敢出来踩他一脚,当即反击:“不过马踩了几脚,大不了再赔青苗便是,大司农何必如此小心?”

他不知道的是,今年暖冬,夏文姜近日都在为田亩收成烦心,亲自颁布了诏令,让各地保护田地,不得踩踏,转眼丁奉就打了她脸,她再怎么偏向丁奉也不能打自己脸?斥道:“身为公卿,如此无视朝廷诏令,还不快给哀家闭嘴!”

当即要将丁用斩首,丁用大惊,哭着抱着丁奉腿不放,丁奉有些为难,夏文姜已然恼怒,他不敢去触霉头,但丁用是他为数不多的亲戚,经常替他干一些脏活,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他。

正僵持时,元洵突然出声:“母后,丁用该死,可以以他的职位,怎么敢如此横行乡里?不过仗着左中郎将权势,近日要是不罚左中郎将,只怕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丁用。”

丁用听到他声音,觉得耳熟,抬头仔细看,这才发现元洵便是当日让他丢脸那人,忍不住手指元洵道:“你你你,你是——”

元洵皱眉:“好大的胆子,敢用手指着朕,是左中郎将给你的底气吗?”

丁用一时不敢言。

但元洵的话却起了反作用。

夏文姜本想压一压丁奉,让他别这么跳,但见今日百官不少面上都义愤填膺,连韦崧都站出来说话,而元洵一反常态发表看法,不禁让她感到她对朝堂的掌控有所下降,觉得不安。这种不安反而让她更想保住丁奉,让丁奉牵制朝臣。

但她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先拖延此事,等风头过去再行判决。

下朝之后,杨曦不解问元洵:“太后本来都要杀丁用,陛下何必再扯丁奉?”杀一个总比一个不杀的好。

元洵道:“要丁用死有何难?朕此番开口,让太后怀疑犹豫,如此丁奉必然觉得还有机会保住丁用,两人绑得更紧,我们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随后几天,丁奉果真如元洵所料,各种袒护丁用,惹得很多大臣不满。

然而又过两天,他的态度却突然反转。不仅亲自鞭打丁用,甚至斩了他头去向太后请罪,说是自己受丁用蒙骗,一切是丁用所为。

夏文姜见丁奉大有悔过之意,此时又有赦免丁奉的借口,当即不再追究,把丁用首级当堂展示,以平息众怒。众臣虽知道太后偏袒,但丁用已死,也不好多说。

散朝后,杨曦颇为奇怪:“丁奉何时有这般见识,怎么会突然这么狠得下心?”

元洵道:“他背后还有高人。去查查他最近见了什么人,手底下新收了什么门客。”

此事之后,不知道丁奉是不是受了惊吓,竟一反常态夹起尾巴做人。不仅每日打扮的十分朴素,出门办事也各种低调,甚至连抄家判刑的力度都变轻,饶过了一些以往和他做对的官员,出乎不少人意料。

对此杨曦颇为不忿:“本来丁奉再这么倒行逆施下去,必犯众怒,谁知道他怎么突然改了性,反和各家关系缓和起来,现在倒是不容易扳倒他。”

“看来是他背后高人支的招。”元洵不以为然,“其实他这样未必是坏事,也可能是自寻死路。”

丁奉做的那些事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百官公卿们心慈手软,而是夏文姜包庇纵容,因为夏文姜知道丁奉除了自己毫无依靠,必对自己忠诚。

而现在丁奉去缓和朝中关系,不管是有心无心,都会引起夏文姜警觉。一只有了其它选择的狗,再表忠心,也不会得到夏文姜这种多疑之人信任,反而会促使夏文姜另寻替代之人。

只是元洵想不通的是,给丁奉出主意之人,是想不到这一点,还是有什么别的考量?

丁奉能这么做,是不是说明夏文姜那边出了什么事,让他觉得再为夏文姜效力不安全?难道是夏文姜的身体……

他在宫中的人手不多,还得防止被夏文姜察觉,很多时候只能靠众人行为来反推发生了什么事,十分冒险。这次春选,他真的要选几个聪明的贵女来替他打探后宫情况,有时时机只在一瞬,他不能错过。

“其实臣还有一事不懂。”杨曦又道,“大司农以往总是附和太后决议,上次上朝竟然站在陛下这边,这是为何?”

元洵道:“如今长安六姓中,韦氏虽然男丁多,但担任的都是微末官职,他这个族长再不想点办法,韦氏就要没落了。”

“既如此,若是陛下示好,韦氏也可为陛下所用。”

“确是如此,只是此事得做得隐蔽些,且韦崧为人易骄狂,也不能让他太得意。”元洵想了想道,“上次让你打听采选的事,进展如何?”

说到这个,杨曦顿了顿,有些艰难开口:“本来不少世家都打算送女儿入宫,不过自从听说陛下不举……大都换成了旁支的女子。”

“……”元洵又想把尹子悦拉来打一顿,“算了,重点是人要聪明伶俐。过几天寒食节后有宫宴,不少官员家属会进宫,你届时亲自去看,选上几个。”

夏舒这边,自从和元洵在乾元殿不欢而散,两人都像堵着一口气,谁也拉不下脸哄谁。

为此最焦急的是杨琬,因她是椒房殿的管事宫女,日常便与各宫中人往来,各宫中人态度是好是坏,皆一目了然。

这些日子因为帝后吵架传言,不少宫人态度不再恭敬,有些甚至跟她直接叫板,她心中担忧,自然想方设法给夏舒出起主意。

这日,宫中新裁了一批袿衣,杨琬看中一件,月白底子,外拢藕色轻纱,燕尾绣着合欢花,长带飘飘,动若流云。她特意拿给夏舒看:“听闻娘娘以前最喜歌舞,穿上这衣服在皇上面前跳一曲,定能重获圣心。”

杨琬并未看过夏舒跳舞,她说的以前,还是先帝朝,夏舒年少进宫,养在夏文姜身边时。

谁知夏舒听了却冷下脸:“以歌舞博宠,是先帝朝沈昭仪所为。沈昭仪的名声,难道还要本宫多说?本宫身为皇后,怎能自降身份,做这种狐媚之事?传出去若人皆效仿,本宫怎么管理后宫?以后切莫再提歌舞之事。”

杨琬本是好心,哪知夏舒反应这么大,甚至拿出皇后的架子,心中委屈,把衣服一扔,赌气道:“你和陛下吵架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气。是,我是不懂你那些管理之道,我只知道后宫女子谁不求皇上宠爱?我这一番心思,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夏舒见杨琬真生了气,自知刚才反应过激,拉过她手道:“好了,刚才是我话说重了,我给你赔不是不行?只是你需知道,外面多少双盯着我,想寻我错处,我不得处处小心才是?”

杨琬道:“跳个舞怎么了?为什么要小心?再说你给皇上跳,又不是给外人跳,他们管得着吗?”

她见夏舒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更是焦躁,抓着夏舒手道:“自打你入宫我便跟着你,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你和皇上冷战,我怕你心烦,也不敢多说什么。可这后宫毕竟皇上最大,太后再强势,也不能押着皇上到你这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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