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原本看见季换弟的脸色就不好看，可看见季换弟手里拿两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就眉开眼笑了。

她笑着接过季换弟手里的钱，“哈哈哈换弟真懂事，知道疼弟弟了。”齐婉把钱拿在手里看了看，用胳膊去顶旁边的季胜德。

季胜德舔了舔嘴唇，“你先坐下，爸跟说个事，齐婉你先进去。”

齐婉看了季胜德一眼，拿着两百元走了。

“是这样的，爸知道你学习好，年年都考第一。可是，嘶，这女孩啊，上学没用你说是吧。嗯，爸爸那有个朋友的儿子，今年23了嗯，他正好有结婚的打算你明天跟他见见面。学校那就不要回去了，你每年的学费还那么贵，来回一趟还要坐车。县城又远，你说你这么来回折腾，爸爸看着怪心疼的。”季胜德叭叭的说了一大堆。

季换弟的心瞬间坠入谷底，双手揉搓着膝盖脸色发白，腿上陈旧被洗到掉色的校服被她搓到扭曲。季换弟张口：“爸，其实我的学费不贵，我上的是公立每年只要交几百块钱。还有我成绩好学费是全——”

“免”字没有说出口，就被强硬都声音打断。

“别说了！几百块钱不是钱啊？我跟你说你早晚要嫁人，你去看看同村的，跟你年龄差不多都生孩子了，你还上什么学。你弟弟明年就要上幼儿园了，再说了你一个女娃娃上那么多学能干什么？到最后还不是一样嫁人都是赔钱货，行了一会去睡觉吧，对了你弟弟今天过生日还剩了点蛋糕，在车上你去拿来吃点。”说完季胜德起身抬脚离开。

进了屋的季胜德跟齐婉说着什么，季换弟已经没法去听了，她现在浑身跟灌了水泥一样，重的很挤的她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身上消失了汗，再次溢出浸湿她的后背，吱呀一声齐婉从屋里出来，她穿着一身睡衣走到季换弟面前。

温柔的说：“换弟啊，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啊还是你爸爸朋友的儿子。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他们家就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你过去了就相当于他们家的女儿，他们家还比咱们家有钱。哎，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车上还有点蛋糕，阿姨去给你拿。”

齐婉把车上的蛋糕拿来放到季换弟的手上，最后她把屋里的灯给关里，季换弟就那么坐着。

今天的月亮特别好特别圆，月光找到季换弟那张营养不了的脸上，透明的泪水滴到手里的蛋糕上。

回到自己房间的季换弟，打开被塑料袋包着的蛋糕，天气炎热包在塑料袋里的蛋糕早就化了。

她用手指挖起一点奶油放进嘴里，奶油很快在嘴里化开很甜，这是她第一次吃蛋糕。

季换弟的屋里有一盏小灯，她望着那盏小小的灯，灯光很微弱。季换弟从简陋的床头柜里找出一个塑料盒子，里面是她妈妈去世之前给她留的钱。

因为这几年要上学钱所剩无几了，她拿起来数了数一共还剩891.5她把这些钱，装进背包里。

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化了的蛋糕，打开门从屋里出去，生锈的大红大门被锁了她没有钥匙，好像自从她妈死后家里的钥匙就被换了。

自此她不在有家里的钥匙，季换弟熟练的来到家里最低矮的墙，踩着下面堆积的木头爬出去。

从院子里跳到院子外面，墙体不是很高季换弟还是踉跄了一下。走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14年的地方。这个地方并不值得她有任何一丝留恋，或许她早就应该在她妈死后就立刻离开，可那个时候她还太小了一个人无法生存。可现在的她也很小，前路是怎么样的她无法判断，能不能活下去她也不知道。只是带着稀少几乎没有的行礼，一步一步坚定的离开这个出生就不欢迎自己的地方。季换弟呼出一口气把马上要留下来的眼泪憋回去，她没有家里往后就不能哭了，哭多了容易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