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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夏侯氏三兄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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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平?”

“是下臣,陛下。”

林乘风一共从兵营挑选了二十人,皆是郎官,时常待诏左右,是以元洵都认识。但孙平这打扮的太过奇异,元洵也是过了一会人才认出他。

“你怎么这副打扮?”

“林中郎将派了我和其余四人潜入堡中,其余四人扮作渔夫伙夫商人农户,都被挡在外面,只有我这副打扮进来了。”

这样子怎么看都比农户渔夫可疑吧?也不知道夏侯荡的手下都是什么眼神。

“陛下,这是林中郎将的信。”孙平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元洵打开,是林乘风的笔迹。

元洵细细看去,孙平又道:“林中郎将让我们在陛下被掳走之后秘密散出消息给各郡世家,目前只有云都郡太守原烈立刻派人前来查探。中郎将想问陛下,是否继续等待,还是先带您出坞堡?”

出征之前,元洵曾和林乘风有一番商讨。

六郡目前的长官,虽然有些是元亨当年提拔,但大多是之后太后任命的,真正忠于元氏的,不知几人。他们的立场,也和其背后各世家大族息息相关,是以元洵想借自己处于危机之时各家反应,分辨忠奸。

元洵道:“再等等。此正是秋收之时,他们事务繁多,这消息真真假假,他们不一定相信。”

“是,陛下。”孙平道,“下臣每日未时申时会在此处浣衣,陛下尽管吩咐。”

“嗯。”元洵看完信,安慰孙平,“这次你牺牲很大,回去当记上一功。”

说着看了看孙平衣服,转开头,然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孙平一个大男子汉,自然知道这副打扮太过“出挑”,若是因为这个得了封赏,还不被同僚笑死,只好扯了扯裙子道:“陛下,等臣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再求赏赐,现在这幅样子还是算了,怕被人笑。”

“谁笑你,你告诉朕,朕让他也穿上这衣服跑圈!”元洵饶有兴味地打量,忽而皱起眉头,道:“只是你这眉毛太过英挺,明日剃了画个柳叶眉,更适合你的脸型。”

“陛下!”孙平欲哭无泪。

*

从孙平房内出来之后,众人见元洵衣衫整齐,脸色平和,本来八卦的脸上都一副失望的神情,纷纷摇头,还有人叹道:“世风日下,阴阳不调。”

元洵装作不听,转脚特意去看了小矮马。

这小矮子受伤不轻,但十分听话,治疗也顺利,也好了大半。

这几日养在马厩,吃的是最肥美的鲜草,是往日吃不到的,竟还长了几斤肉,元洵看到它的时候,也觉得一张马脸圆润了不少。

小矮马在元洵还在门外时就感到元洵的存在,扯开嗓子欢乐地叫。待见到元洵,一个劲地用脑袋蹭他,反倒像个粘人的孩童,周围人都啧啧称奇,说它通人性。

元洵摸了摸它的鬃毛,确实油亮不少,想来日子过得不错。

拍了拍马背,笑道:“小矮子,再吃就变成小胖子了。”

想到小矮马比试时一直以命相护,若是再叫小矮子未免太过轻蔑,可要像毛大眼一样叫“小黄爷”又有一种叫他爷爷的感觉,又见它全身毛发发黄,便道:“不叫你小矮子了,叫你小黄马,怎么样?”

小黄马得了新名,自然高兴,又围着元洵绕了两圈。

一人一马正自玩闹时,只听旁边有两人快步赶来,其中一人道:“听说三当家在闹绝食,从昨天开始就不吃不喝!”

元洵在第一眼看到夏侯荡的时候,就觉这个人危险、野性、顽强,这样的人和绝食联系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荒谬。

元洵赶上二人问清情况,二人见是他,也不瞒着:“从你赢了那天开始,三当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又是砍桌子,又是扔花瓶,半夜不睡觉要出堡骑马,还被二当家叫人给抓了回来,后来就一直被看管在屋子里不出来,我们都觉得是因为输给你太丢脸不能接受,所以发疯了。”

“输给我怎么叫丢脸?你们也太夸张……”而且元洵可不觉得夏侯荡是这点事就发疯的人。

“是真的,听说大当家还把三当家揍了一顿,可能也是觉得输给你丢人。不信你去看看,三当家今天一边眼眶都紫了呢!”

“我才没这么八卦。”元洵想。

*

坞堡内院。

元洵顺着刚才两人的指引,进了内门。这里是夏侯氏三兄弟日常居住的地方,面积不大,但建造的颇为精致。

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不说一应俱全,也是该有的都有,有的地方甚至设计的有几分风雅,一点不像夏侯荡的风格。

往来的人都神色匆忙,元洵拦了一个,问了夏侯荡所住方向,被问的人随手一指,就在后院西边的第一间屋子。

元洵前脚迈进后院,便见夏侯荡大喇喇横在躺椅上,一手拿着书,侧脸对着他。

“你来干什么?”夏侯荡瞥了一眼元洵,头动也不动。

元洵自然不能说来看他的熊猫眼,便道:“听说你绝食了,我来看看你。”

“没死,你可以走了。”夏侯荡还是一动不动。

元洵装模作样走过来,眼睛扫过四周,夏侯荡一把把书扣在脸上,只露出左边一半脸,一只眼睛望着他:“看完了?看完了就走。”

这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元洵忍住笑,贱兮兮道:“你这样能看清字吗?”

夏侯荡大约猜到元洵来意,他也不是好惹的,指着书面道:“这是什么书?”

元洵走近一看,脸顿时黑了一半。《双峰御男术》,在宫中都是禁书,夏侯荡竟然在院子里就明晃晃地看起来,真是无耻流氓之徒。

夏侯荡像是还没解气,大笑:“今日才听说还有阳阳采补之道,到底是长安来的富家公子,见过世面,我们这些草莽可不能比。”

夏侯荡损起人来也是个厉害角色。

元洵气不过,一时又找不到反击的点,心里骂了夏侯荡千八百遍,脑子里转过七八个主意,还没回嘴,却听门外一人雄浑嗓音道:“吃什么吃?让他饿着!这两日又是扔又是砍,昨天还想逃走,我看就是吃饱了闲的!你瞧他那身板,比熊都壮,十天半个月不吃饭都死不了!”

元洵还没反应过来,夏侯荡脸色突变,一只手抓着元洵拖到假山后面,另一只手还用书捂着半边脸,道:“快从后门出去,不然过一会儿打起来刀剑不认人!”

走至后门,又听后门门外传来一个温和嗓音:“怎么饿了一天不吃饭?快点去取点肉汤面饼,不要太热,再取点他喜欢的腌肉。”

夏侯荡听了这声音低声暗骂:“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以为是驯马呢!”

又把元洵推到一间房内,也不管元洵一肚子疑问,恶狠狠道:“你从窗户跳出去,沿着河走,然后翻墙出去。要是偷听你就惨了!”

刚关上门,就见吕裘领着夏侯雄从前门进来,夏侯德则从后门进来,两人一前一后,把夏侯荡夹在中间,夏侯荡道:“干什么?今天两个一起上?”

夏侯雄闻言就来了气,一脚就踹上夏侯荡大腿,道:“打你还需要你二哥?我一个人就能把你揍到半个月下不来床!”

夏侯雄本来身型高大和夏侯荡差不多,但比夏侯荡大了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再加上长年在外鏖战,身体比夏侯荡还结实。夏侯德和二人比起来,反而显得瘦小苍白,一股子书生气。

夏侯荡哼了一声不服气,夏侯德忙打圆场:“揍什么揍?动不动就打来打去的,过几天都要成亲了,好日子怎么能见血?要打残也等成完亲再打。”

夏侯雄:“……”

夏侯荡:“……”

听听这是人话么?

夏侯荡坚决道:“我不成亲,打死也不。”

原来是为了成亲一事。

元洵躲在屋内,却不着急离开,夏侯雄这么着急让夏侯荡成亲,里面总归有些故事。夏侯荡刚才那么取笑他,他定要拿点夏侯荡的把柄嘲笑回去。

夏侯雄还没开口,夏侯德先道:“这姑娘我派人查过了,北地郡出身,长得标致,性格有些泼辣,不过配你正好。再过几天咱们就要出兵,现在就定下来也好。”

夏侯荡道:“如今西北乱糟糟的,句黎人的野心又不止灵州,哪有功夫成亲?要去你去。”

夏侯雄闻言又是一脚过去,夏侯荡躲开。

夏侯雄见硬的不行,便耐着性子道:“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大嫂怀着孩子死在句黎人手上,此仇不报,我不会另娶。你二哥身体不好,咱们夏侯氏传宗接代的任务不就落到你头上了?难道你想让夏侯家绝后?爹在地下都闭不了眼!”

夏侯雄也确实是个有见识的,又分析道:“眼下灵州被围,灵州城守将奚侃已经发出告示,集六郡之力解灵州之围,凡是六郡之人,不问出身,不问过去,只要能立功,就能得到朝廷封赏。其它各处的堡寨都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借此机会立下大功,咱们也不能落在后面。若这次咱们能得个爵位,脱离匪类的名头,以后子孙后代也好入仕为官,咱们夏侯家以后也能大小混个豪族。”

夏侯荡:“那和我成亲有什么关系?”

夏侯雄:“子孙后代,子孙后代,没后代我这些谋划有什么用?给你用吗?”

夏侯荡不服气:“我也可以入仕为官,哪里需要子孙后代?”

夏侯雄摆摆手:“你就算了,大字不识几个,你二哥都比你有可能。”

又想到夏侯德那一肚子坏水的脾性,道:“当然他也没什么可能。”

夏侯德:“…...大哥,怎么还说我了?”

夏侯雄:“顺带提一嘴。”

这三兄弟在外面吵嘴,一会儿急得要打人,一会儿又温情脉脉起来,听着也有意思。

夏侯雄知道不能把他逼急了,毕竟这两日确实严厉了点,便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道:“大哥什么时候不为你好?本来几年前就为你留意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那些官宦小姐,动不动哭哭啼啼的,以后你若是长年在外打仗,她能跟着?不卷了你的家当跟别人跑了就不错了。”

“那姑娘小户人家出身,吃得了苦,能跟着你到处闯荡,脾气又能镇住场子,以后万一咱们夏侯家做大,她也能稳住后宅,哪里不好?”

“再者刀剑无眼,谁知道上了战场能活到几时?若哪天我眼一闭去了地下,父亲问我你的事,知道你这把年纪没成家,又要怎么怪我?就是我也不得安心。”

长兄如父,三兄弟的父亲又早死,夏侯雄这么些年,确实像养儿子一样养夏侯荡,这份心,夏侯荡自然知道。听他说起战场无情,心中一动,他见过太多杀戮与死亡,却从不曾想过夏侯雄会有这么一天。

“大哥,”夏侯荡一只眼睛微红,“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三兄弟说好了要一直活到老。”

“是啊,大哥,好好的,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夏侯德也劝道。

“傻弟弟,这个世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夏侯雄摸了摸夏侯荡头,见他一直用书捂着脸,知道他是想遮眼睛,柔声道:”把书拿下来,给我看看眼睛。那天打的重了点,还疼不疼?吕裘,去拿点药膏来,我给他涂上。”

夏侯荡不肯,他笑着拿下夏侯荡的书,道:“害羞什么?都知道读书了?我瞧瞧看的什么书?这半年识得几个字了?看得懂么?”

夏侯荡:“?”

夏侯荡:“??”

“你别看!”

“你小子给我胡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打死你!!”

夏侯荡夏侯雄同时出声,夏侯德还在云里雾里,夏侯雄直接折了根粗树枝抽了上去,夏侯荡边跑边解释:“不是,你听我说——”

“听什么听?好啊你,我半年不在,你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说你怎么不肯成亲,我抽死你!”

“都说是拿来捉弄人的,你这么当真干嘛?”

“你还会捉弄人了?我抽死你!”

“你就不会说点别的?”

夏侯雄追着夏侯荡满院子跑,夏侯德不禁感叹道:“咱们兄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又拾起地上夏侯荡的书瞧了瞧,欣慰道:“三弟长大了啊。”

元洵在门缝里也看得开心,直到夏侯荡被夏侯雄追的没地方跑,猛地推门进来,一头把他撞得人仰马翻。

夏侯雄脸上跟下了青霜一样寒:“这又是谁?你还学会藏人了?!”

*

傍晚,内院厅堂。

元洵坐在客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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