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哦，亚比雅我啊，什么都不知道，全都是爷爷让我做的。”

声音脆生生的人偶·小女孩眼睛转转，看向教皇。

对上小女孩纯真的大眼睛和无辜的小脸，教皇沉默了一下，将手中的十字杖缩小，插回肩膀处堆积的布料中，空出手来抱起她，平静的质问梦魔。

“你不是有千里眼吗？这种看一眼就能明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问我？”

看着一大一小两张极其相似的脸，梦魔面无表情。

他是知道教皇在教导亚比雅如何使用力量，也知道阿别巴因何存在。

但作为一名教导者的教皇，在发现问题后却不及时制止过错，反而还主动上去擦屁股填骷髅…………

这家伙已经没救了。

已经成为被孙女控制的死死的愚蠢爷爷了。

*

与此同时

神圣罗马教国的街道上。

“结束了吗？”

“应该……结束了。”

玛修感知了一下附近的力量情况，没有察觉到不正常的能量波动。

放松下来的藤丸立香将胸口被镰刀贯穿的负责人翻过来。

他已失去呼吸，面色苍白，碎裂的眼镜之下是涣散的瞳孔。

玛修表情有些动容，毕竟数分钟前他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前辈，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

藤丸立香：“……另一位女士呢？”

玛修已经提前查看过阿别巴的情况。

“她昏睡了过去，从气息上看并无大碍。”

“是……吗？”

藤丸立香呼出一口气。

红宝石多多从远处跑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臭着脸不好好穿衣服的消瘦男子。

多多看见藤丸立香完好无损时还扬起了微笑，直到他视角偏转，看到了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负责人。

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一边的消瘦男人见多多蹲下抱起负责人，翻了个白眼，双手交叠，侧身而立，抿了抿嘴唇，发出‘啧’的一声。

多多往负责人的口中塞了数块宝石，希望奇迹能够发生，“里奥（负责人），快醒来，里奥（负责人）。”

但最终，负责人并没有醒来。

玛修不忍的偏过头去。

多多：“怎么会……”

一直很阳光开朗的多多哭丧着脸。

看不下去的消瘦男人露出厌烦的表情，掏出手帕在空气中甩了甩。

“给我滚开。”

被手帕打脸的多多：“你想做什么？”

消瘦男人：“啧，你忘记他的技巧了吗？虽然是不堪之子，但总归…………”

消瘦的男人将手停在负责人的胸前，张口吟唱出未知的短句。

数重术式展开，从负责人的胸膛处涌出，猩红的心脏从远处而来，越过层叠空间，悬浮在空中。

咚、咚、咚……

鲜红跳动的脏器缓缓融入负责人的胸膛。

原本脸色苍白的负责人逐渐恢复呼吸与心跳。

多多怔然：“活过来了。”

解除了术式的消瘦男人傲慢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收起你的蠢样子，他再如何不堪自甘堕落，都是教皇钦点的臣子，将自己真正的心脏放在体外，简直易如反掌。”

不等红宝石多多反应，穿着长袍的消瘦男人便一脚踩到了负责人的身上，重重的碾了又碾。

“还想装昏迷吗？我·亲·爱·的·哥·哥。”

不得已，负责人只好睁开眼睛。

红宝石多多欣喜若狂。

红宝石多多选择性忽略了消瘦男人嘴里说的装昏迷，满心满眼都是醒过来的负责人：“太好了，里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负责人推了推布满裂痕的眼镜，默默将嘴里的宝石吐出。

其实他早就醒了，但没办法，多多的胸肌太温暖柔软了，实在让人欲罢不能，于是乎…………

负责人的面上涌出一阵薄红。

他其实真的很喜欢红宝石多多刚才那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甚至是想一直这样下去，让时间停止。

看透负责人想法的消瘦男人流露出看垃圾的眼神。

负责人尴尬的转过头去。

在感情上可以称之为迟钝的红宝石多多没感觉到气氛的不对，愉快的摸了摸负责人完好无损的胸膛。

那颗心脏正铿锵有力的在其胸腔中跳动。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着实是很难想象负责人平日里其实都是‘无心之人’。

红宝石多多并不在意负责人的秘密，他只是单纯的为负责人能醒来而感到高兴。

“不过……”红宝石多多看向地面上昏迷的女性，凭他的眼力，他当然能看出女子胸膛的起伏。

可正因如此，他才会感到奇怪，因这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女子竟然在浑身上下浸满了悲笑小丑血液、且在硬吃了一发小丑火焰炮的情况下，还能正常维持人类的形体。

红宝石多多：“这位看打扮，是他国的灾民？有进行洗礼吗？”

消瘦男人：“是亚亚塔特的最后之民。如果有经过洗礼，我就不会追过来了。竟然在圣女大人进行赐福时突然发了疯似的逃窜，真是麻烦死了。”

他抓住女子的脚踝，把她扛在肩上，有种不符合他体型的力气，轻松的像是在抱着一床棉被。

“我要把她带回去，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几个跳跃间，男人已彻底远离了不堪的兄长（负责人）与白痴一样的学弟（红宝石多多）。

他脚步极快往圣女所在地赶去。

不愿与阿别巴多呆。

因他其实是记得的。

在两天前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情。

处理一个已经毁灭的国家不是易事，不论是罪人还是无罪之人，死者还是存活之人，都要一一进行记录，与神共鸣，确保记录不会有所疏漏或被篡改。

这是为了避免新任邪神的诞生、或是人形的怪物伪装成最后之民混入其中，并且给予后世之人足够的知识与警惕。

但那一天是不一样的。

作为主记的他清楚的看见，原本记载的清白的亡者之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增加了的存活者的数字。

猩红的肉块聚合，化作满脸恍惚的人类（娼妇们）。

他们完美融入了最后之民的队伍。

无人看到这一幕。

无人记得这一幕。

连神都不曾发出警示。

唯他惴惴不安。

这便是他这些天来疲惫不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