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祁溯帮他哥们关董代班，虽说来钱是快，但是风险还是挺大的。在温泉旅馆里打工，陪着客人喝酒，搓澡什么的，很多时候就是通过出卖自己的色相赚钱。
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基本都是二十出头不到三十的小年轻，比祁溯他大不了多少。
这是祁溯能观察到的基本信息。
祁溯早已换好了工作浴袍，跟着栗姐她们去迎接今天的第一单生意。
穿着木屐踏过长长的廊道，这一路上的和风装饰被精心设计的，完完全全融入了周围自然环境中，让见者不觉突兀。
装潢精致，
祁溯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栗姐身后，听说今天那边贵宾房的客人大手一挥，把销冠的那几位都点了进去，结果客人挑的很，都不满意。栗姐这边的意思是让他去试一试。
只是这一大早起来就来了生意也未免是件好事。
“小关，你想赚多点钱吗？”走在前面的栗姐突然回头，她实际上是个飒爽干练的女强人形象，妩媚的外表都遮不住她的干练，就连走路都带点疾风。她猛地一回头，头上的发髻却依旧纹丝不动。
祁溯听完她的话，随即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勾起了他的唇角。他过来不就是为了搞钱，栗姐的这一番话，不是正合他意吗？
“肯定想，栗姐需要我做些什么？”他垂下眼帘，故作思考的模样。
“陪酒，陪酒你不是很会吗？待会儿那个客户你可以先把他灌醉，这样我们还好办很多。”
栗姐也不是只会表面功夫的女人，她也只是观察了祁溯两三场，就基本能断定这人酒量不差，可见其观察力真是不一般。
祁溯点点头，脸上神情平静，对于这件事，只能说在他意料之中。
“陪酒就行了吗？需不需要让客人再加购些什么。”
栗姐以为眼前这个小年轻会提出什么异议，回过神来，没想到祁溯问的是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年轻人很有野心，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说不定这件事还能削他点锋芒，栗姐是这么想的。祁溯能感觉到，如果他能再做的久一点，人家说不定会将衣钵传给他。
传给他，他也不敢要啊。直觉告诉他这地方不可以久待。
栗姐转身而去，继续在前面走着，祁溯将脚步放缓跟了上去。
“你不需要管那么多，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不过，这次的两位客人可和你之前接触的不太一样。”栗姐故作神秘，仅是透露出那一丁点消息。“还是按照原来伺候好他们就行了，你也是知道的，一般这种给小费都蛮阔绰的。”
正当祁溯准备往下思考着这不太一样又是指哪一方面，只见刚走过一个拐角，栗姐就在旁边的一道木门停了下来。她工作时喜欢摆出了一副顺从温和的模样，毕竟来这里的，没几个客人是喜欢这种太过强势的女人。
她挽起袖子，手指弯曲轻扣门板，待里面应声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祁溯也随后跟了进去。
刚一进来，一股湿暖的气流扑面而来，空气中涵盖了大量湿气，致使得祁溯一进去，头发似乎变得塌软起来。
这内室是上品的那种，比一般的房间都要阔大。里头基本就是半自然半人工的装饰，温泉池畔被几圈光滑的鹅卵石围裹着，最上头还有一个淌着热气的小瀑布，刷刷地往池里灌着热水。
氤氲缭绕的空气，遮蔽着人的双眼。从外头一进来，一下不适应，脑袋还可能会觉得有些发昏。
祁溯一路跟在栗姐的身后，没有发声。兴许是他长的太过高挑，一进来室内，就吸引了里头一半的目光。
“陈总，黎总，这位呢？这位怎么样？”栗姐她解释完之后，还专门侧过身来，给祁溯让出了一个身位，可能是怕他怯场发挥不好，还是怕他跑了，竟伸手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示意祁溯向前凑近一些。
祁溯下意识地想勾唇笑一笑，结果一抬头，那两位大客户笑眯眯地注视着他。一位是外表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虚胖，但脸上却蛮有精神气。
另一位祁溯不能说很熟，最起码是有过一面之缘，那人正是昨天他才见过的，那个在厕所对他动手动脚的死gay。
妈的，祁溯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原来栗姐口中说的“不太一样”的指的是这种不太一样。昨天算他走运，接的几单基本都是那些富婆或者是有钱过来消费的小女生，只要没有太过界的，祁溯基本都应付的过来。
今早运气是有点背，栗姐一声不吭，直接给他整到基佬房里来了。
特别是祁溯刚刚一抬眸，直接是在半空中和黎宿的视线撞上了。后者一个看似随意挑眉，他也很诧异祁溯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为被称作是陈总的也是机灵，只是观察到黎宿的目光在祁溯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就立马察觉到了什么，直接是替黎宿把人留了下来。
“哟，黎总，不是我说，这次来的这人长的还和你挺像的。”那位陈总开口玩笑，没有想过会不会冒犯人家。黎宿本来就是过来谈生意，对方选到了在温泉里谈，保准就不会是什么正经的要求。
这陈总是gay不假，前几次谈生意的时候就一眼相中了黎宿的面貌，可惜打听了几次，发现对方居然是合伙人之一，还得到正主亲口承认的正常性取向后，对方明确拒绝了他的示爱。
这都是生意人，生意上有来有往，一般大家面上不会闹得太掰。这位陈总或许是自以为拿捏到了这个把柄，以公司大单为要挟，点名要黎总来陪。
黎宿来这发现对方没心思和他谈生意，反倒是想和他谈情说爱，顿时是兴致缺缺。可偏偏这位陈总不知道是缺了哪根筋，黎宿越表现地体面，对方反而更加来劲。他还将店里那几位销冠都点了过来，信誓旦旦地承诺来人任凭黎宿来挑，挑多少个他都付得起钱。
“确实长的很像我，可能是和我有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黎宿只穿了件丝绸浴袍在身上，那浴袍材质光滑，也很贴身。他的额前发梢湿漉漉的，那日披散垂肩的头发被他挽起。本人看样子还是刚下水不久，脸上一片绯红，裸露在外的皮肤表面挂满了水珠，水珠顺着肌肉轮廓淌向浴袍深处。
身材好果然是不一样的，看形体黎宿明显是有专门练过的，骨架不大，但基本就是精壮那一类型。也不怪忽被陈总三番五次的惦记着，这短短几分钟的功夫，祁溯都能注意到这人总是借机偷瞄黎宿，眼神暧昧不清，多半是掺杂着想和对方发生□□关系的欲望。
刚刚一想到这，自认为是直男的祁溯一时还接受不了，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反感。
“我名字叫关董，黎总。”祁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好声好气地掐着嗓子回答道，暗地里手上的指甲已经扣到了掌心的肉里。
黎宿一听，顿时是来了兴趣。他伸出两根食指勾了勾，示意着就点眼前这人名字叫‘关董’的青年人。
祁溯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任人摆布的感觉。特别是黎宿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还饶有兴趣的试探着这一切。只要黎宿他想，祁溯顶着假身份提关董代班的事分分钟就可以暴露。
有种在熟人面前演戏的窘迫感。
祁溯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他还没走到黎宿跟前，陈总出言拦住了他。
“黎总眼光不错，一眼就相中了我的心头好。”
他这么一说，是没有打算将祁溯让出。
“哈哈，陈总多虑了，我对男人没有太大的兴趣。”黎宿噗呲一笑，抬手将搭在肩上的浴巾给抽了下来。随即他又将手掌摊开，向陈总这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总哈哈一笑，心领神会。毕竟黎宿的态度就这么摆在那里了。
不争不抢嘛，黎宿他既然要做这个面子，陈总也不会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