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泽看着包厢内的场景皱了皱眉,转头朝门外说:“苏然,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好玩的地方?”
今天下午两人本来是约着去射击馆,苏然说他正好有同学在这附近组了局,提议先过来玩会。
苏然快步走进来,看见一片狼藉的房间,不禁惊呼出声:“天啊,不是说生日party吗,怎么会乱成这副模样?”
陈庭昊和苏然曾是同学,这次聚会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邀请了他,没想到苏然不仅来了,还带着林屿泽。
他手忙脚乱地拉好裤子,脸上堆着笑容:“苏少,林少,可把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坐。”
林屿泽无视他的问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了进去。
包厢内满是破碎的酒瓶,他避开脏污,走到了沙发处,看清地上那人的脸后,愣了愣,“是你。”
怎么又这么惨。
听见这话,摁着黎厌的几人连忙放开了手,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庭昊没听到林屿泽的话,他扯着嘴角走过来,笑得嚣张:“这应侍生毛手毛脚的,把我点的酒全打翻了,这是在给他长教训呢。”
“让他走吧。”林屿泽说。
也许是因为酒精使人迷糊,又或许是因为林屿泽带着笑的样子看上去太温和了,陈庭昊没来及时思考,反驳的话就脱口而出:“这怎么行,我这火还没下来呢。”
在话说出口的那刻,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刷一下变了,立马转头看向林屿泽。
见对方嘴角微勾,看上去并没有生气,陈庭昊才松了口气。
他是A市本地人,对林屿泽上学时种种纨绔行径可谓是一清二楚,虽然听说他回国后脾气好了很多,但万一传言有假,惹林屿泽不高兴后,酒瓶将有极大概率砸上他脑袋。
林屿泽淡淡瞥了他一眼,走到了茶几前,从桌上拿了瓶幸存的红酒。
他拿着开瓶器,手腕转动,染着酒的木塞被拔出,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醇香气息。
陈庭昊以为他想喝酒,连忙凑过去帮忙,他拿着个干净的杯子狗腿似地递过去。
没想到下一秒,倾泻而出的酒液直接从他头顶淋下。
林屿泽举着酒瓶,看着淡红色的酒液直直淋过他丑陋的嘴脸,淡声问:“火下来了吗?”
陈庭昊举着酒杯,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站原地不敢动弹。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周围人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包厢内安静地呼吸都清晰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醇香酒气,林屿泽心想真是可惜了一瓶好酒。
他拿着酒瓶,重重拍在陈庭昊脸上,笑不见眼底:“不够的话,我再点几瓶帮帮你?”
陈庭昊的脸被硬生生拍出几道红痕,宛如挨了几记响亮的巴掌,很快红肿起来。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林屿泽或许认识黎厌,就是不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
陈庭昊心里一慌,冷汗瞬间浸湿后背,忙不迭弓腰赔罪:“林少,是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林屿泽瞥了他一眼,随手将酒瓶搁回桌上。
余光看到黎厌额前几缕头发被酒水打湿,顺手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没事了,你走吧。”
黎厌伸手接过纸巾,缓慢抹着脸上残留的酒液,他侧脸的黑发湿漉漉贴在颊边,衬衣前襟被浸湿了一大片,显得有些狼狈。
他抬头,目光深深地看着林屿泽,声音里透着沙哑:“谢谢。”
林屿泽微微颔首,看他这副样子多提了一嘴:“债的事我说过不着急,你没必要来这种地方赚快钱。”
黎厌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林屿泽已经转身招呼苏然离开。
“走吧,这种聚会以后不要喊我来,乌烟瘴气的。”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要是一早知道我肯定不会带你过来。”
黎厌看着林屿泽的背影,脑中思绪翻涌,一时间有些恍惚,等包厢内玩闹声徒然拔高,他才如梦初醒,大步追了出去。
走廊上,林屿泽和苏然正在低声交谈。
苏然语气里全是好奇:“刚刚那个人你认识?”
“见过一次。”林屿泽想了想,这么说。
苏然的好奇心更旺盛了,眼里闪着探究的光芒:“那你说的债是什么意思,他欠你钱?”
“就前段时间在路上碰到他被人催债...”
苏然提高音量:“你不会是帮他还了吧”
林屿泽神色平静:“充其量叫债务转移。”
“小心又碰上前几天那事,好心帮个忙,结果转头被黏上,麻烦事没完没了。”
“……”
黎厌眼神焦急,顺着长廊跑了出去,鞋底与地面摩擦出急促的“哒哒”声,如密集的鼓点,在廊道中反复回荡。
他脚步匆匆,拐过了一个又一个转角,寂静的回廊中,怎么也找不到熟悉的身影,慌乱感在心底迅速蔓延,到最后变成一种茫然无措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黎厌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被捏到泛白,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在他几近崩溃之际,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黎厌,醒醒,该起床了。”
熟悉的声音把黎厌从梦中拉出来,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带着醉宿的不适感睁眼。
“还好没发烧。”林屿泽拿着体温枪站在床边,见他醒来,把手机递出去,“我准备点个外卖,你挑几样。”
黎厌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由梦境引起的恐慌感渐渐消失,他伸手接过手机,认真选了几样后,把手机递回去。
林屿泽没接:“没有密码,你直接付款吧。”
他自己点不了外卖,只能让黎厌帮忙下单。
黎厌点完外卖,坐在床上努力回想昨天的事,他只记得快下班时在包厢被一群客人强塞了几瓶烈酒,连着喝了几瓶后醉了。
脑中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后来他好像在酒吧碰见了林屿泽,再然后,好像是跟着他出了酒吧。
更后面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黎厌的目光落到林屿泽唇上,心脏猛地一紧,他无法判断自己醉后有没有疯到冒犯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你的嘴怎么受伤了。”
林屿泽看他这幅样子,拖长语调,似笑非笑地说:“这个嘛....就要问你了。”
黎厌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满是慌乱:“我对你做了什么?”
林屿泽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昨天我差点摔跤,你拉我的时候,我嘴巴不小心撞到你肩膀上了。”
黎厌听到这个回答后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过了会儿又问:“疼吗?”
说到疼,林屿泽立马想到了舌尖在唇上厮磨打圈带来的刺痛感。
他看了黎厌一眼,淡然答道:“没什么感觉。”
黎厌从床上下来,突然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并没有醉宿后的酒气。
难道林屿泽还帮他洗澡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黎厌呼吸微微一颤,喉结滑动,犹豫了许久才说:“我醉酒后,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比如撒酒疯之类的。”
“没,你喝醉后很安静。”林屿泽想到他醉后那幅样子,话音一转,“不过以后建议少喝酒,就算要喝也别喝醉。”
醉后一副被人卖了还会给人数钱的傻样。
“好,我以后会少喝的。”
正常状态下的黎厌又恢复成平常那副疏冷的模样,眼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昨天的专注炽热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林屿泽突然说:“知道为什么建议你别喝醉吗?”
黎厌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你醉了之后跟个小孩似的,不牵手就蹲在路边不肯跟走,回来后又哭闹着要洗澡。”
林屿泽看到黎厌愣住,继续扭曲事实:“帮你洗完澡后,你躺在床上又扯着我不肯睡,硬是闹着让我给你讲故事。”
黎厌整个人都僵住了,牵手,洗澡,床边讲故事……
他眸中闪过了一丝浅淡的遗憾,转而才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林屿泽看着黎厌平静的外壳被打破,浅浅勾了勾嘴角。
今早一觉起来,007告诉他昨晚睡着后,攻略值又涨了3点,目前总攻略值21。
算下来,昨天一共是涨了三次攻略值,因为故障,他没办法确定具体是什么时间段涨的。
会跟身体接触有关吗?
林屿泽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他笑着拍了拍黎厌的肩,夸赞道:“你平常看着瘦,脱了衣服身材一绝,腹肌看着简直完美,羡慕死我了。”
正想着怎么自然地提出‘摸腹肌’的请求,没想到黎厌率先开口:
“那你要摸一摸吗?”
林屿泽瞪大眼睛。
?
被人夺舍了?顶着一张疏冷淡漠的脸,喊人摸腹肌!
黎厌看他这副模样,连忙找补:“你不是羡慕吗,摸过喜欢的腹肌后,说不定能给你立个健身目标,让往后坚持锻炼更有动力。”
暧昧的头刚冒出来,就被这句话掐了回去。
机会都递到眼前了,林屿泽当然不会拒绝,“好啊。”
他大大方方把手伸进黎厌的浴袍,触碰到那片温热的肌肤时,黎厌浑身一僵,喉结上下滑动,腹部肌肉瞬间绷紧。
掌心下的肌肤温热有力,触感紧致又带有弹性,像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林屿泽手指轻轻捏了几下,感受到肌肉的韧性后又转为按压,躯体下蓬勃的力量感顺着掌心传来,让人心潮澎湃。
他沉浸其中,浴袍下的手愈发放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黎厌不正常的呼吸以为攥到泛白的指节。
那双手沿着肌肉纹理不断往上游走,指尖划过细微的沟壑时,黎厌如遭电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这一刻瞬间崩断。
林屿泽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自己突然这么兴奋,浑身的血液在身体里翻涌,仿佛要沸腾起来。
难不成他有摸人腹肌的癖好?
手感是不错,但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浑身酥麻麻的,甚至有点喘不上气了。
过了一会儿,林屿泽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触发共感了。
他乱摸腹肌导致黎厌情绪激动,产生的种种连锁反应,现在都原原本本地传回到自己身上了。
这叫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共感状态下,黎厌的身体反应传来。
炙热滚烫。
林屿泽呼吸一滞,慌乱地收回手,他面上装作毫无异样地点评道:“很完美的肌肉线条。”
不等黎厌说话,他又指着刚拿进来的衣服:“那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收拾收拾。”
随后,一秒不停地朝门口飞奔。
见林屿泽离开,黎厌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过了会儿,他拿起衣服走进浴室,行动间目光触及那条崭新的内裤。
林屿泽帮自己洗澡这件事开始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尽管想不起来具体的画面,但只单说这件事儿,黎厌的呼吸就不自觉急促起来,无尽的欲望不断蚕食着他的内心。
他紧闭双眼,喉结轻滚,脸上露出挣扎,似乎在与内心的欲望做斗争。
许久后,还是缓缓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