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惠妃使了个眼色。两个候着的侍卫不顾三七二十一便进了帘子搜查,然而搜查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搜查到。
“回娘娘,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云轴慌了一瞬,她分明是今晚才放上去的。
钟荔婉根本没时间发现。
“娘娘!绝不可能!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既然是你亲眼看见的,那你就给本宫找出来!或者说,”惠妃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长甲:“你还有其他什么证据?”
云轴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今晚凌家人只给了她这一个玉佩,她有些无助的看了一眼凌淑,正想要说什么,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她一抬头,就看见那枚再熟悉不过的翠绿玉佩。然而,这枚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太医的腰间。
可是见着太医身后紧随着进来的侍女,她恍然明白了,又是砰砰砰的三个响头,以及这次,因为惶恐担忧而留下的两行眼泪:“娘娘!玉佩,玉佩在太医身上!是钟荔婉!她让人拿了玉佩换出去的!娘娘!”
钟荔婉立刻道:“娘娘!臣女没有,臣女和张太医绝无任何往来!还请娘娘明察!”
随即,刚刚进来的张太医也懵了一瞬,表情恰到好处,惶惑的看着惠妃道:“娘娘,老臣跟在您身边十余年,绝无可能私相授受。还请娘娘明察!”
惠妃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随即目光定在了钟荔婉身上。
张太医是她母家的人,和钟家没有半点干系。况且,如今这死了人的事,她若是在这儿定了钟荔婉的罪。日后无论查出来真相如何,都得是她和钟家结了梁子。
随即,她又想起了一旁跪着,默不作声的凌淑。她听说了凌家最近有意向左相投诚,可是用这种搬不上台面的下三滥招数,还真是叫人笑话。
“本宫还是那句话,”惠妃冷冷的睨了眼云轴:“你若是有确凿的证据就举荐,若是没有,就杀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所以,你到底还有没有证据?”
云轴已然慌神不能自已,她求助似的看向跪在前面的凌淑,还没等开口,就听见旁边一阵啜泣声。
再一转头,就看见钟荔婉已经跪坐在地,成了泪人:“云轴,我自认待你不错。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来害我?”
“云轴,可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你说出来,本小姐既往不咎,你我还是情同往日,如何?”
云轴有些被说动了。她素来清楚钟荔婉的,说好听了是菩萨心肠,说难听了那就是软包子。她从前也做过不少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是钟荔婉对她不是容忍,就是一再原谅。
而且,已钟荔婉的身份,她自然是能在惠妃面前求情,保下自己一命的。
“小姐....”云轴向着钟荔婉的方向看了看,似是下了狠心,立刻调转风向指着一旁的凌淑道:“是她!是她把玉佩给了我,要我诬陷小姐的。”
凌淑被指控,却没有慌张。
她甚至倍感荒唐的笑出声来:“钟二妹妹,你可真是教出了好奴才。墙头草,两边倒,刚刚吃里扒外倒打主子,现如今又来指摘我了?”
“娘娘,这婢女信口雌黄,满嘴胡言,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
云轴有些歇斯底里:“分明是你将玉佩给了我!你早就嫉恨我家小姐了!”
凌淑冷笑:“是么?空口无凭,云轴,你可要拿出证据来。”
云轴吞吞吐吐半天,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是一遍遍的对着钟荔婉重复:“小姐,小姐你相信我,我真是听了她的话。”
凌淑起身,对着惠妃行了一礼,道:“还请娘娘见谅。我刚失了三妹妹,一时慌不择路,听信了这奴婢的谗言。”
“今日的事全是个误会,”凌淑看向钟荔婉,眼中全是歉意:“是姐姐我蠢笨了。不过替妹妹摘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奴婢,也算是姐姐我赔不是了。”
“今日全是姐姐不对,还请妹妹大人大量,万不要和我计较。”
钟荔婉宽宏大量的对着凌淑笑了笑:“我知晓姐姐心急,想要帮三妹妹找到凶手。我自然不会怪罪姐姐,我也想着能帮姐姐早日抓到凶手。”
说完,就见着钟荔婉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长长的布条,递到了娘娘眼前:“我遇袭时,不小心砸在了画帘上,扯断了些画帘下来。如今醒了,才恍惚想起来,这画帘上面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但愿是我多虑了。只是事关三妹妹的死,我也想要为凌二姐姐出一份力。”
看清钟荔婉递出去的是什么,凌淑脸色霎变,没有了方才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