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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路上 > 我有一只守护神 > 第7章 少时恨

第7章 少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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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冬雪走出大楼时,便看到炽连泽仍然在那里站着。原本要往相反的方向去,看到他打来电话后才转到炽连泽所在的方向来。她一边看着炽连泽,一边接通了电话。他刚说完一句话,就从众多人里锁定了南冬雪的身影。

“我是来找你的。”炽连泽说。“怎么这么久?别人都走光了。等得我好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我以为你在这儿是为了别的事。”

“你那天背的包上有你们公司的名称和LOGO,上网一查就知道了,我聪明吧?”

炽连泽一再保证要帮她寻找张梧桐,但她没有主动告诉他有关失踪者的信息,他也没有问。三天过去了,南冬雪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会再被人提起。他是为了拿自己的钱包而来。

四目遥遥相望,谁也没有停止通话。两人向对方缓缓走去,一直等到面对面,仅隔一步之遥,南冬雪先按下了结束通话键,把炽连泽的钱包拿出来递给他。

炽连泽不接,转身顺着南冬雪前行的方向继续走,南冬雪也跟上去。

“你先拿着,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要。”

南冬雪投去疑惑的眼神质问,炽连泽忙转移话题,“我这几天问了很多人,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南冬雪停下来,静静等着他继续说。

“你丈夫张梧桐和山上遇难的张梧桐不是一个人。”

南冬雪面无表情,“我知道。”

“你那天去的墓园,只有一个张梧桐,所以你……”炽连泽的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来了,但还是要凑上来分析,“我去问了遇难者他家周围的邻居,也问了一圈你家周围的常居人口,你去墓园悼念的张梧桐在过去近十个月的时间里,不在这个城市。而你丈夫张梧桐,也很奇怪,你家周围的人都说不记得了,附近商铺的监控从来没有拍到过他的正脸。知道你家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哥说什么吗?他起先和我说,是有个人整天和你成双入对,但我把张梧桐的照片给他看的时候,他说记错了,没有见过这个人,倒是记得你早出晚归,是不是两个人一起没有印象了。我也去整容医院查过,没有这样一张脸。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南冬雪无语。调查了一通只得到这样的结果?丝毫没有可信度。她忍耐着对方的滑稽表演,哄着他玩儿,也保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是出版社的美工……”

话音未落,炽连泽抢先道,“我询问了本市大大小小各家媒体、包括公众号,出版社,连同与出版业相关的组织机构,一共三百五十六家,没有张梧桐这个人的任职记录。”

南冬雪这一次把钱包强行塞进他怀里,松了手,对人客气礼貌的笑着,“谢谢你,辛苦了。”低头撩了一丝头发挂到耳后,继续说,“不需要找了,本来也是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那我们……有缘再见吧。这样可以吗?”

南冬雪见炽连泽有些愣了,尴尬的挥了挥手,往后退两步,再转身向前走,不再顾他是不是同意这样结束。

到此为止,就此别过。那个人不回来,没有关系,她能接受。他没有出现的时候,不是一样的生活着吗?他离开了,那就从头再来而已,对她来说,只是需要花一点时间来适应。

现在,她已经能独自一人,在下班后慢悠悠的逛完超市,买了菜回家给自己做饭吃,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按时睡觉,起床,上班,如此循环。

炽连泽疾走两步挡在南冬雪面前,气势是咄咄逼人的,眼神是楚楚可怜的,“你有什么话,和我说清楚可以吗?”

他看了眼别处,忍下了心中呼之欲出的不堪情绪,咬了咬唇,再次迎上南冬雪那冷冰冰的目光,笑容凄然,“你知道我脑子笨,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得罪了你,你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行吗?”

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辅导他做作业。南冬雪被气得半死,他还是嬉皮笑脸的指责是她没有讲清楚。

“我不想再找了,你不需要帮我,明白吗?”南冬雪急得做手势。但炽连泽一脸的不理解。“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好了,可以吗?”

像是在竭尽全力同小孩对话。

炽连泽乖巧地点点头。

“不要再管我的事,删掉我的电话号码,回你自己的家,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当我们没有遇见过,知道了吗?”南冬雪之前夸张、冲动了些,说完这些话,才触及到了内心犹豫不决的那一部分,“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这话说出来之后,她才清楚的意识到,不是不想和炽连泽这样的人打交道,而是自卑,觉得他那样的人对她来说遥不可及。要是不早早地保持距离,最后他会了解清楚她的一切,接着反感、鄙视、嫌弃、厌恶……

南冬雪要走,炽连泽再次挡在她面前,把她整个人拦在自己身前,下巴几乎碰到她的头顶,以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志在必得的气势压垮南冬雪表面的无理取闹,逼得她后退两步。

这才是真面目。和其他男人的恶趣味也没有什么两样,一着急就只会用武力威胁。南冬雪心想,暂时示弱才好。

“我做好准备了。”炽连泽郑重其事的说。南冬雪不理解。炽连泽继续说,“有病咱就要治,没有人管你,我管你。”

南冬雪的怒火肉眼可见的腾升起来,狠狠推了炽连泽一把,双手按在了他腹部,怒骂,“你才有病!谁要你管?闪开!找不到人就糊弄我,说我有病,谁知道你真的找了吗?”

南冬雪跑着向前,炽连泽迈着大步追。

“这么大的事,我骗你干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去找警察,警察说你报过案了,还是甩给我张梧桐遇难的消息。你说我怎么想?我有证据你看不看?你要不和我一起去问问那保安大叔?”

“我说了,我不找他。”

“好好好,不找。不找最好。”炽连泽看南冬雪跑得有些吃力,开始喘了,大口吸着冷风可不好,于是伸手拉住了她衣袖。南冬雪顺势停下来。他说,“我带你去找一个你绝对想见的人,去不去?”

“不去。”南冬雪甩开炽连泽的手,“你也别缠着我,保持距离,再也不见,好不好?”

“去了之后你杀了我都行。”

她以前羡慕炽连泽这个人的一切。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人格魅力已经远超同龄人。他长得好,衣品好,外表看起来活脱脱一位小王子。他礼貌、活泼、热情、开朗、懂人心,会对不同的人开不同的合适的玩笑,常常有灵光一现的幽默,至于缺点,非要吹毛求疵的话,大家才会为难的说:只有学习不好,但他脑袋灵光,只要稍微下点功夫,那绝对一骑绝尘。

南冬雪和炽连泽一起读书的时候,觉得他了不起的一点是眼里无贵贱。所以他才会和她一起玩。他带着她下水摸鱼,上山摘野果,正好那些都是她一个人不敢去做,但内心十分渴望去体验的事情。

那时候,他带她去的地方,没有一次是令她失望的。或许,也得感谢他缺心眼,只听大人夸她好,不去领会别人暗示她的不好。幸而如此,她度过了快乐的两三年。

炽连泽拖着她来到了张梧桐的家门前,南冬雪迟疑了。炽连泽一感觉到她的脚步声慢下来,就预料到她不愿意去了,及时解释道,“还在前面。”

是一家小吃店,招牌是“阿英小吃”。

店名字也让南冬雪有些抗拒。

窗明几净。只有八张四人用餐桌,每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细腰瓷瓶,里面插着两三朵新鲜的玫瑰花。菜单贴在两侧墙壁上,一边是各种各样的面食,另一边是特色本地小吃。

这就是张梧桐提过的小店。“家门口”、“开了十几年”。

“两位吃点什么?”一位身材胖胖的、和蔼可亲的矮个子男人从厨房走了出来,送过来一壶热茶,“是第一次来吧?看看想吃点什么?有面,也有小吃,都能做。”

“米线,一碗酸辣米线。”南冬雪选了自己喜欢吃的小吃。

“什么?”老板凑近一些,把耳朵送过来。

“米线,我也是,两碗酸辣米线。”炽连泽各处张望,一点也不把这当别人家。

“这可是我老婆最拿手的,要不你们等会儿?我主要负责做面,她调调料一级棒。”

“老板娘不在呀?”炽连泽没皮没脸的打探。

“她接孩子放学,马上就回来。”老板并不着急给客人做饭,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和你们说,我这店以前是做面的,在这做了十多年了,周围人都知道,是老招牌了。再过一会儿,你看着,要不了一小时,我这儿得坐满,来得都是熟面孔,下了班过来吃碗面。”

“做面的怎么是小吃店?”任谁来都会奇怪这一点,炽连泽问出了普遍的问题。

“我老婆,阿英,跟我几年了,才发现她做小吃很拿手,本来打算另外找个店给她做,但她不愿意和我分开。正好去年要换新招牌,就写了她名字,吸引一些新客人。我的面名声已经这么多年了,不碍事。再过几年吧,我这面没人吃了,就找个热闹的地方帮她卖一卖小吃,年轻人喜欢。哎,你别介意啊,闺女,我觉得你长得和阿英有点像呵呵……”

说话间,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率先传进来,紧接着是一个中年妇女在温柔的答应女儿请求。两人走进屋内,南冬雪回头看去,只一眼,便垂首盯着桌面。老板带着他的妻子女儿去后厨了,南冬雪对炽连泽说话,他没听清,探过头来,再问,“你说什么?”

她觉得嗓子好像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努力的说话,音调已经变形。

“我还有事,你帮我打包带走吧,我先走了。”

不顾炽连泽是不是听清楚了,她起身就走。炽连泽这才明白过来,想要去追,被老板娘拦下了,笑吟吟说,“马上就好,麻烦你去端一下好吗?我去看看这位客人是不是要找卫生间,我去。”

炽连泽站在原地往外看着,老板娘叫住了南冬雪,两人说了几句话,南冬雪跟着回来了,好像不高兴。

她吃完了那碗米线,静等炽连泽付完账后,率先走出店门,一直安静的迈着小小的步子,失了神般往前冲。

“你怎么了?那位老板娘是不是你妈?我没搞错吧?南冬雪。”炽连泽沾沾自喜,已经预想到要让南冬雪怎么谢他。

哪知南冬雪一转身,先把包砸了过来,正中他的胸膛。南冬雪那满腔的怒火,他这时才看得清楚。但他完全想不到理由,有些懵了。

接着他正要去捡她的包,还没弯下腰,她狠狠推了他一把。不小的力道,按在同样的腹部位置,有一点疼。但南冬雪那满眼充斥的恨意,更让他觉得疼。心里疼。

“我受够你了。”她朝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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