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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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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辅国公了吧。

他快步上前想去看周美人,却被羽林军拦住,满是褶皱的脸上顿时老泪纵横,一遍遍喊着周美人的小名,想看她是否还活着。

沈业示意我回到他身旁,我把剑还给陆越,与沈业并肩而立。

沈业道:“辅国公来晚了,没赶上刚才的好戏。”

辅国公失了爱女正痛心疾首,他亦看到是我手刃周美人,犀利而深邃的眼睛含着怒火,倒跟他女儿有几分相像。

眼下情势明显,瑞王沈瑾已败,他或许还妄想着占得从龙之功,哪会想到两处都没落得好处,连女儿的性命也没保住。

辅国公道:“臣自知死罪,但请陛下莫要牵连臣的家人,放他们一条生路。”

沈业淡淡道:“朕允你所请。”

辅国公卸甲,用袖子擦净剑刃,当场横刀自尽。

两仪门外羽林军来报,所有逆党均已看押起来,等沈业发落。

太后面不改色,头上颤抖的步摇却将她的恐慌显露无疑,她扶着宫娥的手尽量保持着高贵的姿态,却在看到周美人的尸体后猛然呕了几声。

“你假意称病让皇后处理朝政,又散出病危的假消息让哀家信你,这般不入流的伎俩堂堂天子居然也会用!”太后气得发抖,“你也配得上这把龙椅?”

沈业冷笑:“入不入流无所谓,办法好用就行,不演这一场戏推母后一把,母后怎么会这么快向儿臣下手。母后和儿臣互相忍了这么久,是该做个了断,你害死我母妃又险些杀了皇后,儿臣能容忍你这么久,已是孝顺至极,不惧天下人的评说。”

他的耐心耗尽,径直让羽林军带走太后囚禁在福康宫,日夜看守不得外出。

这场动乱只剩收尾,沈业回延英殿更衣,我站在阶上扶着栏杆看羽林郎与内监一同收院中的尸体。

黑夜将我的身影掩映其中,无人察觉到我的眼神始终紧紧追随着李长季的身影,他身上沾满血行动却无碍,大抵是没有受伤。他和其他羽林郎一起抬尸体清点人数,只会在转身时装作无意扫我一眼,那眼中有无尽的思念和心痛。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渍,但不知沾过多少鲜血,西凉时为逃追杀,我亲手射杀过追兵,今日又亲手杀了周美人。

其实我大可把她送去掖庭处死,完全用不着脏自己的手。

不知李长季亲眼目睹我杀人是什么想法,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宫里待久了人也变得心狠手辣,他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我。

我顺着台阶走到院中,陆越看到后立刻站到我身侧:“这里太过脏乱,娘娘还是先回避吧。”

我道:“无妨,本宫站一会就走,陆大人先去忙吧。”

陆越不再多言,指挥羽林郎清理殿前砖石,内监打来清水泼在地上冲洗血污,用刷子刷凝固的血迹,脏污的血水浸满地面,好似一条用血汇成的河。

一年前这里也有过一场动乱,不过赢家还是沈业,他用鸩酒了结亲弟弟的性命,登上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一年后他的弟弟也效仿他的做法,又用鲜血染红了紫宸门。

不用等到明早这里就会被打扫干净,完全看不出有多少人命丧于此,地面洒过艾草粉不会让一丝血腥气污了宫中贵人的眼和鼻子,可谁能保证几十年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皇位之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

我往干净的地方挪了挪,离李长季不过十几步,却不敢再近,我控住不住自己想靠近他的心,只能不断回味他方才抱我时的温度。

我不由庆幸,在这种性命攸关动人心魄的时候,有李长季陪在我身边,即便我无法与他并肩而立,他还是再一次护住了我。

没有人会比现在的我更高兴,今夜过后必会有一场清算,镇安侯府的冤屈从此大白天下,李长季不必再隐姓埋名在羽林军当差,他可以光明正大恢复侯府世子的身份,我对李长季的愧疚也会减轻。

如此一想我几乎要藏不住眼里激动的泪水,却不敢让人看见,索性转身进了延英殿。沈业刚好沐浴更衣完毕,他见我还没换衣裙神色呆滞以为我受到惊吓,伸出手臂把我拢在怀里安慰。

他道:“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先回去睡吧,好好睡一觉。”

我问他:“那你呢?”

“事儿还多着呢,今夜恐怕没法儿睡了。”沈业抱紧我道,“你辛苦了,还好天遂人意,你我都平安无事。”

沈业下旨召内阁大臣入宫议事,我也不做停留回到芙蓉殿,担心了这么久,演戏演得太累,终于能什么都不想好好睡觉了。

次日一早就听到沈业的圣旨,瑞王沈瑾撤去亲王爵位流放岭南,王府众人变卖为奴二十年不许入京,其母可网开一面由宫中供养,仍住在掖庭。

辅国公既已自尽谢罪,家中男子一律发配极北之地顺州受严寒之苦,至死不得离开,女子皆没为官奴,终身不可赎身,如遇天下大赦,她们也不在其中。

至于太后,本是宋氏族女,勾连亲王意图谋反,其罪当诛九族,看在对皇帝的抚养之恩,只诛父族即可。

这样算下来,宋美人也在其中。

想不到事到临头,宋氏一族中竟有人出首当年镇安侯府一事,直言李侯为人陷害,他竟想将功赎罪以求保命,把宋家做的事都抖了出来。

这反在我意料之外,我和沈业本打算让刑部官员出首此事,他却主动送上门来,打相府一个措手不及。

相府本不用受株连之祸,这下倒人人自危了。

刑部和大理寺都有当年镇安侯府反叛的卷宗,在西境刺杀沈业的赵措原本关在刑部大牢,他是当年镇安侯李承泽的副将,有他的口供更证实李承泽并非通敌叛国,镇安侯府也因此顺利翻案,罪魁祸首便是宋铮和太后。

怎么处置宋铮,全在沈业一念之间。

我心情大好,坐于窗前赏花饮茶,沁馨来报门外有人求见,竟是我那一对兄姐宋卿容和宋卿安。

宫娥上了茶我就让她们出去退得远远的,以免被人偷听谈话内容,只留陆越一人在殿外以防不测。

宋卿容见我不慌不忙尚有心思赏花品茶,按捺不住性子怒冲冲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娘娘居然还坐得住?”

“本宫为何坐不住?”我笑道,“小宋大人是外臣本不该入后宫,既然费尽周折求见本宫,有话就直说吧。”

“父亲下狱,我们兄妹想尽办法也没用,希望妹妹能在陛下美言几句,别让父亲受太多苦,若能留父亲一命,兄长感激不尽。”

我嗤笑:“父亲?小宋大人莫不是忘了陛下封后时的旨意,本宫可不姓宋,自然也没有做相国的父亲。”

宋卿安比宋卿容有脑子一些,她见我言语不善憎恨宋家,不得不放低身段恳求道:“是我们兄妹对不住你,让你从小受尽苦头,可到底是一家人血脉相连,姐姐也是没办法才来打扰你。”

宋卿容转过劲来,亦言辞恳切:“五妹妹,你就帮帮父亲吧,相府也是你的家啊…”

八月天气凉爽,可再凉,也不如心凉。

我冷冷道:“陛下真要计较起来,姐姐嫁入国公府不会受牵连,倒是小宋大人自身难保,”

宋卿容被我噎住,和宋卿安四目相对还待开口,我先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仔细观察他二人的反应,宋卿容倒是平常,宋卿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愿开口,磨蹭半天才道:“母亲不是故意的。”

我笑了出来,心底无限悲凉:“不是故意的…姐姐可真会说话,明知我娘身体不好,明知她担心我在王府的处境,你们还拿我的事去刺激她…”

“五妹妹…”

“兄姐这时想起我是你们的妹妹,那我娘去世后我病重时,可有人想着来王府看我一眼,怕都是惧怕王爷连问都不问一句。我回相府探亲,谁又给过我好脸色了,兄长曾说我不懂礼仪不通诗书,举止粗俗不堪入眼,敢问兄长,我在乡下这十五年兄长可教导过我一次半次,可想过妹妹是否启蒙,有没有托人送来一张纸一支笔,我及笄时姐姐可送过我一支钗一朵珠花,若非我跟着村里的学堂上过几次课,现在恐怕字都不认识。”说到最后,我声音哽咽险些失态,幼年时的辛酸全在此刻涌上心头,“若不是要替姐姐出嫁,父亲恐怕都想不起宋家还有我这个女儿,你们又怎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妹妹呢?”

宋卿容神色尴尬,他没想到我还将往事记得清清楚楚,更没想到我会这般记仇。

我道:“我还不满十六岁就离家嫁人,京中官宦人家哪家女儿是像我这般早早嫁出去的,又有哪个像我一样夫家不喜娘家不疼全无倚仗的。”

我没有闺阁朋友,没有为我撑腰的家人,除了李长季我不知该向谁诉说心事,无论喜悦还是悲伤只能自己承受。我生于相府,本该是多少女子羡慕的好出身,本该受更好的教养,到最后却连小官家的女孩都不如。

没有享过家世带来的优待,也没有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

我不欠宋家的,一点都不欠。我娘为宋家生下女儿,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成人,她更不欠宋铮什么,是相府欠她一生安稳,欠她一条命。

说我小人得志也罢,说我狐假虎威也好,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宋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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