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走廊环境清幽,相较于会场内的衣香鬓影,此处颇有几分远离尘嚣的宁静。
闻弈宸松了松颈前的领带,又微微挽起些衣袖,总觉得有些发热。
安渔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刚出会场就被蜿蜒于走廊的人造溪流吸引,蹲在旁边好奇观看。
溪流里有几条小小的金鱼游来游去,安渔很兴奋,惊呼:“老攻你看,有鱼。”
不过片刻功夫,闻弈宸体内的热意更甚,他调整领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没有回应安渔的话,反而问:“安渔,刚刚给我的蛋糕是谁给你的?”
他不笨,甚至可以说思维敏捷,几乎是瞬间就想到问题出在蛋糕身上。
安渔逗着金鱼,老实回答:“是个有点讨厌的人,他撞了我,我的蛋糕掉了,我就让他赔我,他就重新给我拿了。”
语气里还带着点抱怨。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老攻的声音不对,他下意识扭头去看闻弈宸。
此时,闻弈宸额头的汗渍已经非常细密,面色也微微潮红,呼吸肉眼可见的急促,正难受地攥住轮椅扶手,指节发白。
安渔吓了一跳,忙扑过去,“老攻,你怎么了?”
他伸手去摸闻弈宸的额头,有点烫,“老攻,你发烧了,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他掏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闻弈宸并没有阻止他,只是看他的眼神变得深邃难耐。
他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在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安渔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情况和地址,正准备挂断电话,手腕却猛地被闻弈宸抓住。
紧接着,手机落地,他听到闻弈宸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小鱼,到楼上客房去。”
安渔还是第一次听到闻弈宸叫他小名,一时被蛊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知道傻愣愣点头。
“嗯嗯嗯。”弯腰捡起手机,安渔推着闻弈宸朝着电梯间去。
“去顶楼。”闻弈宸交代。
“嗯嗯嗯。”安渔继续点头,电梯门一开一合后,按了数字32。
电梯上升期间,闻弈宸给钱林打了个电话,留下“查清楚是谁给安渔拿的小蛋糕”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便挂了。
酒店是安家的,顶楼只有一间套房,是供安家人随时休息用的。这间房的门锁与别的不同,不需要刷卡,指纹即可。
安渔并不知道这点,但闻弈宸知道。
所以两人用安渔的指纹很顺利地进入了房间。
房间门一关,闻弈宸迅速拽掉领带,并松了两颗西装扣子,嘱咐智能管家关窗帘、开灯、开空调。
安渔反应稍慢,等他感受到屋内光线的变化,还控制着轮椅停留在门口,四处张望。
“老攻,这里好大啊。”短暂的冷静后,安渔已经从那声“小鱼”中回过神,瞧着宽敞无比的卧房,他惊叹出声。
“嗯。”闻弈宸的身子微微颤抖,体内燥热不断爬升,正咬着下唇极力隐忍。
安渔只需低头一看,便能瞧见他的异常。忙匆匆从后面绕到前面,蹲在他面前关切地道:“老攻,你很不舒服吗?”
发烧而已,怎么看起来这么难受呢?
安渔伸出双手捧起闻弈宸的脸,又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顿感温度非同寻常。
他有些着急,“真的好烫,怎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老攻,怎么办啊?医生什么时候来,这里有没有退烧药?”
闻弈宸在安渔贴上来的瞬间只觉浑身热意被缓解,此时的安渔对他来说,就像沙漠里的水,是渴望的、想拥有的。
甚至……是想占有的。
安渔站起身来,想去房间里找药,谁知他的脸刚刚拉开与闻弈宸的距离,手腕就被牢牢握住。
“别走。”闻弈宸的声音已经带了颤音,语气却又委屈又强势,还带着几分祈求,“小鱼,别走。”
安渔没再动,只嘴里道:“可是老攻……”
话还没完,就瞧见闻弈宸缓缓抬头,那双眼睛猩红一片,眼神极具侵略性。
安渔吓着了,立刻闭嘴。
闻弈宸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去摸安渔的脸,安渔会意,鬼使神差地复又蹲下身子,任由闻弈宸的指腹在他脸上摩挲。
“小鱼。”闻弈宸又开了口,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声音却沙哑得可怕。
安渔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问:“老、老攻,你到底怎么了?”
闻弈宸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诱哄着:“帮帮老攻,嗯?”
安渔还不清楚这句话隐藏的深意,只懵懵地点头。
闻弈宸艰难地勾起唇角,下一秒改握住安渔的手为紧扣,并且是双手紧扣。
然后,从膝盖上捡起刚刚拽掉的领带,慢慢往安渔手上缠。
安渔一开始还有些发懵,明白他的意图后开始挣扎,“老攻,你干什么?”
他就算反应迟钝,也知道双手被绑住意味着危险。
可惜闻弈宸力道很大,任凭他再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乖乖被绑。
“老攻,为什么要绑我?”安渔吓出了哭腔。
闻弈宸心疼他,微微前倾着身子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克制的吻,“我们小鱼不是害怕与人亲近?老攻一会儿帮你治疗治疗。”
安渔直觉不能答应,下意识摇头,“不……”
他觉得此刻的闻弈宸很恐怖,仿佛要吃了他。他想跑,可惜跑不了,只能惊恐地任由闻弈宸拽起他,掐着他的腰将他抱起坐在腿上。
热意源源不断,即便隔着西装也能够感受到灼热。
闻弈宸的理智在一点点崩盘,他又解了两颗西装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
他凑到安渔的耳边,吐着粗重的气息:“小鱼,听话,老攻现在很热,帮老攻把衬衣扣子解开。”
安渔觉得耳朵好烫,脸颊也好烫,他本能觉得这样做很危险,但又受不住蛊惑,乖乖照做。
但他的手被绑着,解扣子并不方便,费了好些时间才解掉一颗,也就是这一颗,将闻弈宸性感的喉结解放了出来。
安渔莫名害羞,红晕爬上他的双颊,乖巧又迷人。
闻弈宸已顾不得许多,意识崩散,理智丧失。
安渔刚开始还挣扎,慢慢的就只剩下哭声和求饶声。
等到室内再次归于平静,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
此时,商务套房的娱乐室里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
安泽、安时夏、钱林,和安渔打电话叫来的医生。
闻弈宸腿不方便,但还是给安渔做了清理。好在床没有动,干净整洁,可以直接把人放在上面。
安顿好安渔,他又给自己洗了个澡,穿上浴袍扶着墙走出浴室,坐到床边给钱林打电话,让钱林带个新的轮椅过来。
钱林早已经通过监控查清楚给安渔小蛋糕的是吴姓男子,也通过施压知道吴姓男子在小蛋糕上喷的喷雾是迷情药。
所以身为资深助理,他早就预想到各种后果,新的轮椅自然也早就准备好了。
他试探性地问:“闻总,我们现在能够进来了吗?”
闻弈宸“嗯”了声,将电话掐断,扭头去看陷入沉睡的安渔。
白皙的脸上还有些潮红,眼睛哭得都快肿了,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脖子上密密麻麻布满红点,颇有些触目惊心。
但这其实已经算好了,在被子遮住看不见的地方,闻弈宸还知道肩头有牙印,手腕有红痕,每一样都是他们彼此相爱的证据。
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相爱,安泽和安时夏很有话说。
瞧见安渔这幅被欺负狠了的模样,他们心情复杂。
虽然很头疼这个弟弟,巴不得趁他失忆将他和闻弈宸送作堆。可真当这颗大白菜被猪拱了,他们又觉得拳头隐隐作痒了,好想揍这头猪怎么办?
安泽还好,毕竟是老大,更加沉着冷静些,只责备地说了句“这种事情还是要克制”便闭嘴了。
安时夏则是狠狠瞪着闻弈宸,但半晌没说出什么,只扭头让医生给安渔检查。
“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上点药。”毕竟是第一次呢,又这样凶狠,难免受伤。
不过这个“第一次”他是不敢说的。
闻弈宸没有半分心虚,他现在心里美得很,但在安泽和安时夏面前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医生给安渔检查了后,又给闻弈宸检查。
“怎么样?”钱林问。
医生回:“只是一般的迷情药,没有掺杂其他危害身体的成分,发泄出来就好了。”
“那就好。”钱林松了口气。
医生给安渔留了药,叮嘱两句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今日这种事在上流社会不算罕见,但也并不常见,涉及到隐私和恩怨,他不便久留卷入。
医生走后,安时夏才开口,“是谁做的?”
此时的她,眼里惯常的温柔不再,反而带了些凌厉。
这件事钱林最有发言权,“是吴扬,吴胜的侄子。”
吴胜是吴氏科技的现今掌权者。
“是他啊。”安时夏对此人有些印象,“纨绔花花公子一个,之前被小鱼儿揍过。”
“弈宸也揍过。”安泽在后面补充,说话的时候看着闻弈宸,“你俩夫夫混合双打人家,怪不得人家记仇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