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语不再去表演面上的温和,嫌弃的神情动作任谁也能看出魏琳语对王玥楠的厌恶,在旁人眼中,就是王玥楠死皮赖脸的跟在魏琳语身后。
几日下来,王玥楠遭受无数的白眼,连同一直强调平等待人的班主任也开始对她避之不及。王玥楠强硬着扯了扯嘴角,看着坐在位子上对自己爱搭不理的魏琳语,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个人,没有再去纠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见王玥楠离开,魏琳语的同桌赶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消毒水四处喷了喷,刺鼻的酒精味道让魏琳语皱起眉头。
同桌小心翼翼地对魏琳语说道:“琳语,早就说让你不要那么心善了,你看现在,她缠上你了吧。”
知道一切的魏琳语听着同桌的话,抿唇不语,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魏琳语管不得旁对对王玥楠怎样的造谣,只要她不说,这一切都会变成一个秘密腐烂于地下。
蒋芯冉无视全班的目光,坐在王玥楠身旁。
“你不怕别人说你吗?”
蒋芯冉勾唇一笑,提醒她:“以前我们是两类人,可现在,我们是一类人。”
王玥楠的笑容僵在脸上,生硬的问:“谁规定的?”
“你。”蒋芯冉伸出食指指了指问出这个问题的王玥楠,语气淡淡,“还有……他们。”又在空中画了个圈,指定了全班人。
没有规定者,可全是遵守者,日复一日的遵守着这不成文的规定。蒋芯冉眼神轻蔑看着此刻王玥楠一副痛恨的样子,撑着下巴微微侧头,嗤笑一声,明明以前,她也是遵守着那不成文规则的其中一员。
晚自习结束后,魏琳语毫无预兆的走上讲台,高兴地向大家宣布:“这次放假正好是我生日,大家都去我家玩啊,不用带礼物的,我们大家在一起疯一整天啊!正好好好休息!”
“好啊!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魏琳语也邀请了王玥楠。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默了声,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会不会有事啊?琳语?”
一人上前扯了扯魏琳语的衣袖,担心道。
魏琳语打包票的向他们说:“大家放心!我向大家保证肯定没事。”
见魏琳语如此的笃定,但还有些人不太情愿,魏琳语又高声道:“大家放心好了,会分开的,一切都有保障!”见魏琳语如此说了,大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纷纷散去。
正如魏琳语所说的,她确实没有让大家过多的担心。在魏琳语盛大的生日宴会上,根本没有看见王玥楠的身影。
蒋芯冉游走在人群当中,辉煌的礼堂布置让蒋芯冉感到眩晕。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魏琳语的声音:“同学们,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吧!在这里,尽情享受,没有人可以制约你!”她站在高处,衣着华丽,像位从皇宫中偷跑出来的公主,而她的身边则站着萎靡不振的王玥楠,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
周身响起激情高亢的音乐,所有人跟随着音乐,摇摆着身躯,高高举起酒瓶,折射着头顶刺眼的水晶吊灯,周围的华丽激情勾引着每个人内心所压抑的野兽,慢慢的释放,慢慢的唤醒,到最后的一发不可收拾。动作愈发的大胆,理智土崩瓦解,不少人开始酒精上头,脸色涨红。在这一方牢笼中,没有规则,没有秩序,没有条条框框去约束,场面一度混乱。
不知何时,王玥楠竟被人团团围住,困在中心,这些人如同饿狼扑食,纷纷开始撕咬王玥楠。
王玥楠满脸惊恐,下意识伸手去抓离她最近的魏琳语的衣服,却落空,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群卷走,无能为力。王玥楠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站在高处的魏琳语,双目是怨恨,是不甘,是恐惧,这就是她所说的保证,所说的最好的方法。
在王玥楠的注视下,魏琳语红唇轻启:“你自找的。”
王玥楠崩溃了。
耳边嗡鸣声不断,夹杂着嘲弄声音,身体颤抖让王玥楠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宴会开始前,魏琳语单独找到落单的王玥楠,拉她走进一间屋子,里面聚了五六个男女,其中便有宋涛韦和慧琳雨,其余人,王玥楠一概不知。
预感不妙色王玥楠转身便要离开,却被魏琳语拦住,一把将她的手机摔碎。
魏琳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玥楠,好心开口:“玥楠,你不是问我宋涛韦有没有得病吗,我不方便直说,还是你问吧。”
一屋子人全在看笑话般看着王玥楠。王玥楠紧张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从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的王玥楠清楚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她颤抖着,哆嗦着要逃离,却被慧琳雨一把薅住头发,用力一扯,几缕发丝被硬生生扯掉。
“呵,王玥楠,你逃什么?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要去报警呢。”慧琳雨故意说着。
王玥楠向慧琳雨身后看了一眼,仅是一眼,王玥楠便清楚的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寸步难行。
一句话让王玥楠失魂。魏琳语见目的达成,准备结束今晚的王玥楠。她动作轻柔的牵着王玥楠的手,牵引着她,故意将她领到聚会中央,供大家观赏,像动物园光腚的猴子,引得游客哈哈大笑。
“王玥楠!你真该死啊!”一道声音穿透烦嚣的人声,清楚的传入王玥楠的耳朵。王玥楠猛然起身摇头否决,那人还在继续:“你活着干什么!明知自己有病还要传染人!你怎么这么有心计啊!”众人呼应,强烈谴责。
那人明显喝醉了,但所有人都喝醉了。
一个人影冲破众人的围堵,直冲冲的跑向王玥楠。人群不明所以,思绪牵动,纷纷迈开步子,如同破城大军将王玥楠推倒。
谁也没有注意何时碎了玻璃,满地的玻璃碎片,尖锐的玻璃渣刺入皮肤,渗出鲜血,没有人看,随手抓住什么东西便统统扔向王玥楠。
满地的脏乱,满手的污垢,红色饮料融入血迹,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的血了,直到王玥楠倒地不起才堪堪停手。
霎那间,所有人理智回笼,看着倒地不起的王玥楠,没有一个人离去,手中还紧紧攥着准备扔向王玥楠的物品,像木桩一样牢牢钉死在地里。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他们深呼吸着,努力平复不让自己疯癫。说到底,都是十七八的少年少女,热血癫狂没了理智是常事,常常意气用事造成不可挽救局面,每每说起,都无人在意,却都不想引火上身。可谁也想不到,这次竟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无人敢上前一探究竟。
倒在地上的王玥楠像是一个被人扔掉的破布娃娃,浑身狼狈破败,没了生气。
处于事外的魏琳语轻松挤进人群,看清眼前的场景,顿时惊呼出声:“你们干了什么!?”面对魏琳语的质问,所有人闭口不语。他们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
“大家不要急,我先让人将王玥楠送往医院。”魏琳语反应快速,动作迅速,赶紧打电话叫人。周围还是安静一片,所有人都不想王玥楠死,却所有人不都想趟这趟浑水。
室外零下的温度让蒋芯冉不断的打着寒颤,谭洋发消息让她来这里等着,可总不见谭洋的身影。
不多时,紧闭的大门打开,屋内灯光顷刻洒出,屋里热气滚滚,却安静的出奇。蒋芯冉藏于草丛后,看见了谭洋的身影,就他一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蒋芯冉看到谭洋给自己的眼神,心领神会。
站在外面的蒋芯冉抬眼,看见了站在高处一直注视这里的魏琳语,好在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借着掩护,蒋芯冉跟着谭洋跳上了魏琳语叫来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