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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雾锁烟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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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鸢抱着书走出书室,察觉明泉没跟来,也没多在意,径直下楼去找流光君。

流光君还在用午膳,偌大的华阁,就只有空闻和以之、为从两个剑侍在一旁伺候。

还未走近,空闻便率先察觉,他回头冲池鸢笑了笑,微微抬手,示意她去看流光君。

桌案上,膳食琳琅满目,香气扑鼻,但流光君碗里的菜却是寥寥,站在他身后的三个人,除了空闻,都低头不说话,气氛看上去有些压抑。

池鸢抱着书走到流光君身边:“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

流光君搭着一侧扶手,眼眸低垂,看不出任何神情,听到池鸢的话,眼睫颤动了一下,却没有抬头。

池鸢轻叹一口气,果然之前就该哄好他,一直放任不管,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别生气了,之前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还有……我是想来陪你用膳,只是突然有些头晕,所以就……”

“头晕?”流光君终于抬头,神色露出些许紧张,“为何会头晕,现在还晕吗?”话说完就注意到池鸢怀里的书。

“你带这么多书来做什么?”流光君起身揽着池鸢坐下,接过她怀里的书放到一侧。

池鸢心下疑惑:“不是你让明泉去取的吗?”

“明泉?”流光君捉住池鸢的手,探上脉门:“我并未让明泉去取书,而且,我今日也并未召他来随侍。”

此话让池鸢更加疑惑了:“啊?你没让明泉去取书,那我在楼上看见的是谁?”

流光君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他只关心池鸢的身体,探脉无果后,便让一旁的空闻来诊脉。

空闻走上前,对池鸢俯了俯身,伸出手,搭上她的左腕:“池姑娘,冒犯了。”

池鸢有些无奈:“我没事,只是头晕罢了,早就好了。”

空闻探了一息,笑着点头:“公子放心,池姑娘身子无碍,一切正常。”

即便空闻这般说,但流光君还是心中担忧:“何时头晕的,为何不与我说,是不是我下楼的时候?”

“就……”池鸢刚想说可能是因为喝了空黎煮的茶,但转念一想,这般说,流光君指不定会责罚空黎,于是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

“可能是在廊外吹了风,受了凉……”

池鸢编造的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毕竟,以她修炼的功法,即便待在极寒环境都不可能受寒。

但这个蹩脚的理由,流光君却信了:“受凉?难怪我寻你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

流光君包住池鸢的手,温热的掌心紧紧与她相贴:“既是不舒服,为何不与我说?”

“只是头晕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流光君眸光一黯,神情露出一分警告:“下次不许了,但有任何不适之处,都要与我说。”

“真是霸道!”池鸢轻哼一声,想抽回手,奈何流光君抓得太紧。

“等等,你刚才说没喊明泉为你取书,那我在楼上看到的人,难不成是鬼?”

流光君挽住池鸢的手,将她拉近:“哪来的鬼?不过是只老鼠罢了,不必管他。”

“老鼠……”池鸢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空闻:“莫非……又是之前假扮空闻的人?”

流光君微微颔首,神情一派淡然,但唇角却牵起一丝笑意。

见流光君毫不意外,池鸢不禁纳闷:“你都知道?为何不抓他?”

“若是轻易抓了,岂不失了许多乐趣?”

“乐趣……哦,我知道了,你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喜欢,而且,他也不值得我去费心。”

“这还不值得,他扮作书侍接近你,不是刺杀就是想窃取机密,这些你都不担心吗?”

流光君微微低头,映着琉璃灯的眼眸荡漾着一团暗雾:“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的。”说完,眸光又转到池鸢脸上:“还有,你答应过我,要时刻守在我身边,有你在,他怎么可能伤到我?”

池鸢抿了抿唇,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愧意:“我……我刚才不在书房,刺客就出现了,还好你没事……”

流光君眸光一错,伸指轻轻揉开池鸢微蹙的眉头:“嗯,我没事,你能担心我,我很开心。”

听了此话,池鸢内心更是愧意滋生,她回握住被流光君藏进衣袖的手,“我当然担心你了,不对,你这样说,难道…我在你眼中,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回答池鸢的是一阵低沉的笑,池鸢微微脸红,又有些不高兴地睨着流光君。

“你笑什么,我猜错了,还是说你不信我担心你?”

“呵呵……”流光君忍住笑,微微歪头打量池鸢生气的神情:“你不是铁石心肠,你只是有些冷漠无情罢了。”

池鸢心中一动,故作镇定:“这两个词有何区别?算了,我心胸宽广,不与你计较这些了。”说完,便拾起象牙箸为流光君添菜:“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流光君含笑应声,松开圈住池鸢的手,坐正身,开始用膳。

没了束缚,池鸢便舒舒服服地倚着桌案歪坐着,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拿着象牙箸,凭心意给流光君夹菜。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似有越下越大的迹象。

突然,一个念头在池鸢脑海闪过,刚才,她见那名刺客是扮作明泉的模样,她是见过明泉的,此人不但将明泉和空闻两人扮得像模像样,还将他们平素风格气度,学得惟妙惟肖,这不可能是一两日之功,如此情况,只能说明那刺客对流光君身边的人很熟悉,还很了解。

想罢,池鸢赶忙翻看抢过来的那些书卷,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怎么了?”流光君抬头问。

池鸢一边看一边将心中猜度与他说,流光君听了微微一笑,放下象牙箸道:“我知此人底细,此人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不仅会易容,还擅隐匿之术,即便是暗卫,有时候都察觉不到他的踪迹,不过,他既将此人放来,那便说明,他确实急了。”

池鸢翻书的手一顿:“急了,谁急了,还有那个他究竟是谁啊?”

话说完,池鸢又急匆匆补了一句:“郗子恒,你该不会又要卖关子吧?你真是……吊人胃口又不说,既如此,你还不如不和我说。”

流光君忍住笑,缓缓摇头:“如此说,只是为了让你安心,此人底细动向皆在我的掌握之中,那这样好了,下回你再见他,他随你处置如何?”

池鸢听了却不买账:“他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别说是我了,便是薄薰都没瞧出来,即便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他是假扮的……”

说着,池鸢微微一顿,一脸狐疑地盯着流光君打量:“郗子恒,该不会,他也会扮作你的模样吧?”

流光君眸色一沉,低头凑到池鸢面前,眼瞳深处酝酿着淡淡危险讯号:“你认为,这个世上有人能假扮我?”

池鸢向后缩了缩,赶忙改口:“不是,我说错话了,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假扮你,像你这样风华绝代,气质卓然的人,天底下就找不出第二个。”

流光君哼笑一声,脸凑到池鸢面前,挑着眉峰看她闪躲的眼神:“这些话好听是好听,但不知其中,有你几分真心?”

池鸢咬了咬唇角,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全是真心话,真的,我不骗你,你真的是我所见,最好看的人了。”

话音刚落,一道惊雷就落在楼外的花园中,池鸢浑身一震,心想,该不会这句违心的话让天道听见了吧……

流光君含笑看着池鸢,两人的脸,只隔一道手臂,呼吸声都交错在一起,所以,池鸢现在有任何神情变化,都能较流光君看得一清二楚。

注视良久,流光君忍不住笑出声:“小骗子,是不是说谎了,连天神都看不下去了?”

池鸢眼珠一转,暗自诽谤:天神怎么可能有闲功夫管这档事。

“没有说谎,我是真心的。”真心哄你的……

流光君自不会信池鸢的鬼话,笑着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便坐回去继续用膳。

用过午膳,流光君继续回书室处理公务,池鸢陪在一旁,偶尔看书,偶尔盯着流光君出神,偶尔跑出廊外看外面的暴风雨。

“姑娘喜欢下雨?”空黎拿着香箸,一边调弄香炉里的香,一边好奇问池鸢。

此前,在池鸢头晕休息时,空黎的确守在了门外,但中途她想到在偏殿熬的药草,便匆忙下楼处理,也因此错过了池鸢遇到假扮明泉的事。

池鸢站在围栏前,瓢泼雨幕,打在竹帘,哒哒作响。

“不是喜欢下雨,是在等薄薰。”

“薄薰?”空黎放下香箸,走到池鸢身旁,随她视线,看向远处的山岚:“这么大的雨,她不会出事吧……”

话刚说完,便见灰蒙蒙的雨幕中陡然冒出一团绿光,那绿光速度堪比一闪而逝的雷光,转瞬,便悬停在竹帘外。

“既回来了,还不进来。”池鸢压低声音道。

绿光闻言一抖,迅速钻进竹帘,光华中缓缓显出真身。

“你去哪了,为何我感应不到你的位置?”

薄薰抖了抖被溅湿的长发,见池鸢脸色不对,赶忙站直身乖巧回话:“主人,我本来是去的后山,但这里的山气,被之前的怪东西搅混了,想着好不容易遇到这雷雨天,便往很远的位置去了。”

薄薰说完小心观察了一下池鸢的脸色,又继续道:“我往东边去,发现那里有一处风水宝地,便待在那修炼了半日,主人,您看看我,您看我身上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薄薰扯着裙摆在池鸢面前转了转,一边转,一边将长发披散开,生怕她看不到发尾处闪闪发亮的光点。

除了发尾,薄薰身上的衣裙样式也变了,以前裙上只是简单的藤蔓花纹,而今藤蔓上都开了花,衣摆和袖口边缘处,还多了几只浅蓝色的蝴蝶。

这衣裙乍一看不怎么惹眼,但随着薄薰旋转摆动,借着彩色的琉璃灯光,衣裙上的藤蔓花纹好似跟着动了,袖口处的蝴蝶也像活的一样,不断扑动翅膀。

池鸢打量一圈,略作思考:“灵气恢复了?”

薄薰嘴角几乎快要咧到耳朵根,她捧着脸收敛几分,在走向池鸢之前,转头瞅了空黎一眼,随后,扑到池鸢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传音。

“我吸纳了方圆百里的地气,基本恢复了大半灵力,最重要的是,地气被我吸了,那个怪东西必不能继续在附近作祟。”

池鸢微微垂眸:“嗯,但下次不要跑那么远,太远我会联系不到你。”

“嗯嗯,下次保证不会了!”薄薰拿着脑袋对着池鸢胳膊蹭了又蹭,而后歪头去瞧空黎:“小空黎,我去一日,你有没有想我?”

空黎笑着回道:“想啊,我可太想小薄薰了,我今日做了好多饮子,还有茶点,要不要尝尝?”

薄薰顿了顿,第一次时间看向池鸢,询问她的意见:“主人,我可以吃吗?”

难得薄薰乖顺听话,池鸢自会应允:“随你。”说完这句话后,便扔下两人,去书室找流光君。

临近黄昏,雨势将歇,流光君让人在前殿摆了席,池鸢原以为他会请那些江湖门客前来,不想,随他步入殿中之后,除了候在一边的侍从,完全不见任何客人。

二十四盏莲花烛台,垂吊在华丽藻井之下,一重重金纱帘幔,环绕着朱柱蹁跹。

偌大的正殿,除了高台之上的位置,台阶下左右两边的席案全都空无一人。

“晚宴为何不请客人?”池鸢被流光君牵坐在案前,还没坐稳,便忍不住好奇发问。

流光君垂眸一笑,发带上的翡翠玉珠滚落在耳畔,被殿中华灯映照生辉。

“今晚没有别人,只有你。”流光君说完,执起案上的雕花银壶,给池鸢身前的水晶杯,缓缓倒入色泽鲜艳的葡萄酒。

“我?”池鸢满脸疑惑,回头瞥了一眼蹲在屏风后的薄薰。

流光君斟了半杯酒,收手后,犹豫了一瞬,又给自己倒了浅浅一杯:“忘了你之前说想看舞宴的事了?”

“舞宴,啊,我记得!”池鸢眸光一亮,期待地四下探了探。

就在这时,高台左侧的七宝水晶屏风后面,响起阵阵悦耳的丝竹声,接着,厅中垂挂的帘幔被侍从一道道挽起,纹饰华丽的地毯尽头,缓缓行来一队衣着鲜艳的少女。

看到这一幕,池鸢一阵讶异,回头问流光君:“你不是不喜女眷吗?为何请了女子来跳舞?”

流光君目光一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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