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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赐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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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砚仲自知武功不如旁人,又认人作师父,哪怕知道郇常陵有意捉弄他,可输了应该认罚。他们的矛盾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霍娴横在二人中间,心里不是滋味,她是阿宣的姐姐,又是二郎未过门的娘子。

她逮着费砚仲更衣的间隙,赶紧询问弟弟,“阿宣,你与二郎怎么结下梁子的,我知道你性子沉稳不会冒然与他……”

郇常陵认下错处,“是我主动去招惹他的,静奴,只是世子、”想到这里他还是觉得荒唐,“不知道你我之间的情分,以为我去找他理论是喜欢你,因此他警告起不许骚扰你。”

此话一出,霍娴愣在原地,忽然噗嗤一笑,“确实该打,你还打轻了。”

郇常陵未曾预料她会这样说,跟着笑起来。

费砚仲更衣回来,就看到两人并肩站在长廊下说话,从自己的视角看去都要贴在一块儿了;虽说他是翊王的手下败将,可是他才不怕呢,要是郇常陵敢欺负他的娘子,大不了再打一场!

他怒气冲冲走来,霍娴偏头见人大步走来,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你来啦,翊王殿下都与我说清楚了。”费砚仲呆住,这还是她第一次牵自己的手,刚刚涌上的怒气荡然无存,

“二郎,殿下是我儿时的好友,按年纪他唤我一声姐姐,只是如今身份不同这样唤我不合常理……”她静下性子解释,粉唇喋喋不休,偏偏人一句都未听。

郇常陵挑眉骂道:“真是个呆瓜。”说罢甩袖离去。

天色渐晚,夕阳懒懒垂天际,橙黄的光暖暖照在二人身上,他盯着心上人的眼睛,“娴儿,我好高兴。”费砚仲拉过心上人到在自己怀中,温热的掌心捧着她白润的脸蛋。

霍娴察觉双颊发烫,垂眸不敢再瞧他炙热的视线。

“娴儿,我爹娘打算下月来一趟上京,你想见见他们吗?”

郎有情妾有意,她心里也是盼望的,“伯父伯母来上京,作为晚辈应当拜见长辈。”

他眼中有疑,不等他开口,霍娴轻抬头回应道:“我知道,我愿意的。”

费砚仲喜不自胜,阖上双眼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娴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负你。”

“我知道,我相信你。”霍娴笑得那般天真烂漫,他沉在心上人的眸中。

三月阳春白雪,鲁国公府安排好日子便递了拜帖去镇北侯府。

霍遒收到帖子时,刚下早朝回府,元叔亲自奉上,“侯爷,这是鲁国公府的拜帖。”帖中细细写明过府为商议孩子们的婚事,他本想抱恙推脱,可是到底是天赐姻缘,推得了一时也推不了一世。

元叔领着人入正厅,好生招呼贵客坐下,“霍侯爷,在下费赟,今日过府便是商议孩子们的婚事。”

“费国公开门见山,我也不顾左右而言他,”霍遒长叹一口气,“静奴是霍家女,自小捧在我们夫妻二人手心长大,我与夫人并无过分的乞求,只愿费家能真心爱护我们的女儿,莫要让她受苦受难。”

费砚仲明白他的话,跪在地上,“费砚仲在此立誓,不论何时我都会待霍娴如初,生生世世将她捧在心尖,望霍伯父应允小儿的求亲。”

堂上主位上的两位长辈神色纠结,不知如何答复眼前的痴情人。

霍娴侯在屏风后,自然听清他的话,既立誓她也要表态。

小菊扶她绕出来,腰间的铃铛晃动,众人朝这边瞧来;霍娴一袭宝蓝色装扮,面若银盆白净,额间一点云钿,一双含情眸生的相当。她向厅中长辈请安,费砚仲一见她就按捺不住想凑近,可顾及在场人多怕她不高兴,规矩站起来待在哥哥的身边。

孟雪雁上下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模样俏丽,举止端庄,单看这些十分满意,“霍姑娘莫要行虚礼,我是二郎的母亲孟氏,百闻不如一见、果真似画中仙清新脱俗。”

“伯母谬赞了。”从小到大不少人夸霍娴生的好,她知道孟伯母此话不假,可想到此人是他的母亲,面上难免害羞,“伯母舟车劳顿,一路上辛苦了。”

女儿家说话就是暖心,孟雪雁握着她的手,心中又喜又悔;喜的是老天爷赐他们费家一个这么好的姑娘,悔的是自己年轻时为何不生个女儿傍身。

费砚仲直勾勾盯着霍娴,他从来没见过她打扮成这样,真好看!

“世子话发自肺腑,老夫就不推辞了,孩子们既然是两心相许,家里长辈也无异议,今日就将二人的婚期定下吧。”霍遒不再执着,放手应允了这段婚约。

“多谢霍伯父!”费砚仲生怕伯父反悔,急忙道谢。

曹湘瞧出他们的疲态,见机提议道:“婚事具体的事宜由我们侯爷与国公爷商议,妾身与费夫人就去后花园赏花吃茶,孩子们在府中玩耍如何?”

孟雪雁赞成她的想法,“听闻曹娘子做的一手好点心,不知道今日可有口福尝尝?”

果然传闻不假,国公夫人的确是个好相处的人,孩子嫁去应当不会受什么委屈,她主动挽上夫人的手臂,“好,难得受夫人青睐,我们去后花园尝点心!”

霍遒明白夫人的意思,有些话人多嘴杂恐难开口说清楚,私下能畅所欲言。

丫鬟们拥着夫人出厅,霍晏要姐姐陪她玩,费砚仲则要黏着自己的娘子,三个人推推搡搡也走了,偌大的厅堂只留下霍昱和费家大郎。

霍昱身为主家,理应照顾好客人,可他也不熟悉京城,实在想不出好玩的地方,好半晌才决定带人去自己常玩的地方散心,“费世子,我打算去围场骑马,不知您愿意同去吗?”

“昱少爷不必客气,二郎唤我一声大哥,你同小弟一样唤我吧。”费奕伯估摸时间,围场在城外,来回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赶回来用午膳来得及,便答应了他的邀约。

孩子们都是生性相当,相处起来甚快,很快就闹作一团。

“费国公,我们两家结亲,费家势必要卷入朝堂。”霍遒走在前头为国公爷带路。

书房安置在侯府的西北边,与主卧只相隔一片荷花池;当初陛下赐新府邸时,专门挑了这座气派的宅院与他,说是身居高位,今时不同往日了。

费赟四处观察府中的装潢,他目前还不清楚镇北侯对陛下的忠心,打趣敷衍道:“老夫来府之间就想明白了,到底是竖子闹出的荒唐事,我有错,再说了侯爷养出这么端庄的孩子,我们家怎么说也是占了好处。”

书房前栽种这大片的石绿竹,初春时节翠绿成片,霍遒听罢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国公爷还有心思玩笑,看来是我多虑了。”

费赟打算透露些东西于他,“朝中形势严峻,可无非就是陛下与梁相的争斗罢了;颜王的身子撑不久了,他一死长公主也不会再与陛下为敌。”

霍遒侧脸看向身后的男人,想不到鲁国公远离朝堂多年,局势如何能看得清楚,“费国公言之有理,子劲佩服。”

“侯爷说笑了,我不过局外人才能将形势看清。”他不想让旁人察觉自己太过清楚朝中大事,转移话题道:“如今,朝中多数为梁相的人,尤其是他的学生昌嵩,此人算是梁相的左膀右臂,这些想必侯爷早已打探清楚,不知侯爷可认识杨文建?”

霍遒低眉沉思半晌,脑海中猛然闪现一张脸,“国公爷说的可是郎中令杨文建,他刑部的人,听闻此人行事作风十分决断,上任时还处置了一桩大案。”

费赟点头,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打算,“杨文建是宛州人,老夫曾与他有过交情,他虽与昌嵩相识,可此人是忠君爱民的文臣,我们可先拉拢他。”

自从上次齐眉瑛的死,皇帝狠狠训斥了他们,如今做事只能畏手畏脚,私下打探朝中的事情也要经过陛下;国公爷自然看出人的犹豫,“不过咱们也不能贸然行动,此事还得禀报陛下,等他决断我们在做打算。”

“好,那等我禀明陛下,再告知国公爷。”霍遒拱手,认同道。

曹湘的手艺是这么多年在军营练出来的,从前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可是后来夫君请愿镇守云州,她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小菊端来点心摆下,“费夫人,您尝尝我们夫人做的点心。”

“曹娘子的手艺想必是极好的。”孟氏亲昵的唤眼前的妇人,捻起一块精致的点心品尝。

外头艳阳高照,主家留客用午膳,他们也并未推脱,双方都想再看看孩子们。

快要开席,仍不见霍昱和费奕伯出现,曹湘正欲安排人去寻,一小厮就跑回来传信二位公子不回来用膳了。

用过午膳,费赟执意回府,说是府中还有事等着处理,他们也不好再强留人,只有费砚仲满脸不情愿,舍不得离去。费砚仲骑着马走在安车前面,脸色难看得吓人,行人瞧见纷纷避让,不敢触了这些皇亲贵胄的霉头。

孟雪雁一上安车,就靠在夫君肩头小憩,偏偏心就是静不下来;今日见了儿媳,此人相貌端庄、家世青白,她对此女颇为满意,可是转念想到上京的局势,不免又担心起来。当年若不是她的身体不好,夫君为救人破了回京的先例,孩子们长大也不会陆续掺和到朝堂大事,“老爷,我这心里真的担心,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允许两个孩子回京的。”

费赟搂着娘子,轻声宽慰她,“二郎这孩子下定决心要娶霍娴,我们拦不住的,娘子莫要太过忧虑,夫君会护好你们的。”

“可是梁旭手段狠毒,他要是真的因此恨上我们家,对付两个孩子怎么办。”孩子就是娘的软肋,若到时真的走到那一步,她又如何抉择。

远离上京多年,娘子到底还是单纯了,费赟将探查的真相尽数告知娘子,“雪雁,费霍两家的姻缘便是太后亲手安排的;况且霍姑娘已然受到伤害,我们不能作践人家的孩子。”

晓得真相的孟雪雁心寒至极,低声啜泣道:“母后啊母后,您的心居然能如此偏袒。”

费赟紧闭双唇,不忍再说下去。

她不过是太后的义女,老人家的心终究是向着自己亲生儿子的,帝王当是天下心思最阴毒的人,“母后这是要将我们置于死地啊!只是苦了两个孩子卷入这场是非中,既如此,我们夫妇二人只能搬回上京将孩子们护在自己膝下。”太后想要牺牲她的孩子们来成就儿子的大好江山,绝对不可能。

“为夫正有此意,今日去侯府定下两个孩子的好事,在他们成婚前,我们夫妻便要进宫向陛下提起回京此事,陛下自然会赐国公府居住,再往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费赟道明心中的打算,他们夫妻定要同仇敌忾护住国公府的基业。

景和一十四年,鲁国公世子与棘阳县主喜结良缘。

皇帝大喜,赐世子府邸于二人完婚,备上厚礼为新人道喜。

“这红绣球绑在这里好看些,诶、仔细着些,这红灯笼挂上去……”元叔得了夫人的令,吩咐丫鬟小厮们装饰侯府,明日便是霍家的大喜之日,红绸金挂真是喜气洋洋,元叔心中感慨府上上一次这么热闹的喜事还是侯爷与夫人成亲,如今相隔整整二十年。

“好热闹啊,跟逛庙会一样。”霍晏一觉醒来,看到满院子的红色,开心的不得了。

元叔慈爱的看着二小姐,“等晏小姐成婚,也一样的热闹好看。”

成亲在即,霍娴乃是新娘子不可四处走动需安心待在闺房。

“叩叩。”霍遒敲响房门,“静奴,是姑父,明日你便要成亲了,我来看看你。”

她正欲打开房门请人进来,屋外的人出言制止,“不必开门,姑父来与你说说话就走。”

霍娴收回手,身子依靠在房门上,“静奴,明日一早费世子就带着花轿来迎娶你,你安心睡下,什么都别怕。”霍遒担心女儿紧张,只得说些俗话宽慰她。

姑父是武将出生,自她记事起,很少见到他与孩子们玩闹,都是姑母亲力亲为照顾着四个孩子;姑母身份不低,性子恬静又读过几年书,因此孩子们总爱亲近姑母。

霍娴听出此话隐约有担忧的心意,忍俊不禁道:“姑父,女儿虽嫁去鲁国公府,可永远是你们的孩子。”

今日一过,霍家从此失去一个孩子、失去一份欢乐,“你嫁为人妇,终归是不同的……静奴,若是在国公府受了委屈,要同家里人说。”

霍娴应下姑父的告诫,“儿知道的,姑父放心。”

“你歇着吧,校场还有事,姑父先去忙了。”他不再多言,心思沉重缓缓离去。

金鸡报鸣,长长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前往镇北侯府接亲,新郎官一袭团花纹红袍,头戴的陛下御赐的金冠,脚蹬玄色绣纹云头靴,胸前别着红绣球。

“多谢、多谢。”费砚仲稳坐马上拱手朝沿街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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