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生活，很平静。
这节是体育课，老师说自由活动。
可以选择球类运动，由体委统计后去仓库登记拿球；也可以和朋友去散步或者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天。
“不可以待在教室。让我知道的话下次你们就全部都去跑步。”
解散后周围的同学迅速找到了组织，有的拿着篮球去楼上，有的留在一层打羽毛球，有的转头就去观众席坐着。
春日站在原地，有些突兀。她想了想，打算回班级拿练习册。
在走廊的时候被英语小野老师叫住，小野老师上课和考试的时候非常严格。
“春日？太好了。可以帮我把这个东西放回办公室吗？你现在有空对吧？”
春日当然是没问题。
上课时间走在走廊上总觉得有些做贼心虚，总有开小差的学生探出脑袋乱看，也能听见有的老师在训斥学生。
“西谷学长？”
刚想进门就撞到出来的西谷夕，他穿着乌野特有的黑色立领制服，挑染的金色发丝很显眼。
“哦？是春日啊。好久不见。”
春日看了眼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哒哒按着鼠标的老师，是负责二年级和一年五组的语文。
“你上课又睡觉了吗？被叫过来听训。”
西谷叹了口气，下一秒握紧拳头振奋的说：“没办法呢。成为可靠的前辈的路上总是有一些挫折。”
两者完全没关系吧。
春日默默吐槽。
“好久没在蛋糕店看到你和东峰学长了。”
他们之前还常常来的，怎么开学之后就没见过呢。
“...啊。”
春日敏锐的察觉到西谷的不自然，微小，但是对西谷那样直来直去的人来说才显得更奇怪。
“前天去排球部也没见到你们。”
西谷舔了舔嘴唇，坦率直言，“我和旭学长之前走廊打架被停课了，今天才回学校重新上课。”
？
“打架？为什么？”
西谷踏出办公室的门，身体靠在墙壁上，有些懒懒的，“之前春高输给了伊达工，我跟你说他们的拦网是真厉害呀。不愧是有铜墙铁壁之称的伊达工——”
“正题。”
“收到！”西谷夕敬个礼，继续说：“旭学长是王牌嘛，觉得对不起大家。可是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只是还有些问题需要改进。总之总之，就是在更衣室吵起来了。后来旭学长不参加训练，我们就在走廊也吵起来了。刚好教导主任在在——”
说完最后一句话，西谷挑眉给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了解。”春日点头，“什么时候回去训练？排球部来了了不得的一年级新人哦。”
“是吗？”西谷来了兴趣，语气变得兴奋，“今天放学就去。”
“好的。那么，ih请加油。”
“没问题！到时候有空就来看比赛吧。”
和西谷聊完，春日很快完成了小野老师交代的事情。把练习册抱在怀中，缓缓走回体育馆。
现在还早。
其他人可不像春日一样没事干，观众席只有零零散散的一点儿人，几个几个的凑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
春日没有在升学班，周围的学习气氛自然没那么浓郁。
她有空就看书的行为常常得到大家的侧目。
“你在看什么呀？”
做了几页练习，前几排有个女生突然跨步上来找春日讲话，脸上满是好奇。对春日笑了一下后把目光放在她腿上的练习册上。
“练习册。”
女生挨得很近，整个人都要窝在春日怀里了。这让春日觉得不适应，悄悄的身体后仰。
“那你学习很好吧？”
“...还好。”
春日脸有些红，她第一次和同学这么亲密。
她是中岛同学吧？
特地来找我聊天？！
我要找个什么话题好呢？
“那个——”
春日刚开口。
“中岛！”
原本和中岛一起坐在前面的女生中有人回头喊，眼神很冷淡的瞥了一眼春日。
“先走了。”
中岛从练习册上移开目光，撂下一句话就匆匆起身离开。
“...嗯。”
春日看到她们重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说着说着有人回头看了春日一眼，在发现春日也看着她们之后又立马收回目光。
这本练习册，是新买的。
过了半节课，春日坐的腰都酸了。
练习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铅笔的淡淡痕迹。
脖颈也好累。
春日转了转脑袋，看向球场打球的人。
“影山和日向也在啊。”
他们在打3v3。
也是哦，今天轮到一组和三组一起上体育课了。
伸了个懒腰，春日重新侧靠栏杆投入到练习题中。
还没做完一张，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春日！”
“日向？”
日向蹲在春日旁边，随意看了眼练习册，然后笑嘻嘻的指向自己，说：“我们正在打3v3，可是有个人肚子痛去厕所了。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玩一会儿啊？影山也在。”
春日顺着日向的动作看向场中，他们也正好往这边看。
“抱歉——”
“春日！春日！拜托了。真的很好玩的。”日向使尽全身解数恳求，“那个，影山托球很棒哦。你不想体验一下吗？不用打很久啦，再过十多分钟就下课了。拜托了。”
日向第一眼看到春日就觉得她应该很好相处。
长得很漂亮，班级里的男生有讨论过。
店里的蛋挞也非常非常好吃。上次买回去的已经凉了，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凉了的蛋挞别有风味。中间的挞芯反而有种丰厚的层次感。
可惜最后一个被小夏哭着抢走了。
“好。”
两人来到场上。
“你平常打什么位置？”
影山没有表情的拍球。
“你们缺什么？”
“攻手。”
“那我可以。”
“太好了！我们接着开始吧。”
日向举手欢呼，对面的男生也跟着欢呼。
春日和日向、影山一队。影山主要负责托球。3v3其实没那么严格。缺什么补什么。
日向发球。
咻。
排球破空的声音。
砰。
“春日！！”
日向有些惊恐的声音几乎和排球砸到春日脑袋上的声音同步。
“你...还好吗？”
影山犹豫着问，太倒霉了。
春日低着头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大家连忙跑到网前关心。
“对不起对不起。”
日向苍蝇搓手，满是歉疚，甚至直接跪趴下了。
“你真是逊毙了。发个球都不会发。”
影山嘲讽，还好意思找他要球。
要是平常日向高低都得理论两句，但是现在完全不敢还嘴。
“春日啊，你还好吗？有想吐的感觉吗？要去医务室吗？”
“我错了！你揍我吧！”
“日向。”
春日终于开口了。
“是！”
“你真是...”
“春日你揍我吧。”
日向迅速站起来，一脸要哭的表情。
耳朵此时灵敏的不像话，周围打羽毛球的谈话声都能听见。
春日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我应该感谢你发球技术不太行吗？虽然有点疼，但是也只是这样。”
“啊。”
日向无声的张开嘴巴，捂住胸口，被无形的冷箭射中了。
“对不起。”
他只能这么说。
“比赛继续吧。”
春日看了一圈围着她的人，说。
“真的没事吗？不要强撑。”
影山的关心让春日好受多了，能得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同桌的关心也不错。
“我没事。”
日向重新发球。
我应该保护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吗？
还是说不要打击日向的自信心？
春日紧盯着对面暗暗想。
幸运的是没让她纠结太久，日向的发球成功过网。
日向的发球真的不太行啊，春日想。
对面很轻松的就把球扣了过来。
接到影山的传球，春日高高跃起用力一击，将球扣向对面成功得分。
对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球嗖的一下就从旁边飞过了。
“好厉害。”
日向跳起来赞叹。
对面的三人是业余的排球爱好者，听影山说是篮球部的人。
怪不得，好高。
身高和力量是排球里简单又纯粹的武器。
又一球来了。
春日快速横移到左侧，跳起封住了往这边的扣球。
“日向，看清托球之后再起跳。”
跳的太早了他。
“好！”
摸清楚对方的实力后，春日收敛许多。
球朝着自己飞来了。
春日快速寻找着对面的漏洞。
“找到了。”
她挥臂扣球，球从一个人的两臂间穿过。
“欸？这都可以？”
那人很震惊。
“春日！你正面突破一米九的拦网了！好厉害！”
跟日向打球情绪价值太足了。
春日不免也暗暗欣喜。
“手臂间的空隙太大了。是初学者的常见失误。这叫什么来着？万岁拦网。”
“受教了。”
日向握拳敬礼。
下一球飞快地向后场飞去，春日紧跟着，在球落地前以下蹲侧劈的姿势将球垫给影山。
站在后场，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动向。
影山灵巧的将球拨给日向。
几乎是同一时刻，日向在半空中已经完成了扣球姿势。球完美的被送到他的手心，眨眼间，落在了对面。
快攻吗？
也太快了。
看来今年可以期待一下ih了呢。
叮铃铃。
下课了。
“春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发球吧！”
日向听到铃声先是瘪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对春日挥手大喊。
“...可以。”
春日抿抿嘴唇，有些干燥。
她走到底线后，往地上拍几下球。
干脆利落的上抛跳起，然后击球，眼神很专注。
日向站在网前，一阵劲风吹来，发丝晃了几下，球砰的一声砸向地面的声音比眼睛还先让他意识到球的落地。
“好厉害。”
他喃喃道，像是重炮一样。
对面的三个男生都吓得跳起来了。
场馆内还没离开的人全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看向春日。
“不是吧？这细胳膊细腿儿！！”
“喂喂！她是几班的啊？”
“你！打排球多久了？几岁开始学的？最高击球点是多少？你——”
春日勉强的微笑着，完蛋。
明天，我又会有什么外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