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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又在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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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瑾梦烧得昏昏沉沉。

北极圈的冬,对于长期居住在亚热带海滨城市的她而言,凛冽得远超想象。仅仅沾了一点点雪,第二天便起了咳,一躺下去就是一阵爆咳,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

也不知几时,体温就悄悄起来了。她强撑着找了药吃,体温却迟迟不肯下降,整个人好似被塞进了一个炽热的蒸笼里,哪哪都又热又痛的,只能硬捱,尤其是窗外总是一片黑忽忽的,意识模糊得连时间的流逝都难以分辨。

恍惚中,她感觉好像有人靠了过来,试着叫她,见她不答,干脆先给她换衣服。

干燥的、带着熟悉温度的手指,轻轻挑开她汗湿后紧贴在身上的睡衣扣子,又有温热的毛巾,一遍一遍擦拭过她黏腻的脖颈、肩膀、后背。

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她。

“妈妈。”她下意识地喃喃,毕竟只有她小时候的记忆,生病了,妈妈才会这般悉心照顾她。

“......把我当完爸又当妈,你可真是......好样的。”

是谁的声音?不像是妈妈的,但充满了安全感,她侧着耳朵,希望那人再多说几句。

吸饱冷汗的衣服从她身上剥离,冷空气激得她禁不住发寒颤栗,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蜷缩。

“唔......冷。”她难受地哼了一声,眼皮又酸又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只能感觉到那人轻手轻脚为她换了干净衣服,又细心帮她把头发从衣领中掏了出来。

熟悉的雪松香混着一点淡淡的中药味,在那人动作间若有若无,钻进她的鼻腔。

“该,谁让你跑到这么冷的地方来?”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声音,的确不是妈妈。她烧得愈发糊涂了,下意识地伸手,汗涔涔的指尖触碰到那人的脸庞,试图凭借手感去分别他究竟是谁。

雕塑般鲜明高挺的五官,软软的唇,是他!她心脏砰砰乱跳,而且是有温度的他。

倘若这是发烧时做的一场梦,那无疑是场美梦。

“你......” 她咽喉肿胀,吞口水都疼,何况是说话,指尖慢慢的、轻轻的描摹着脑海中想念过一千遍的眉眼,慢慢地说,“你怎么,想起到我梦里来了?”

戒断期是会产生幻觉的吧?

“还是说......我又喝醉了?”

钱洛岱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在梦里想过他?喝醉也想过他?

他垂眸看向她烧得通红的脸,高挺的鼻梁在眼周投下一小片阴影,目光藏在这边阴影里,又深沉又贪婪。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脸上摘走她的手指,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手背、手心、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细致又温柔。

哼,想又怎样,还不是一声不吭抛夫跑了?

“盖好被子乖乖睡觉,小心又着凉。” 他强硬地把她的手塞回软被,触到一手滚烫,忍不住放低声音哄她。

着凉,是了,就在前天,她只不过淋了一丝丝雪,就开始咳嗽,高热,想家。

蔡瑾梦迷迷糊糊地颠三倒四地想,听出他话音里的不虞,不肯闭牢眼睛去睡,这个梦好真实啊,连他生气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展现得跟现实中一模一样。

她烧得难受,如同回到小时候,本能地哼唧撒娇,额头抵在他的腹肌上,又把手从被子里掏了出来,环住他的腰,小小声的:“钱洛岱......我好冷......”

“好冷?好冷还把手捞出来玩?”钱洛岱僵了一瞬,紧紧攥住她往下探的手,将其从自己裤子里抽离,重重吸了口气,全靠理智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打包裹进被子里,阻止她在病中胡闹,“都生病了,还不安分?”说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又烧起来了。” 他皱着眉,转头问站在门口装瞎扮聋的白叔,“医生还有多久能到?”

白叔蹑手蹑脚退出房间,打了个电话,回来后无奈摇摇头:“雪太大,医生说没那么快。”

钱洛岱紧了紧下颌骨,早就知道国外医生效率不高,满心懊恼没从国内带个把医生护士过来,“直升机也没有起飞条件去接他吗?”

白叔再次摇头:“太危险了。”

蔡瑾梦听见对话,努力睁开眼,朦胧亮光中,看到钱洛岱坐在她床边,正低头拧着一条新毛巾。

“你......没走?” 她嗓音干涩沙哑,轻得几乎听不见。

钱洛岱看她,目光沉静如水:“嗯。”

蔡瑾梦愣了好几秒,这个梦持续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居然还有后续情节?那她很难忍住想干点别的,于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钱洛岱眼疾手快,按回被子里。

“别动!” 他说,“能不能老实点,你还在发烧。”

“你怎么还在我梦里?!” 她诧异得声音都提高了,又因喉咙牵扯上颚干疼,呛咳起来,“咳咳咳。”

白叔将将晾好中药,赶紧递给钱洛岱,示意钱洛岱赶紧喂给她。

钱洛岱心疼地扶着她靠在自己胸前,大手手心托着她下巴,哄着她:“喝一口,能舒服些。”

她乖乖听话慢慢饮了一两口。

“唔,好苦~”蔡瑾梦脸皱成小苦瓜,烧得发红的舌头吐出来一小截。

钱洛岱看着,才发现自己如此禽兽,只觉得一阵眼热。

“我再去想想办法。”白叔贴心地替他们俩关上门。

饶是钱洛岱小心翼翼的举着杯子护着下巴,蔡瑾梦也咽不下去,洒了好大一滩中药汁在她刚换上的衣服前襟。

熟能生巧了,钱洛岱又要给她再换。

哪怕是在梦里,蔡瑾梦也很坚持,不再沉迷男色,拽紧胸前衣襟,像只警觉又恹恹地小奶豹:“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

钱洛岱手才伸到一半,在空中尴尬地搓了搓空气,又收回去,神色平静中翻涌着什么怒涛狂波:“不用麻烦我?那你想麻烦谁?”

明明是她在游记里说想回家,他才巴心巴肺立马申请了航线赶来的。明明她甫一见他,还撒着娇动手动脚的。

现在赶着跟他划清界限?

“麻烦王一王,还是那个看你游记的人?”

游记,蔡瑾梦瞪大酸涩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有写游记?!”

钱洛岱闭上了嘴,开始喘粗气。

蔡瑾梦盯着他看了几秒,抱着头想了好久,“是赵......” 她轻声向他确认,“对不对?”

连赵旺旺的名字都不敢提,她生病了,他都来伺候她了,她还非得聊这个吗?钱洛岱头别到一边去,实在不想跟病人多计较。

“你是不是傻啊?他肯定以此为借口,从你这里拿了不少好处吧?”蔡瑾梦气得忍不住捶了一拳钱洛岱。

啊,她是关心自己啊?钱洛岱又转回头,还是多计较一下吧,一想到她是为自己愤愤不平,他心花怒放,气都喘匀了。

钱洛岱,你好不值钱。

这一拳力道轻飘飘的,还不及她以前的十分之一功力。钱洛岱鼻子发酸,好像蔡瑾梦跟他在一起后,每次生病,都没这次虚弱。

他忍不住自责,不该放任她独自一个人在这种美食荒漠吃苦受罪的。

“我是傻,傻到忍了成个月,你生病才敢来看你照顾你。”钱洛岱咬着牙,把她紧紧箍进怀里,“从一开始我就该把你抓回去,关进地下室,一辈子你都别想再跑!”

蔡瑾梦怔住,拿出她往日对钱洛岱的肆无忌惮,往他身上靠了靠,扯起笑,“别了吧,囚禁PLAY不好玩。”

钱洛岱看着她有气无力,要抬抬不起的唇角,目光深沉,真的很想表现出自己边台的一面,贪婪执拗,把这个月的思念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蔡瑾梦,” 他捏着她的唇角,叫她的名字,“为什么选择不告而别,一个人跑到瑞典来?”

不是她的梦么?怎么他会问出这个让她难以启齿的问题?蔡瑾梦心跳突突加快,不知是高烧还是心虚的缘由,总之心里惶惶的。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诡辩,痒意就从喉咙里袭来,憋不住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钱洛岱看她咳得人打挺惊天动地,脸色都变了,哪里还顾得上她计较那么多,立刻扶住她,轻轻拍着顺着她的背。

“别说话了。” 他眉头紧锁,“先好好休息。”

蔡瑾梦熬过这阵咳嗽,“呃”地一声,无力倒回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眼眶发热。

她闭上眼缓过这阵热,泪水退回去,高热让她怎么都不舒服,来回在他怀里挪动自己。

“别乱蹭。”

好不容易在他怀里找到个舒适的姿势,她小声喊他:“钱洛岱......”

“嗯?”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就好了,“我好像......我应该是,真的戒酒成功了。”

钱洛岱沉默了几秒,还惦记这事呢?他的老婆意志力真是强悍,执行力真是惊人,多少人一辈子都戒不掉的酒,她短短一段时间就能做到。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那么成功的人,为什么还没成功入睡?”

意识到蔡瑾梦又到捣腾自己仰头回答他,尤其是还在乱蹭,他额角起炸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想要她的嘴巴暂时不用来说话,就只能用来干点别的。

“唔~”蔡瑾梦一下子瞪大了眼,随即又缓缓合上。美梦真好。

她的口腔里火热,舌头呆呆的,只知道跟随钱洛岱的逗弄追上去,原本胀痛的喉咙都被钱洛岱有力的舌尖一一抚慰,好像......好像一剂良药,真的没那么疼了,她昏昏沉沉又羞涩的想着。

直到这个吻结束,她脱力睡去,钱洛岱都还抱着她。毕竟只要他一有松开她的举动,她就会不老实的皱眉哼唧,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其实对于钱洛岱来说,她戒不戒真的无所谓,不喝酒时,可爱俏皮,喝了酒,也可爱迷人。

就如同他喜欢奶崽子雪豹,它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所谓?重要的是,它凶凶的对他呲牙,甚至会偶尔咬他一口,他仍觉它可爱至极,想要触摸它,把它圈起来,揉进怀里,亲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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