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因为前一晚喝太多酒,次日午时三刻,谢烛羽才悠悠转醒。头脑放空的在床塌上赖了片刻后,才慢慢坐起身来。听到床榻上有了动静,曹公公立马跑了过来,站在帷帐外乐呵呵的道:“谢小公子,你醒了?老奴这就让他们来给你安排洗漱更衣!”
谢烛羽撩开帷帐道:“多谢曹公公!”
曹双林看到一脸没睡醒的谢烛羽探出头来,脸上得笑意更浓了了。“谢小公子折煞老奴了不是,殿下交代老奴等谢小公子起来后就带您去太子东宫用膳,半个时辰前,二殿下来了,说是乐坊的乐师们都准备好了,让咱们殿下一起去看一下。殿下看你还睡着,就没让奴才们叫醒谢小公子。”
“哦~~~,这样啊,那我这就洗漱过去。”谢烛羽在大奚国的这十七年,都一直不曾喝过这么多酒,一则是因着他本来就不喜欢酒的辛辣灼烧感,再者也没有什么需要他非喝不可的场合。但重华殿昨天晚膳准备的桃花酒却更像是甜米酒,味道醇香柔滑,丝毫没让谢烛羽觉出不适,加上谢烛羽太过紧张,才会咕噜咕噜一顿喝,竟是是酒是茶都没分出来。但始终是喝了太多,一早起来,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是丝毫都不记得了。
谢烛羽洗漱完毕。换上曹公公准备的绯色长袍,腰间竖着黑色宽腰带,将谢烛羽漂亮的腰线一展无余。绯色的绸缎更衬得他的皮肤白皙胜雪。将头发高高束起,黑亮如锦的头发垂落在背后。引得在一旁得曹公公连连称赞,“谢小公子真真是风华月貌,让人看了都挪不开眼。”
曹公公带着谢烛羽到了东宫华阳殿,所有皇子都在,连王潜和温煜也在里面。大家围坐在两边,五殿下站在中间,似乎是大家在检查他背记祭词的情况。
谢烛羽走进去恭恭敬敬的向皇子们行了礼。
“免礼,坐吧!”太子萧廷章和颜悦色的道。
“小谢哥哥,你怎们才来?”萧廷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冲着谢烛羽冲了过去。
“小殿下,我起晚了。请殿下们恕罪。”谢烛羽不好意思的道。然后环顾一周,选择了在王潜右手边的位置坐了下去。萧廷衍见谢烛羽没坐在自己身旁,脸上快速的闪过了一丝不悦。
温煜坐在谢烛羽对面看了谢烛羽一眼,疑惑的问道:“烛羽。你的嘴怎们回事儿?怎么破了”
谢烛羽也惊呆了,顺手去摸了一下,昨晚的记忆开始断断续续浮现出来。谢烛羽瞬间羞红了脸,现在眼神连萧廷衍的方向都不敢瞟。
“ 我,我....昨天喝....喝茶不小心烫到的。”谢烛羽声音结结巴巴的道。听到这里,萧廷衍微微一震,但面上依然一脸的淡定。
“怎们这样巧,三哥昨天也喝茶烫到了嘴,你们干嘛不等茶凉一点再喝?”萧廷泽不解的问。
谢烛羽心想,怎们借口都刚好撞上了。太蠢了,找个什么借口不好,比如上火了啥的,那样也不至于被五皇子这样当着所有皇子的面前鞭尸。
“廷衍,你是不是为难人家了?”萧廷焕出声训斥道,“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干嘛动手?”
萧廷焕,荣亲王,是当今皇上的第二子,一年只有一两个月在京都,其他时候都在他的封地,每次回京都会给三皇子和五皇子搜罗带回一些奇珍异宝,最是疼爱萧廷衍和萧廷泽,却也是对他们最严格。
谢烛羽听了心中一喜,合着这是以为他们发生口角打架了了,也对,毕竟今天萧廷衍过来也没带上他,他刚刚也远着萧廷衍坐,这样看来确实是像两人之间生了龃龉。
萧廷衍没有争辩,只是看了谢烛羽一眼,看谢烛羽红着耳朵低头局促不安,并默认了二皇子的说法。
王潜一脸担忧的转过头去看谢烛羽,小声道:“烛羽,你跟三表哥真的打起来了?”眼里都是心疼。
“没有,没有,真是喝茶烫到了。”谢烛羽连忙摆手道,一边亏心的去偷瞄萧廷衍。
“小羽,如果衍儿真的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本宫,本宫可以替你收拾他。你哥哥离京替我去巡查江南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就算看在阿煊的份上,也不能让衍儿欺负了你去。”太子萧廷章道,说着警告性十足的看了萧廷衍一眼。
谢烛羽心想,阿煊,叫得这么亲近,说的是我哥谢烛煊吗?之前听家人说过大哥从6岁开始做太子伴读,跟太子关系不错。没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好。但如果太子知道是自己先欺负的萧廷衍会怎么样呢?
“谢太子殿下!三殿下真的没有欺负我。”谢烛羽道。但明显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相信,大家都笃定的认为是三皇子欺负了谢烛羽,谢烛羽不忿,两人打了起来。谢烛羽因为惧怕萧廷衍,不敢告他的状。
萧廷衍无声的背了锅,只能转移矛盾,转头对刚坐下不久的萧廷泽道:“小五,你的祭词背好了吗?你就坐下来?皇兄昨天上午就交代你准备,你转头就跑出宫去温府玩,要不是小煜今早送你回来,你怕是还不想回来?”
萧廷泽满脸委屈的站了起来。道:“可是我饿了!饿了怎们能背出来?”
“还敢找借口?”萧廷焕也出声训斥。
萧廷泽只好撇着小嘴,皱起眉头向太子殿下求助,“皇兄,臣弟知道错了。臣弟下午就去背。”
“罢了,廷泽还小,他既是饿了,就先用膳吧!午后再来排演吧!”太子道,说罢吩咐下人去准备。大家到了永宁殿用膳,用膳期间,五皇子萧廷泽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从荣亲王的封地,萧廷衍的骑射,再到王潜家的果园,温煜家刚出生的小狗,谢烛羽的破茶楼,甚至还问到了杨淮家的马场。小嘴巴巴说个不停,之前让背祭词时候的沮丧早已烟消云散。
席间,王潜看谢烛羽不出声,想是在皇子们面前拘谨,并不断给他夹排骨,对面的萧廷衍气得不行。
“喜欢吃就多吃点,手太短自己够不到吗?”萧廷衍把排骨推到谢烛羽面前气呼呼的道。
谢烛羽还在想怎么办,萧廷焕并出声教训道:“衍儿,你又欺负人家。”
谢烛羽的这顿饭吃得心乱如麻,每次抬头见到对面的萧廷衍他就特别亏心。毕竟好端端的,先是醉酒冲人家撒酒疯,对人家一顿乱啃,现在又让人默默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