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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终章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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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开云,你在这傻笑什么,是不是看上哪个小丫头——哎哟,好端端的你做什么打我?”

开云轻描淡写给了面前的年轻人一掌。

“管管你没有把门的嘴,让你去找阿朵怎么还不去?”要是传到明梧耳朵里,他怎么解释。

可为什么要解释?解释什么?

开云怔愣,旋即赶快压住心里翻涌的想法。

“就是阿朵让我来回话的!被我说中了,你心里肯定藏着事,大伙还说你老大不小,却从不想着找婆娘,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到底是哪家丫头,不会是阿朵……”

年轻人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他脑海中浮现一个长得像阿朵,凶狠如开云的男孩模样,吓得他猛猛摇头,坚决把乱七八糟的魔性画面甩出去。

“啧,被阿朵听见,小心她安排你去捡粪,揍你一顿都是轻的。说吧,那边情况如何。”

现在整个息羽部落谁不知道开云和阿朵不对付,看年轻人一言难尽的表情,前面的话题算是揭过。

提到正事,年轻人收起看热闹的表情:“她说叫你安心,这些年她管着偌大的羽宫,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大伙去祭坛朝拜祈福这么重要的事,她保管安排好。”

“这就好,我们的人按原计划行事,准备这么久的祭祀,息羽部落走生路还是死路就看这几天,大家打起精神来。”开云神色如常。

大部分山民并不知道,三天后他们将永远离开这片世代生长的土地,他们只被告知,剿灭天魔前的祭祀耗时最久,为表诚心,带上家中最好的武器和最值钱的东西,另备够吃两天的口粮。

被天魔折磨这好些年,山民对明梧的神谕深信不疑,没有人怀疑说辞的真实性。

众人各司其职,偶尔碰面连话也顾不上说,开云反复在脑海中告诉自己最后再煎熬几天,从此便是海阔天空。

……

等大长老发现部落街巷中空无人烟,往日脸熟的人都不知所踪时,计划即将顺利收尾。

握着被盘得光亮的权杖站在部落往日最热闹的街道,大长老产生了极度荒谬的感觉。

很多念头倏忽闪过,大长老不可思议地联想到,会不会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死了,会不会自己正在天魔制造的梦魇里……

——定是明梧小贼的奸计!部落里不知所谓的愚民,竟敢合起伙来背叛他!就连他往日的左膀右臂也在一天前与他失去联系……

此刻还没入土的大长老远远望去,和土中爬出来的半腐烂的行尸无甚差别。

“明梧小儿,滚出来!你就是这么守护山民的?用活生生的人去献祭邪神,好歹毒的手段!”有命夺权也要有命享才行。

远处的鸟雀因大长老中气十足的叫骂振翅高飞。

“什么神鸟的使者,分明是来覆灭我息羽一族的魔鬼化身!”

大长老的声音传到山那头,又变成回音钻回他耳中。

“人呢?都死哪去了,给我滚出来!”过分的寂静逐渐令大长老不安,他听了随从的劝说去稍远的地方占星祈福,带着新的“神谕”归来,没想到部落已经变成一片死地。

阿朵那个白眼狼,扶她上位,给了她其他女人不曾拥有的地位与尊荣,她是怎么回报自己的?部落里必然发生了大事,却从头到尾没透出一点风声!

黄昏时分,空旷而熟悉的街道充斥着诡秘的凄凉,在乌鸦的鸣叫声中,大长老打了个寒颤。

掌权者失去全部的羔羊,再华丽的权杖也只是一根镶嵌着宝珠的木棍,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或者它用作拐杖,还能成为风烛残年的老者维持体面的最后支撑。

大长老突然加快步伐,往羽宫的方向快走。

明梧小贼说不定还在那!羽宫地窖还藏着许多金银珠宝,没有人会真的把它们视如粪土,没有人……

“大长老,寻了你许久,竟然在这。”山坡上有道背着光的人影赫然立在艳红的残阳里。

寂静打破,大长老高悬的心扑通落回肚子里。

“明梧那个小畜生在哪?叫他来见我!人呢!部落里的人都去哪了?”愤怒已经到了顶点。

“我劝你把嘴放干净些,他们都去了该去的好地方,神官让我来找你,今天就送你过去。”开云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别于腰间的刀柄上,踩着青石板台阶走向大长老。

几曾何时大长老也是这么从山顶信步而下,连施舍角落里的人牲一个眼神也不肯。

“你干什么?”大长老警惕后退。

“什么也不干,倒是你心虚什么?亏心事做多了?”开云两手摊开,作无害状,视线却悉数落在大长老身上,他冷眼看着这个老家伙的丑态,没有得到丁点预想中的快慰。

“我的亲信是不是被你杀了?!”此情此景,大长老哪敢信开云会带他去好去处,这奴隶生的贱种分明想弄死他!

“那不得弄脏我的手,走吧到你了,别废话耽误时间。”白牙森森从裂开的唇缝露出。

大长老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他掏出怀里珍藏许久的卷轴,一股脑引动扔向开云。

跑!明梧小贼看着不问世事,没想到竟对他起了杀心,派爪牙来收他性命!

“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开云旁观大长老毫无章法的逃命方法,忍不住嘲讽出声,他没想到老家伙这么不禁吓,世事无常,任谁也不会相信如今这副将死的皮囊,在过去呼风唤雨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长刀出鞘,开云手腕翻转斩断路边一棵不算粗的树,成人脖颈粗细的树被震得飞起,正正挡下卷轴中放出的几道光芒,长刀的主人稍微向左一偏,几棱手臂粗细的冰锥从他耳侧飞过,钉入身后的岩石。

场面分明凶险,开云却没有丝毫忙乱,一套连招下来,他头发也不曾凌乱分毫,跟在明梧身边许久,又长期带着猎魔队与天魔作对,应付大长老的几个卷轴不在话下。

“慌什么,神鸟与天魔的决战要开始了,我真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分明是秉公办事,瞧把老家伙吓得。

开云不会在明梧的眼皮底下动大长老,他又不傻,就连大长老的鹰犬们也顺明梧的意思带到地下祭坛传送走了,最多是走的时候附送他们几只秀定山深处的毒虫而已。

“骗我!都是骗我的,什么天魔什么大战,都是假的!是你们和外来者串通好演的戏!”大长老没跑几步就被几块碎石击中关节,他趴在地上彻底失去理智,显出一副疯癫相。

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开云已经想好要怎么给大长老雪上加霜,无意抬头,硬是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止住后续的动作。

浓郁如墨的雾气将靛青色的天空逐渐蚕食,四周以极快的速度陷入黑暗,上空传来什么东西被撞击的能量波动,一连串声波令开云头疼耳鸣不住反胃。

是天魔!那自负的家伙早不来晚不来,怎么现在来了?

嗡鸣声越来越大,大长老也停住了一连串的咒骂。

开云眼见大长老耳中溢出一缕鲜血,天空中的最后的光亮也即将消失,当机立断收了长刀,将大长老一脚踢远,自己转身往羽宫的方向跑。

得去找明梧!

没多久四周就彻底没入黑暗,开云只能靠草丛中零星发光的爬虫和对附近的熟悉一路往上,初时还有些不适应,后面越来越快,几乎是飞奔起来。

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地面因而剧烈摇晃,开云心悸不已,就快到羽宫时,一只枯瘦的手攀上他的肩膀。

“我的口粮被朱炎弄到哪里去了。”

天魔本尊当前,豆大的冷汗滴滴自开云鬓间滑落,他大脑转得飞快,但不敢乱说一个字,既怕给明梧招去祸患,又怕天魔阴晴不定直接弄死他。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来告诉你吧。”伴随着“吱哑——”一声,明梧的声音在开云前面响起。

原来已经到羽宫门前了,只差一点就可以进去。

冰凉的五指圈住开云的手腕,低温令他战栗不已,肩上的枯手被外力扯开,位置颠倒,开云移到比他瘦削矮小的明梧护在身后。

被人护在身后的场景似曾相识,开云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讨厌的小子,居然还敢留在这。以为把那些猪鸡牛马藏起来就没事了?天真。”是大长老怪异的声音,天魔没有马上吃了大长老的生魂,而是选择披上这层“外衣”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不急着与天魔呛声,明梧把感知力融于四周确定山中情况,天魔比预想中来得早,约么是忍着朱炎灵息带来的痛苦,找到了汲取暗物质恢复自身的方法。

山里仍有少数人类和妖物没传送出去,但天魔已经将朱炎设下的结界击碎,不知朱炎是否发现异常,他们的计划现在不得不提前开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长老的魂还在躯壳里,没死透,能再救一救。

“你要如何?”等足时间,明梧给天魔递了个台阶。

“不如何。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是我的口粮。”青黑鬼火从天魔指尖迸发,突兀地将大长老沟壑满布的老脸上照亮,他一对失焦的黑眼珠子诡异地‘盯着’明梧:“话说回来,咱们斗了那么久,我欣赏你小子,允许你选个死法。”

蓦地,五个削铁如泥长约三寸的黑色指甲被催生出来,化为铁爪,没有一点预兆直取明悟心脏。明梧一直提防着,没让天魔得逞,他以卷轴咒术为盾,起脚飞踢的同时一把将身后的开云推开。

“躲远些。”

几个字的功夫,明梧与天魔已经过了数招,鬼火熄灭,开云只能听见猎猎风声,他知两人招招是奔着对方的命去,自己帮不上半点忙,一腔忧心化为满腹煎熬。

朱炎不是与明梧定了计策吗,怎么还不来!羽宫外的打斗声时时磋磨开云的神经,他怕明梧败落,情急下想出个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法子。

取出怀中的鸟哨,开云按照过去与麻雀交流时的节奏长长短短地吹起来,清脆尖锐的哨鸣传出很远很远。

“搬救兵啊?好得很,省了我去找鸟婆娘的工夫。”

明梧却因鸟哨分心片刻,被天魔找到破绽。对方尖利的指甲借黑夜的掩饰直接穿过他的左胸,同一时间,脚下的山体随之剧烈震颤。

“你小子有意思。”天魔没有摸到属于人类的心脏,甚至他的手穿过这具所谓的人身时,所触皆非血肉,而是泥沼般混沌的能量,顽固如磐石,厚重如高山。

可不就是山吗?有病!和朱炎一样病得不轻,天魔半点共情不了他们对地上这些蝼蚁所谓的慈爱之情,他只觉得朱炎和这小子虚伪且恶心。

“若不是因为你,这里会更有意思。”明梧不顾自身折损,抓住与天魔近距离的接触的时机,催动朱炎教给他的咒语,他幻化出人形的时间不长,除了动用本源力量对付天魔已无他法。

“你又发什么疯?”周围一切如常,身上不痛不痒,天魔说不上哪里不对,拿不准明梧要做什么,在未知预感的驱使下,他即刻从大长老的身体里金蝉脱壳。

“啾——”

终于,朱炎循着鸟哨乘光飞来,打破暗夜里的僵局,她像夜空中的太阳,令四周温度骤升亮如白昼,开云借这光亮看清了明梧,天魔则现出魔气本形,目光如炬地盯着许久不见的宿敌。

上下打量个够,开云见明梧毫发无损,连身上华丽的祭服也一丝不乱,一颗心好歹归于原处,倒是天魔神情玩味,歹毒又不屑地骂道:“切,秃毛鸡死到临头还装。”

“屎变的玩意,你有种。”朱炎暴怒,她当然听得到天魔的声音,仅剩的两根尾翎直接炸开,横竖她今日不得不在此地涅槃,便痛快与天魔一战吧!

通身由黯淡变为赤红,周围草木焦灼无火自燃,冷清的山地即刻化为炼狱,朱炎似天外带火的巨石垂坠往下,直击天魔。

“别以为我还怕你,你现在最多使点下毒暗算的小伎俩,比我高贵不到哪去。”这是在说蛇母妖丹中存着的灵息。

千万股怨毒黑气迎风而上,与红光缠斗在一块,引得周边现出一派天崩地裂之景。

远处传来没跑出去的妖物们此起彼伏的哀鸣,它们早先无视明梧的劝说,现在再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天上地下,所有通路都被无形的力量封死,故乡变为囚笼,唯一的生机竟在“旋涡”中心。

很难说不是命数。

明梧忍着外来者斗法引发的巨大冲击带来的焚身裂骨之痛,在朱炎向天魔发难之初就护住了大长老与开云,他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大长老扔向开云:“带着大长老去地下祭坛,有我在火烧不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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