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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正当的方式碾压一个人会带来成就感，但是如果在同一件事上，用同一种方法碾压同一个人一百次，那么这件事就会变成折磨。

于是在挥别一只带着消息的鸽子之后，卫雁稚就果断停止了和魏凉月的下棋游戏，而是神神秘秘地说“带你去看一些好看的东西”。

魏凉月没有意见，他现在头晕脑胀，看什么都想凑成五个。

然后卫雁稚就带着他来到了珠光宝气阁的地下藏宝室。

金灿灿的、流光溢彩的，翻来一看里面充斥的却是廉价的木头。

是空的。

剑客看向卫雁稚。

卫雁稚叹了一口气，好像早就有所预料，她朝魏凉月露出一个微笑。

“走吧，我带你去看真正的藏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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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带着上官飞燕出现在了陆小凤的面前，对于四条眉毛来说，就好像一匹飞驰的马突然被拉住了缰绳。

飞驰的马当然指的是陆小凤。一个时辰之前他还在为阻止大金鹏王被灭口而奔波，现在却从上官飞燕的口中得知真正的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很早之前就死了，他所见到的上官丹凤是她扮演的，而那个老人也不是什么小王子，只是她的一个仆人。

她甚至很贴心地告诉陆小凤幕后黑手就是霍休，因为他想要独吞金鹏王朝的财产，而自己是因为霍休许诺过会和她共享那些金银财宝才为他驱使。在发现霍休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分给她之后，上官飞燕决定背叛霍休。

陆小凤当然有自己的判断，他只是感到心情很复杂。

这感觉就好像他为了解开一个灯谜去翻了一百本书，好不容易找到答案了兴高采烈地一看，谜底就在灯笼的背面。

而且陆小凤并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但他之前的确怀疑过霍天青。

是霍天青吗？

很像。

但不是。

在上官飞燕突然出现在水阁要刺杀阎铁珊的时候，陆小凤注意到了霍天青看上官飞燕的眼睛。

那绝不是一个陌生人看另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那是一个男人看向自己深爱的情人的目光。

所以当霍天青追着上官飞燕出去却空手而归的时候，陆小凤竟然不觉得很意外。

但是霍天青对阎铁珊是愧疚的。

他认识上官飞燕，他爱上官飞燕，但这个年轻人不知道他的情人想要杀死视自己为亲子的阎铁珊。

霍天青甚至有可能爱上了上官飞燕伪装出来的一个假象，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认识过真正的上官飞燕，陆小凤简直不能想象这样一个玩弄人心的女人会这么简单地就背叛了霍休。

陆小凤问：“你怎么知道霍休不打算和你共享这份财富？”

上官飞燕笑了，笑得很冷，很讥讽：“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做，又怎么会剪除我的羽翼？”

陆小凤立刻想到了上林春染血的身影。

上官飞燕嫣然一笑，道：“那是我的人，就算要死，也只能由我亲手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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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非常头疼，他一想到还有一只眼睛看到了所有的发展但就是悄悄地行事，什么也不说，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揪出来揍一顿，逼他们交代自己都干了哪些坏事。

司空摘星看出了他的纠结，说：“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偷王之王哼了一声：“以幕后人的本事，如果他是敌人，那么早就把所有的痕迹藏得干干净净，如果是朋友，那他也早就把一切都收拾得妥当，也不用你去当老好人啦！”

陆小凤不禁苦笑：“你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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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的确说得没错。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只手已经不紧不慢地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上官雪儿已经带着青枫躲了起来，她人很小，却很聪敏，而霍休也已经没有精力去找她的麻烦了。

因为死里逃生的霍天青已带着天禽门人、阎铁珊、还有身边跟着三英四秀的独孤一鹤把他包围了。

如果一百零八座青衣楼的杀手们都护卫在霍休的身边，那么谁想对他出手都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可是他太傲慢了，傲慢地认为陆小凤看不穿谁是那只黑手、傲慢地认为来的人闯不过那一百零八道机关、傲慢地认为他的武功已经很好很好……

霍休一定想不到，朱停明明不在这里，却还是有人破解了他的一百零八道机关，甚至连对症的解毒的药丸都准备好了。

这导致整场行动简直就像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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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放弃思考的剑客正在被他家既擅长机关又擅长医术的老乡逼着动脑筋。

卫雁稚对后山的小楼太熟悉了，轻门熟路地好像是在自己家的后院转悠，又因为独步天下的轻功，以至于上面的人根本没发现下面还有两只小老鼠。

穿着青色衣裙的姑娘在藏宝室里悠哉地转悠：“提问：在你的世界里，什么才会被做成游戏？”

发现许久不动的游戏面板出现了新动静的魏凉月就像每一个乖乖回答问题的好学生那样站着：“漫画，动画片，小说……还有真实的历史？”

卫雁稚又问：“你觉得世界会不会因为离开了某一个人就不能转了呢？”

魏凉月迟疑了一下，道：“会……吧？”

卫雁稚像老师那样公布答案：“正常的、像你我出身的世界不会，但是低维的、由高维世界衍生出来的世界，里面的重要角色大量死亡会对世界本身完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一个世界被做成游戏是一件好事吗？”

魏凉月不知道。

于是外表年轻的姑娘叹了一口气，道：“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完整的鸡蛋出现了裂缝，家门被强迫打开、别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怎么会是一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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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雁稚说：“我常常在想一件事情。”

乖乖的跟宠剑客问：“什么事？”

卫雁稚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知道自己好为人师的职业病又犯了，同时又觉得一个人如果要做一件事，起码对于她而言，这件事只要是好事，那么就应该是公开的，透明的，坦坦荡荡的。所以她不厌其烦地试图引导魏凉月自己想出背后的弯弯绕绕。

她又说：“但是术业有专攻，有的人就是会永远空军，所以还是算了。”

这世界有人擅长一件事，也有人对这件事苦手到想几天都一点头绪也没有。

所以算了吧，卫雁稚决定放过魏凉月，也放过自己。

魏凉月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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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突然跪了下来，穿着青色衣裙的女人并不看他，好像早有预料。

在她的视界里，一串串数据从剑客的身上疯狂窜出来，把宝库的地面由物质转变成数据。

然后那些存储在卫雁稚身上的积分迅速转化作纯粹的能量，就像锁链一样，把数据的触手一点点全抓回来，再把那些闪烁着数据的光芒的地方恢复成世界原本的模样。而最开始来自她的三百积分则像罩子一样牢牢扣住飘摇的灵魂。

啊，但毕竟是没有锻炼过的、脆弱的灵魂，所以即使有保护罩，面对了能量的争斗之后还是会感到很不舒服。

卫雁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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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只是缓缓加载中的游戏面板突然闪现海量的数据，大量信息的涌入炸得魏凉月脑海一片空白。

【经验+50】【经验+100】【经验+60】【经验+40】【经验+150】【经验+30】【经验+80】……

大片大片的提示在刷屏，魏凉月从来没有觉得游戏系统如此吵闹过。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提示音终于变得稀疏了起来。

【嘀——宿主已成功进入新关卡——警告！错误！警告！错误——嘀——】

警报声戛然而止，魏凉月的系统面板上队友[卫雁稚]的标识微微闪烁。

“咔”，魏凉月听见游戏关卡破碎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老乡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