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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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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末尾是刺眼的日出。

方北扯下眼罩坐起,按揉着跳突作痛的太阳穴缓解宿醉——长途航班没有酒就如同无爱的婚姻般令人窒息,好在自己一向擅长逃脱禁锢——当然,除了身边这个。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空姐按熄服务令,蹲身询问,微笑标准得像个机器人。

“黑咖,三明治,谢谢。”

“好的,马上来,先生。”空姐正要起身离开,又听方北开口。

“再来一杯橙汁,一个可颂。”

“好的,先生。”

方北转头,熟睡中的简云眉头依然皱得很紧。他很瘦,所以愈发显得五官清疏,轻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无框眼镜永远干净如新,一如他本人。

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是一张会让自己心动的脸。

方北打开手机连上机舱Wi-Fi,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跳出——他睡前在朋友圈发了拉斯维加斯的行程,旧情人们达成无言默契,丝毫没有提及婚礼、蜜月等话,纷纷约局。

方北划拉几下,找了几个曾经还算对胃口的情人,发送了酒店地址。

餐送上来,方北点头致谢,端起黑咖啡浅呷一口,冰冷的苦涩带来一丝清明。

身边的人忽然惊动,方北下意识转头,看到简云攥紧毛毯的手。

他又做噩梦了。

梦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最近总会做同一个梦。梦里,他孤身一人在悬崖峭壁上逡巡前行,耳畔海潮声浪模糊,尖锐的岩石将他赤裸的脚掌割得血肉模糊,但他却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因为他知道方北就在前方,只有不停地跑才能不被他彻底甩掉。一脚踩空从悬崖边跌落的失重感让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早已湿透背脊。

简云慢慢坐起身来,看到方北将遮光板拉下。面前的可颂还冒着热气,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早餐搭配,可是却恍如隔世。

方北又开始摆弄手机。简云扫过他尚未按下去的手机屏幕,暧昧露骨的字眼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进眼底。他拿起橙汁,连喝了好几口,不动声色地摸进西装口袋,药瓶安然无恙地躺在口袋角落。

简云垂眸,收紧了手指,又松开。

飞机平缓降落,经济舱传来年轻人的欢呼和掌声。方北接过简云手里的提包,二人沉默着并肩走出机场,直到上了出租车都没有说一句话。

不是愿意沉默,而是隔阂太多,无话可说。

方北解开花衬衫的扣子,降下车窗,任沙漠干燥的热风吹进领口。

手机铃声恰如其分地响起,方北接听,点开免提,声音懒散:“你到了?”

对面传来的男声热烈而放肆:“是啊,刚洗完澡就看到你航班落地,衣服都来不及穿,裹了件浴袍就出门了。”

方北闷笑两声,余光里瞥到简云苍白的脸色:“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

“怎么可能呀,方大少爷大驾光临,阿生和Rex肯定得来呀……哎,我看见他们了!这里!我去,你们两个怎么穿得比我还……”

方北的笑意攀上眉梢:“打住,我不想知道,给我留点惊喜。”

“还惊喜……都是老相识了,你哪儿没看过?”电话那端的语气暧昧得刻意,简云深吸了一气,又听那边说,“嫂子要不要一起啊?”

方北冷笑了一声:“算了吧,他保守成那样,NTR都够呛,还一起。先这样吧,见面聊。”

方北终于挂了电话,转头盯住简云似乎在颤抖的侧脸:“怎么,不舒服?”

简云笑得勉强:“没事,有点晕车。”

方北笑了一声,没再回话。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薄荷鼻吸棒递过去。

简云接过,深深嗅吸了几下,红了眼眶。

酒店位于城市中心,套房在顶层。方北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览脚下高楼林立。他点燃一支烟,摘下墨镜,暴露出疲惫神色。

这些天来,他对简云十分恶劣。并非生性如此,只是看到他痛苦忍受仍然心有快意。目的也很简单——逼他离婚。他曾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忍受太久。

简云习惯性地跟在方北身后,叫了前台的送餐服务,温声开口:“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也累了。先洗个澡解解乏,吃点东西垫一垫。”

酒店效率很高,牛排套餐很快送上楼来。方北看着简云微笑着熟练地道谢、给小费,恍惚间看到一同赴美留学时他的影子。

牛排油腻,让宿醉的方北皱紧眉头。他从一旁的碗里扎了一块哈密瓜扔进嘴里:“酒呢?”

简云深知方北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劝道:“1990年的康帝还在酒窖里存着,不过你确定喝了酒还有力气接待你的小情人们么?”

“这还不劳你操心。”方北坐下,又点了根烟,望着简云在茶水台边的背影。

简云从杯架上拎出一只高脚杯,侧身制造视觉死角,将口袋中的药瓶拿出来。余光中的方北忙着在微信上和情人们发语音给他们安顿酒店,没顾得上看他。

简云的手有点颤抖,将药瓶里的粉末倒进高脚杯中后赶忙收起药瓶,又切了两片柠檬放进水里。他转身递给方北,微笑如常,藏下眼底的炽热:“柠檬水,醒酒清神。”

这不是毒药,是能让方北无法主动提出离婚的后悔药。简云看得很清楚,这一路上方北的讥讽和嘲弄不过是他想要离婚的手段。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北的责任和担当。一旦真的和自己发生关系,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再不会主动提出“离婚”两个字。

方北接过柠檬水一饮而尽,这味道再熟悉不过——方北是从小到大都是校篮球队员,每次打比赛或者练习,简云都会为他准备一杯柠檬水。

其实若是顺其自然,他也未必不会喜欢上简云。只是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事就这样被冠上了家族联姻的帽子,让他每一次看到简云时都会想起自己是如何因为对奢靡生活的不舍而妥协。

也许比起简云,他更看不起的是自己。

方北躺到床上,刚想闭目养神,手机又响了起来。方北照例免提接听,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们已经入住了,3902,你什么时候下来?”

“急什么。”方北声音懒散,正要继续开口,忽然觉得眼前的酒店似乎在模糊重叠。他努力睁眼想看清一些,视线却更加模糊。

燥热从内而外急速扩散,他支撑起身踉跄来到一人身边,意识开始混乱。时间流逝快慢难辨,只看到眼前的人长着熟悉的脸。方北拽起他的衣领来仔细端详半天却无法辨认,然而理智已经全面失守,他的声音被灼烧得沙哑:“见我还穿着衣服?装什么纯。”

简云默不作声地目睹了方北的一系列变化,他走到床边跪下,手指描摹过他的脸侧——他似乎没有变过,还是那个篮球场上奔袭的少年。

颈间的力道大得无法抗拒,简云顺从地解开衣扣。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疼痛和快意,将仅存的一丝愧疚淹没。他对方北的占有欲已经让自己从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类变成无所不用其极的野兽。

这几年,简云近乎变态地跟踪了方北的一切行程,他出入的会馆,他放纵的视频,他都存在了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在无数个深夜反复观看。

他知道方北最隐秘的喜好,知道怎么能让他尽兴,让他上瘾。

简云闭上眼睛,彻底沉溺在这是第一次、同样也许是最后一次的疯狂。

……

彻底的昏暗。

方北醒来,周身一片混沌。落地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流金闪烁的拉斯维加斯也才刚刚苏醒。

他撑身坐起,头痛欲裂,转头看到蜷缩在地板上的简云。

方北忍耐着拉扯太阳穴的剧痛,下床把简云半抱半拽地弄回床上,摸过床头的烟盒磕出一根烟来叼在嘴边点燃。

思维随烟气入肺而逐渐清醒,脑海中分裂的碎片逐渐串联,记忆中的脸渐渐清晰映出简云的模样。

方北猛然转头,盯紧身边皱眉深睡的人——自己……?!

方北瞬间攥紧拳头,将手中香烟捏得粉碎。方才的疑惑瞬间被升腾的怒火代替——自己不至于如此失控,刚刚的反应出了药物别无可能,到底是什么时候……脑海里飞速闪过简云递来柠檬水的修长手指。

方北咬紧牙关冷笑出声。

很好,简云。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简云微微睁开了眼。他对上方北冰冷的目光,艰难地撑起酸痛的身体,哑着嗓子开口:“方北……抱歉,但我不后悔算计了你。”

方北怒极,伸手掐住他的脖颈捏紧,将他狠狠抵在床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太疼了,身上如同被卡车碾过般,没有一处不疼。简云抬起手来,指了指吊灯上闪烁的红点。方北顺他视线看去——监控。

方北怔愣,迅速理解了一切。

他习惯了当撒手掌柜,所以从收拾行李到订酒店都是简云一手安排,给了他太多可乘之机。这样的视频若是旁人所录,尚可用钱解决。可如果对方是他……他不敢想象,方氏集团的股价会跌到什么地步。

趁此一刻,简云摆脱了方北的钳制。他呛咳几声,低声报出自己的条件:“第一,不离婚;第二,不要再去碰别人。除此之外,我都听你的。”

方北只觉得窒息至极。

步步为营。

他早该知道,面前的男人早已不再是在篮球场边安静等待的青涩少年。若非自己身在局中,恐怕早已为这精巧的布局拍手称秒。

方北握掌成拳,狠狠砸在简云脸上。他揪起简云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愤怒扭曲的脸庞。

——不,还没输。

不过是开局不利,那又如何?手段尚未用尽,还有成千上万种办法,他有的是时间陪他耗。

“听我的安排?行啊。”

方北嘴角微微扬起嘲弄笑容,眼底却只有残忍。

“我要你当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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