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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欢迎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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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檐因为检查被迫住了一天院,第二天下午,陈黎气呼呼闯进他的病房。

“你说气不气人?”陈黎机关枪叭叭不停,“三方会谈,我们和医院都建议小山休学疗养一段时间,结果他们家,呵呵,压根不把心理疾病当回事!觉得小山就是吃饱了撑的太矫情!”

梁檐放下手里的盒饭:“哦,这不是很正常。想想你们中心成立才几年?黎姐,前路漫漫,您老任重而道远啊。”

陈黎:“...和我一起义愤填膺会死吗?”

梁檐:“我可是病号,不能情绪激动。你们已经吵了一个上午,接下来怎么办?”

陈黎扶额叹气:“还能怎么办,外人哪有家人参与治疗的效果好,但那两口子赶着今天回老家处理丧事,要是放小山跟他们回去,再受一次刺激,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梁檐点点头:“那就是把人留在南都?”

陈黎:“对,交给他们系去处理了。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接你出院。”

“这倒不必。”梁檐举了举手机,“英雄怎么会没有美人接回家?”

几秒后。

陈黎摔门走人的样子,看起来比刚来的时候还生气。

梁檐笑眯眯低头发消息:学长,到哪了?

宋过白回挺快:我先去小山病房。

雎小山的病房此时异常热闹,严松茯带着同门们一起将他围了个严实。

梁檐膝盖不敢打弯,于是直着两条腿慢吞吞出现在门口,一个眼尖的师弟看见他大喊:“哇塞我们还没去,大英雄怎么自己过来了!”

一众严家军呼啦围上来,严松茯感激地拍了拍梁檐肩膀。宋过白在人群后抬头,对上梁檐的目光,对这人的突袭毫不惊讶。

雎小山几乎是矫健地跳下床,朝梁檐直奔过来:“梁檐!”

梁檐弯了弯嘴角,也没客套:“你可欠我一顿饭啊,这笔账在场诸位可帮我记好了。”

“没问题!大家见证,以后你就是我檐哥!”雎小山脸红扑扑的,话音却坦荡。

陈黎说她昨晚给雎小山做了一次心理测评量表,结果出乎意料地好,搞得陈黎奇怪了半天,但无论是测评还是当面沟通,现在看来雎小山的自我恢复能力确实很强。

梁檐在病房足足享受了半个多小时广大群众对自己的夸誉,顶着“严家师门终身荣誉成员”称号,万分不情愿地被宋过白架回自己的病房。

梁檐边走边低下头,在宋过白耳边小声吹气儿:“我亲爱的宋学长,你看啊,我之前在电梯井也救过你,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

宋过白:“......”

“同样是救命恩人,怎么人家小山都喊我檐哥了,你还这么生分呢?”

“…” 要不是看这人腿不行,真想对着后膝窝再补上两脚。

“哎,你看这人比人啊,说起差距,真就比狗还——嗷!”

宋过白得偿所愿,微笑收腿。

梁檐昨天是急诊入的院,除了只背包就只有医院开的一袋外用药。宋过白左手提着东西,右肩架着梁檐,忍着某人矫情得要死的哀嚎一路将人拖到停车场。

猛禽车身高,宋过白把东西都到后座,又替梁檐打开副驾车门,盯着他说:“上去。”

梁瘸腿看向高高的座椅,一脸悲痛:“你打算让我原地放屁起飞上去?”

“......”

“我腿打不了弯,一弯膝盖就疼。”

“而且刚才不知道被谁踹了两脚,我艹疼得发懵。”

宋过白叹口气,转身面向他:“说吧,什么条件。”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梁檐痞笑,“来,叫声檐哥听听。”

“.....”

“不然....劳驾学长辛苦一下抱我上去?”

宋过白脸绷得死紧,目光将梁檐从头扫视到脚,梁檐赶快挺胸立正,全力渲染他比宋过白个高肩宽的事实。

如果此时周作路过,可能会评价一句“作精雄鸟求偶车祸实录”。

“.....”半晌沉默之后,一句含混不清的嘟囔。

“....嗯?你说啥?”

“.....”音调又轻又快。

梁檐把手作话筒状伸到宋过白面前,认真分析道:“您这是...害羞了?”

“檐哥你他妈给我滚上去!”

“得嘞!”修长的胳膊一撑,整个人一秒到位。

趁宋过白绕上驾驶座的功夫,梁檐火速扭头看向后座——除了他的东西,还有一个陌生的行李箱躺在地上。

成了。

在敬老院和简廊川聊过,又经历了雎小山这一遭,梁檐想清楚不少。宋过白就是嘴硬心软,他得剥洋葱一样循序渐进多下几个套,早晚能打出all clear。

等宋过白把猛禽开出医院地库,往梁檐家里开去,心情有点复杂。

昨晚也不知怎的,就答应了梁檐,寒假借住进他的屋子。

梁檐当时在电话里振振有词地列举分析:“别抵赖,我知道你春节不回家,寒假学校宿舍要全面检修线路,你出去住酒店多不划算,短租也没有只租半个月的。反正我过两天就放假回家,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顿了顿,梁檐又补一句:“春节那几天食堂和外卖都没有,你还可以用我的厨房做饭。万一雎小山去了疗养院,你还能给人带饭慰问慰问,多好?”

整套措辞逻辑严密、推导严谨,宋过白的纯理科脑袋挑不出任何毛病,顺着人话头得出了“可以”的结论。

——现在宋过白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正连人带行李开着车把自己送进他家。

再想跑,晚了。

距离除夕还有一周多,傍晚华灯初上,街面张灯结彩,节日气氛被四面八方的“恭喜你发财”“好运来真的好运来”烘托得热烈,猛禽路过一家大型超市时,宋过白顺手拐进了停车场。

“....怎么?”

“只有牛奶鸡蛋我做不出饭。”宋过白想起上次去他家看到的冰箱盛况。

梁檐点点头,弯着嘴角严肃道:“准确点说,现在连牛奶都没了,冰箱里只剩俩蛋。”

“......”

春节前的超市永远挤满了东西仿佛不要钱的人从众,宋过白指挥梁檐远离人群当一个推车机器,自己钻进去挑东西。

“韭菜?”

“味儿有点大。”

“鱼?”

“...会卡刺。”

“豆腐?”语调怨气渐起。

“这个我吃,吃豆腐嘿嘿。”梁流氓一激动,声音太大,招来旁边大妈惊诧的目光。

“....吃屁吧你。”宋过白决定全面收回采买大权。

猛禽在楼底停稳的时候,车后座除了多出一包吃的,还有一小盆文竹——宋过白执意要回礼梁檐当初送的那一小盆苔藓。

“这玩意儿很娇贵,随便浇水一定会死。”宋过白说得云淡风轻,“和我们工作室的垃圾场只能养活苔藓不同,这盆优雅的竹子很配你屋的出家风格。”

梁檐:“.....”

在线求问:想追的人相当记仇该怎么破。

一进家门,宋过白就把梁檐往浴室推:“洗澡去,医院回来不干净。”

直到水声响起,宋过白把食材各自放好,挪着身体瘫在桌边,眉峰紧蹙,须臾才缓缓站起,边撸袖子边走进厨房。

梁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空调温度正好,桌上摆着清炒油麦菜、茭白肉丝色泽分明,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热气;厨房门没有关紧,飘出热乎乎的酸甜香味。

在自己的住处闻到带着镬气的饭香,梁檐心头涌上点微妙的不适应。

宋过白背对着厨房门口,正埋头用开水烫几个西红柿,梁檐蹑手蹑脚走进去,刚准备开口吓人,宋过白已经出声:“啥牌子的沐浴露?薄荷味这么冲。”

梁檐:“…”失策失策,猫系居然连带着嗅觉也挺好。

“话说,你家怎么穷到连碗都没几个?”宋过白边问边用筷子挑出一个西红柿,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表皮的十字裂痕稍一用力,一大片鲜红的软皮裹挟汁水柔柔落入白皙的手心,染红一片。

梁檐越过宋过白的肩看到这一幕,暗自咽了一下口水:“因为吃外卖和去食堂都不用自己带碗。”

宋过白:“…成,汤你就抱着锅喝吧。”日子过成这样,实在不理解梁檐从宿舍住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估计这里全新的锅铲和油盐酱醋也不是他自己买的,八成是房东好心准备的。

糖醋排骨和西红柿蛋汤后续上桌,一顿饭终于凑齐。梁檐大咧咧坐下,不时有水珠顺着发梢滚落肩膀,黑色的T恤紧紧贴合住半干的身体,从胸膛到腰胯形成一道向内微弯的利落曲线。

坐在桌对面的宋过白一言不发,捏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梁檐刚伸出筷子,还没夹到排骨,视线突然陷入一片柔软的黑暗。

有人用毛巾盖住了他的脑袋,用力揉了揉。

“自己擦擦,像什么样子。”

梁檐眯起眼,偷摸享受了几秒来自宋老妈子的关心,边囫囵脑袋边问道:“你一直这么会做饭吗?”

宋过白语气平淡:“我爸走得很早,我对他几乎没有记忆。我妈把我从小带大,她很辛苦,我总不能在做饭这种小事上还拖她后腿。”

梁檐正低头擦后脑勺,从毛巾的缝隙中看不到宋过白的脸。

面前的饭碗里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块排骨,酱色油亮的表面沾着几颗白芝麻。

不知怎么,梁檐想到袁渊那句欠扁的话:一直呆在系里拖严老师后腿,宋过白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靠,当时就不该放那傻逼玩意儿走,揍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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