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你楼上的那些东西怎么样?”
“消防员跟我说有一部分被损毁,但那么严重。你过会儿回去睡会吧,我的房还没退。”吴卉看到姜满绿满眼的红血丝。
“好。”
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房东才姗姗来迟,比约好的时间将近迟到了半个小时。
六十多岁左右的老头,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进来后一屁股坐在姜满绿的对面。
“没给我点杯吗?外面冻死了。”
姜满绿叫来了服务员,又点了杯热茶。
“我记得你不是在修车行干的吗?怎么也过来了?”房东竟然还能认出吴卉是哪边的员工。
吴卉没说话。
“就是正常谈事,何必还有带个人过来壮胆呢。”
“凑巧,你好,我是姜满绿,是你的租客之一。”姜满绿主动自我介绍。
“就你过来了啊,你的那两个朋友呢?我记得是两个小伙儿。”
“有点事儿,都在医院。”
“这样啊,人没啥问题吧?有个小伙子的电话我一直都没打通。”
他说的是李昊。
“没大碍。”
“那就行,聊聊房子的事儿吧,我从做完到现在可是接了楼上不少业主的电话,都是跟我要赔偿的。”
姜满绿点点头表示明白,“您看我们出多少?”
房东咧开一口黄牙:“这不就全部吗,没什么好算的。”
“全部?”吴卉不禁拔高了音量。
“不关你家老板事啊。”房东快要掉光的眉毛一耸一耸的,有些滑稽。
“为什么是全部?”
“我看你们是学生啊,所以给你们的房租一直都是很便宜的,哪知道你们竟然还能把我的房子给烧了。”
之前都是李昊他们去同房东交接,这也是姜满绿第一次与房东打照面,才发现房东并不是个好打交道的。
“就是我这房子之前租了几十年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怎么到你们手上没两年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火源点就是在你们的工作室,那是人家119还有警察查出来的,不是我冤枉你们啊。”
“这并不是我们的原因,消防那边说了,有电路老化的一部分原因导致的。”姜满绿辩驳。“就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像你说的那样,之前也租出去几十年了。”
“哎哟,你的意思那就是我的问题咯,我就不该把房子租给你们,现在你们给我搞成这样难不成就算了?是不是不想赔钱啊?”
气势上,姜满绿她们就矮了房东一大截。
“就是你们的操作问题,别当我不知道,你们那房间放了不少台电脑,又是冰箱又是打印机还有空调,那功率大的哦,不止这个,还有堆了那么多纸,好嘛,这火一烧起来,这些不全都是燃料?
那怎么旁边那个都有汽油的修车行没烧起来,反倒是你们那里有情况,主要原因肯定是在你们身上。”
他就是吃准来的是姜满绿和吴卉两个小姑娘好拿捏,“反正你们是负全责。”
姜满绿差点被气笑了,就是让他们去当这个冤大头,“不可能。我们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全责。”
“我听说火起来的时候,你们人都在外面,没拔插头,这问题不还是因为你们?”
两边对峙,谁都不肯退一步。
就在僵持阶段,中午的茶馆又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裹着纱布的一只手拎着印着医院标识的塑料袋,不难看出里面装的都是药品,另一只手从旁边桌子抽出一把椅子,放到姜满绿边上,随后,坐下来。
“房子我也租了一部分,我那也被烧了,我那边不要算算吗?”
“席老板怎么也过来了?”
“修车行关着呢,闲的,来看看这事到底怎么处理。”
“我知道你们这修车行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对席冬易好言好语,全然不见之前的咄咄逼人。
“嗯,所以房东你是打算怎么办?”
“她们赔全部天经地义。”房东想不通了,这事又不关他席冬易什么事,干嘛要过来掺这趟浑水呢。
“账恐怕不是这么算的吧。这事儿还是找律师问问。看法院那边怎么判。”
上来就搬出什么发条,房东看出席冬易就没想好好谈,“行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行,那这事就这么办。”
“你们要是不赔钱,你们找律师,应该是我找吧,你们就等着被告吧!受律师函吧。”
房东骂了一句,起身走人。
和房东不欢而散的事儿姜满绿没先告诉岑澄。
她们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面面相觑。
“房东人不怎么样。”席冬易跟他打了两三年的交道,自然要比姜满绿清楚对方的人品,“只是唬你。”
“对。我不该请他喝这杯茶的。”姜满绿讲了个冷笑话,苦中作乐。
又扭头看了眼马路对面。
当地的新闻报道了火灾,大概率因为无人死亡的缘故并没有被大肆报道。
这场火灾仅仅过去一夜,便就揭过去。
没人会知道被焚烧殆尽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