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夸赞,我不由得想笑,当然是好诗,不是好诗,也不会背下来。
“我不喜欢杏花,不过是看到樱花,突然想起来之前踏春看杏花的经历。”我解释道,“我没有很喜欢的花。”意识到我拒绝地有些果断,我又补充说明。
我有喜欢的花,卡萨布兰卡。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宋思衡带我去了云南,在洱海边,铺满了卡萨布兰卡花束。
至今我也算是明白了,爱情是爱情,利益是利益,而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也是万人追捧的。
“没有喜欢的花?我还以为,女孩子家都会有一种喜欢的花,毕竟,你们就像花儿一样。”
我不想再接他这番毫无营养的话,他毕竟是在封建制度下长大的,我们能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已属不易,其余的,我强求不来。
我虽没说话,但却在心里默默回答:“女孩子不是花,花是会凋零的,可独属于女孩子的美好是永恒的。”
他没再说话,我们就这样并肩在樱花树下走着,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听风吹林间,喜鹊报春。
我回到寝殿刚刚坐定,云舒就跑来,在我身边打量着,我疑惑道:“怎么了?衣服穿错了?”
云舒摇摇头,“没。只是,陛下怎么没跟娘娘一道回来,娘娘该留陛下的。”
我失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陛下政务繁忙,怎么有那个闲时间一天到晚陪着我。”
我起身弹了下她的脑门,“好了,别想其他的了,更衣,睡觉。”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闲来无事我去到了后殿,樱花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顾若辞”,只一个背影,我提起裙摆就追上去。在樱花园尽头,“顾若辞”停了下来,那里被重重樱花树遮挡,若不走近,根本看不出有谁在这里。
“顾若辞?”我对着背影喊道,带着几分不确定。
“是我。我该叫你什么呢?”她转过身,朝我莞尔一笑,“算了。倒也不是很重要。”
她自问自答,我则是一脸不解,她出现在这里,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专程来见我。我没说话,示意她继续。
“我不知道南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果你想好好活下去,相信苏景之,他不会害你,而且宋思衡,假的那个,也不会害你,我目前没查出来南域和宋思衡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把你嫁过来。”她走过来拥住我,靠在我耳边说道:“让你承担这一切是我也是命运的错误,你多保重,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小心相府,千万小心。”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飞出宫墙外了。
轻功,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等回过神来,我才开始细细品味她的话。
相府?对,就是相府,身份出错后,她完全可以凭借她所拥有的记忆与习惯重新回到相府,可她没有,却是和宁王一起躲了三年。
三年,我在相府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得到丞相赏识,我没有自己的情报线,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完全信任的枕边人,没有可以护我周全的暗卫,什么都没有!
是我过于天真了,三年,我真只当这是个梦,作为一个现代人,生活在古代,拥有着孤儿最想要的来自父亲的欣赏,然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我有些站不住,腿发软,身体往后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景之应是刚下早朝换了身衣服来的,他关切地问道。
我转头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他将我扶到一旁的石凳上休息,没有说话。
待精神好些,我才开口问道:“陛下担心吗?臣妾这样愚笨的人怕是会拖您的后腿了。”
“方才怎么了,‘顾若辞’跟你说了什么,我赶到时,你这样伤神。”苏景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头看着满园的樱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