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塌地陷,难道是出自自己的杰作?
钟荔婉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想着看一眼另一个当事人谢恹是作何反应。
可是当她抬头一看,正好看见谢恹似乎往着西南方向微微的点了下头。
是什么?
钟荔婉的眼神没追的过去,只是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中,似乎看见了西南方向一个黑影缩了回去。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不对劲,就感觉一阵天摇地动。
晃了好一会儿,忽然传来一声爆破。土地和毒虫被迸溅的四处都是,钟荔婉急忙扯过一旁官大人的袖子为自己挡了一下。
也没想到这宽袖居然还够用,一切结束后,钟荔婉看了眼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上倒是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她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妹妹,没事吧?”
“兄长?”钟荔婉惊讶的看着一边跳脚拍打自己身上毒虫和土壤一边抽空关心自己的钟荔知。
“兄长,抱歉,妹妹忘了你。”钟荔婉急忙过去帮钟荔知拍打掉他身上的毒虫和土壤。
“钟二小姐,你还应该感谢一下老夫吧。”后面是一位已然心如死灰的官大人,正毫无留恋的看着面前这对相亲相爱的钟家兄妹。
哦对对对,刚刚情急之下,本能的拿个东西过来遮掩了。
钟荔婉歉疚的看着那位官大人,忙过去赔礼:“抱歉抱歉,大人,我给您赔不是了。”
这边还在掰扯,就听见人群中有一道惊呼:“快看!那是什么?!”
钟荔婉抬头,才意识到什么是震撼。
头顶的天空已经是一片红色,但绝不是什么血染天空。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成千上万的红色丝线,如同纺织一般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天空。
在那些密密麻麻布满的红色丝线之间,像是一个个系上的小疙瘩,满是如同蚕蛹形状的小结。
细看之下,便能看见那红色蚕蛹冒着一个黑色的头,但也有一部分是白色。
而那之中,正是一个个被包裹着的人。
“那是,秦王妃?!”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钟荔婉看见红线最中央的大蚕蛹中,包裹着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
阖着眼,仿佛只是沉沉睡去了一样的安详。
但她的嘴唇没有血色,脸也凹陷了下去,很明显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更像是一个做成了标本的枯花。
“七殿下,七殿下也在这里!”
“还有凌大人!”
“凌家小姐和凌公子!”
蚕蛹中的人陆陆续续都被认出来了。
国师端详着这可怖的场景,沉一发声:“陛下,这阵法骇人可怖,是颇懂道法的人为之。丝线根据地脉就可以到想要杀害之人所在的位置,只要念动咒语,红色丝线便可入侵体内,直取人命脉。无声无息,难以察觉。”
里面的场景实在是太过骇人可怖,众人待了没一会儿,就立刻出来了。
“陛下!”人群中有一大臣,叩首言辞恳切道:“当年渊渡大乱,秦王妃随之来到渊渡九州。整个军营的所有将领亲王,重要人物全都在这座山庄中休养,不过一晚,山庄将近三百人全部消失不见。”
“这件事,是陛下心头之伤,是我明华心头之痛啊”
“臣恳请陛下,彻查当年秦王妃及一众将领的死。”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只能听见那老臣扣实的双手止不住颤抖的声音。
这是一块隐痛,是腐烂在王朝土壤下的一块腐根。
如今,被明晃晃的剜出来。
公之于众,回避不得。
皇帝还没等说什么,就见着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过来跪安:“禀告陛下,又在这院子附近发现了些许尸体。经过拷问附近的值守侍卫,是...是昨晚为了填补凌家废墟累死的苦工。”
“是谁召集的这些苦工?”
侍卫吞吐片刻:“是,是四殿下。”
“父皇!”谢铭安跪地认错的态度很快。
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谢铭安:“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谢铭安立刻伏低,言辞恳切:“父皇!昨晚凌家确实不知因何忽然坍塌崩线,儿臣是怕造成恐慌,更怕绕了父皇您今日的日程才想着命人填补,寻个时机便向父皇你禀报的。”
“儿臣自知错了,愿意领罚。”
“朕记得你自小天资不高,是不会术法的。可今早见你同那林中异兽搏斗,不过两三下就能取得奇珍,真是让朕开眼。”
忽然将话题岔到这儿来,谢铭安隐隐觉得不安。
“凌家院子的阵法,可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