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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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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宸国街区繁华热闹,无论是小凌还是陈默都想逛逛。水焉择被取了血,没有想去的打算,而凌雁北正忙不太会过来做向导,柳长亭便自告奋勇的做了这东道主。

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小凌一看就身份尊贵,只要他想愿意为他带路的人不胜枚举。但柳长亭却自告奋勇的跳出来,显得有点没眼力见。不过小凌一直笑眯眯的,也没说什么觉得柳长亭多余的话,让他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有一段时间没回家,柳长亭一出门就精神抖擞的往家的方向去,他走了一段路后,小凌就停了脚步,在原地说:“这是世家的地界吧?”

听闻小凌如此聪明,柳长亭很快的转移了方向。“哎呀,这一段时间没回来都有点记不住路了,抱歉抱歉。”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梁家内斗正盛,他作为梁晗的贴身侍卫正是其他梁家子弟赶尽杀绝的目标,如果小凌真是太子,那柳长亭此时回去无异于将家丑公之于众,到时候陛下教训起来,他可就不会只被梁家人追杀了。

思来想去,柳长亭还是忍着思乡情切朝着繁华的闹市而去。

水焉择在这个空挡默默朝朱黎移动了去,“柳长亭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他只说了自己是天宸的。”

嘶,有不好的预感。水焉择想起自己之前找人顶替的梁家少主梁晗,他是天宸的不假,可柳长亭是天宸的他怎么不一开始就告诉别人呢?万一柳长亭认识以前的梁晗,那他后来□□的举动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不行啊。水焉择过去了,趁着柳长亭不注意勾起他的肩膀。柳长亭险些踉跄,但看是脸上有伤的水焉择,一时也不好说责怪的话,只问:“有什么事吗,大水哥?”

“大水”头一次听到这个绰号的水焉择差点喷了,不过好在他还算镇定,没有当场跳脚说自己十分介意这个称呼,只咳了一声道:“你小子瞒的够深啊,怎么,都到天宸地头了还支支吾吾,不想让哥知道你的家里情况?”

听到他埋怨,柳长亭略有犹疑,他还顾忌着那边的小凌,但水焉择一副他不说就要想法子逼他说的架势,叫柳长亭不好吞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富足的家庭……我这不是担心我说了之后哥你觉得我是特地哭穷好在你们身上讨钱,所以才没说的。”

朱黎是有钱,不过他倒也没有柳长亭想的那么慷慨,操心这个纯属多余。水焉择讪笑,想着自己必然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道:“你若是真有困难,我肯定相帮,但朋友之间知根知底,才能放心人际往来钱财流动,不至于之后斤斤计较。”

柳长亭怎么看他怎么不信,虽然自己确实留了个心眼,但他要是真没心眼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多此一举。“那……你见过梁晗吗?”

完了。

虽然柳长亭和梁晗落崖的地点不足百里,但当真听到两人认识,水焉择还是差点控制不住的一拍脑门。

“见倒是见过……”水焉择仔细斟酌语言,他偷瞄柳长亭,对方和小凌都是全神贯注的注意这边,生怕遗漏了什么信息。“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

当初水焉择有几分见死不救的意思,毕竟梁晗能逃命到迟禾,肯定是惹上了大麻烦。水焉择坚信自己绝非圣人,能不掺和的事尽量不掺和,加上当时梁晗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就算自己出手帮了一下,也不见得会比坠崖之前好。

他看柳长亭,对方眼里的希望转瞬间凝固,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又问:“已经……什么……”

还能什么,死了呗!但水焉择觉得他如果这个时候吐出什么神经大条的话,肯定会被人暴捶,于是他想半天,想出一个最适合用在这里的词:“嗯,节哀顺变。”

听到他说出这种话,柳长亭反倒没有那么激动了。反正这也是预料之中的而已,当时情况那么危急,自己都险些丧命,就更别提根本没多少随机应变能力的梁晗。

如果两人之中只有身为仆的自己活了下来,那么会不会有人追究自己渎职的罪名?那他会死在什么样的场合?

柳长亭清楚权利的争夺向来冷酷,柳家世代侍奉的都是家主,父亲年轻时为老家主鞠躬尽瘁,终于在之后成功成了一个小领导。想不到这辉煌连两代人都未延续到,就成了绝唱。

他不想死。柳长亭想,自己之前只是承了父亲的光才得以做少主的人,如今少主死了,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继续苟活。但人生而求活,不想死的想法是情理之中,他一面挣扎一面却找不到意义,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必然会迎来内心无穷无尽的拷问。

“别难过,”水焉择知道亲人离去是怎么样的滋味,哪怕柳长亭心如钢铁,但凡人之间向来是朝夕相处,以柳长亭的神色判断,就算两人关系不亲厚至少也是看着彼此长大,这样一个之前一直出现在生命里的人在某一天突然死去,无论那人和自己有着怎样的关联都会怅然若失。“想想还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柳长亭努力想提起劲头,但总是不奏效。没有奔头,没有了人生的方向,他好像一瞬间迷茫起来了。

朱黎眼看着不对劲,用手捅了捅水焉择。水焉择看他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立刻转移话题道:“唉,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说着,便自顾自的走出去了。

柳长亭没伤心太久,一来现在在自己身边的人比较复杂,不适合讲这些伤春悲秋的事,二来梁晗的去世对他来说也并非全然步入绝境。虽然自古有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但梁家不止梁善一个,没准他父母还活着也说不定。

陈默被朱黎带着,一路上都未发出声音。

天宸国的街景热闹异常,才走没几步就能看到绣楼上站着一个红衣的曼妙女子举着绣球俯身在人群里找寻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柳长亭远远一看,看到那红衣少女与侍女窃窃私语着,妄图在一群陌生人里找个顺眼的好叫他入赘进门。

前面水焉择已经走得有些靠近绣楼了,他还尤不觉,继续带领着朋友们往前走。柳长亭心里忐忑,不知为何竟然不想让那高台上的女子把绣球丢到这边来。

他时不时的张望,发现那女子只是笑,并不往这边多看,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我们走快些吧。”

小凌正望着他,有些迷惑,“怎么了?”

柳长亭心下犹豫,如果要是说出些什么来,万一对方多想就糟了。“嗯……”

就在这时,绣楼上的姑娘将用软布缝好的绣球抛了出去,前面人欢呼着往后退,后面人怕踩到也跟着后退。

陈默的眼睛被白布包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感觉到朱黎似乎有点走开些了,微微不安的移动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个轻盈的东西从远方而来,准确无误的砸了陈默一下。“……?”

紧接着,人群开始聚拢又散开。没有被陈默拿在手里的绣球被重新塞回他的怀里,紧接着人群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陈默看不见,但听得见,他感觉自己处在人群中心,有些无奈且迷茫,试图说什么,但那些人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作为他的师兄,朱黎不是没有阻拦过,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拥而上又像潮水般的退开,如果不是早就预谋好了又怎么会如此整齐划一的将这绝好的飞黄腾达机会拱手相让。

人群中有嫉妒有不甘,但还有一些真心的笑面孔,他们只是负责将大小姐砸中的人准确无误的送到她面前,至于被砸者愿不愿意,那就和他们无关了。

朱黎往楼上看,绣楼上的女孩正兴奋的和小丫鬟窃窃私语着,仿佛像做了一件辗转难眠的事。

他把陈默怀里的物件拿走,高举起来:“这是谁的?”

旁人解释:“江家大小姐抛绣球招亲,这是天大的喜气啊!快快收着。”

陈默听到朱黎的声音,想要过去。但旁边已经有家丁凑了上来,语气不太好的命令道:“别动。”

朱黎很难受,这算是当着他的面算计他的人吗?“你们未经允许就擅自替我们做决定,这是喜吗?”

绣楼上兴奋的女孩愣住,她趴在栏杆上听朱黎义愤填膺的话,有点急切的试图往楼下去。

但是与朱黎对峙的人显然不这么想,“这怎么不是喜?那可是江家大小姐,有才有貌还有钱,娶了她可以少奋斗十年啊!你这么嫌弃,难道你有钱有才有貌吗?”

“我都没有。”陈默说,微微歪了歪头向着说话的人所在的方向侧过身。朱黎不想让他掺和这件事,把他往原来的方向掰了掰。

朱黎告诉他们:“我不会同意让你们碰到我师弟。”

“……”

这时绣楼上的江家大小姐也下来了,她真的很好看,弯弯的笑眼与白净的脸颊,配上樱桃色饱满的唇,整个人有种阳光干净的气息。黑黑亮亮的眼睛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太久,礼数周到的颔首低眉,将自己的小心思藏在低垂的眉眼后。“实在是万分抱歉,玉钏不知道玉钏会给公子带来困扰,如若不介意,玉钏想为各位赔礼。”

她的态度让人挑不出毛病,朱黎站在那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绣楼招亲,从这一行为上来说就已经算是豁出去了。

但其他人却不会这么想:“大小姐,你对他好脾气,人家不一定会领你的情!之前大小姐抛绣球选中他弟弟,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捏!还不知好歹。哼,我要是入了大小姐的眼,一定千恩万谢三叩九拜,大小姐说一我绝不说二。”

话落,朱黎就看到江玉钏的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虽然她态度谦逊,可也沉浸在他人的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

江玉钏没有立刻就转了态度叫下人们拿下他们,只是再客气的福了福身,希望能用请客的方式好好的赔礼道歉。

小凌站在一边,总感觉这一发展透着几分猫腻,他看远远的水焉择和柳长亭,他们已经走了过来,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作为见过世家争名夺利腌臜手段的局内人,柳长亭有点想不通江大小姐怎么会选择陈默这种乍一看就有身体缺陷的人。

虽然朱黎确实说过他的眼睛不会失明一时,但外人一看陈默这样就应该要知道他绝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美色所迷。缺少让人赏心悦目的敲门砖,就算是身为世家千金的江玉钏也很难保证自己就是别人的理想型,她为何就如此笃定的要选择一个在其他人看来条件不算好的陈默?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江家出手阔绰,请一顿饭不是问题,朱黎还防备着,免得陈默被江家人拽走。

江玉钏身为女流,但在家中的地位却是说一不二,可能是因为有了某位兄长在前作前车之鉴,江家大小姐的行动没人敢挑三拣四,就算她在路上找了个乞丐,估计也不会有家里的人对她不满。

陈默乍一看也还行,外形过关,性格不会一惊一乍,还知道对提醒自己有门槛的人说谢谢。那些原先觉得自家大小姐眼瞎的人看到陈默第二眼之后,就觉得大小姐果然慧眼识珠,这孩子挺有礼貌的,就算将来过门后受了委屈,也不会对大小姐发脾气。

回家后,江玉钏先问了一下管家她哥有没有在家,得到的回答是大少爷一早带着自己的妾出去了。大小姐眉头皱了一下,又问:“那我嫂嫂呢?”

管家回答:“大夫人外出练兵暂时未归,需要老夫帮忙传达么?”

江玉钏道:“既然兄长出门了,那妹妹自然过问不得。不过我倒是清楚他大概会在什么地方,宋伯,你记得准备一些上好的板子和跌打损伤药,这次嫂嫂若是打的不尽兴,下回遭殃的可就是我了。”

管家闻言颔首,退了下去。

“……”旁人一听,顿时觉得这江家大少娶回来的夫人莫不是虎狼?不仅能外出练兵,还敢棒打世家公子,实在是有点过于彪悍了。

江玉钏将客人领进门后,便设宴招待下去。饭桌布置得十分客气,人横躺在小桌上都不会给过来布菜的丫鬟带来困扰。

陈默一个人一桌,他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到衣料相互摩擦和偶尔环佩相撞的声音。水焉择和小凌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目测与朱黎距离大概有一丈。周围用粉色的纱缦裹着,清风穿堂过将清心的菜香飘向四面八方,引得人食指大动。

江大小姐换了一身漂亮裙子配珍珠头饰过来待客,她的丫鬟里有几个看起来就是练家子的女子,肩膀紧绷的立着,眼睛瞪圆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作为陈默的师兄,朱黎的位置在大小姐的左手边。他支着头看丫鬟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瓷盘放在桌上,等她起身后,立刻捂着脸羞涩的退去,反倒将朱黎弄的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直起身子端正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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