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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是你 旁人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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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覆雪,从外看去,颇有几分禅意、悠远之致。然而踏进山庄,才知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山庄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满堂皆是大腹便便之人。他们觥筹交错,口吐淫词艳曲,手揽温香软玉,争想攀比着家财几何。

楚杉辞从未见过此等场面,她攥住了萧陌珩的袖子,手微微发抖着。灯光照映下,眼中满是一览无遗的惊惧。

萧陌珩挑了挑眉,嘴角淡然一扬:“公主莫不是想临阵脱逃?”

楚杉辞摇了摇头:“走吧。”

庄园一包间内,依次坐落着十几名男客,他们油光满面,大声谈笑着,时而醉醺醺举起酒杯哗众取宠。为首的一人肥头大耳,便是王铨。他侧躺在榻上,玩弄着手中的酒杯。堂中歌舞升平。

忽地,他把酒杯往地上一砸,怒道:“云间山庄真是越办越差了,老子砸了那么多钱,就整这些来敷衍我?把你们的老板给我叫来。”

一时间,满堂寂静,无一人敢出声。

那个小厮忙出去唤,不多时,一名瘦高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谄媚地笑道:“大人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山庄最近来了批楚国而来的美人,保管叫诸位大人满意。”

那十几名男子一听到“楚国”,顿时来了精神。

萧陌珩见此,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他易容成了寻常小厮,此刻面容极其普通,在角落静立着。

“只是这钱......”那个老板拖长尾音说道。

“加加加。”王铨不耐烦地回道,挥手让他退下了。

倏尔,一位女子袅袅而来。少女立在鎏金嵌玉的莲花台上,十二扇金箔屏风在她身后绽开孔雀翎羽般的华光。

青铜仙鹤灯衔着明珠,将暖黄的烛影泼在她石榴红的软烟罗舞衣上,金线刺绣的缠枝牡丹随呼吸起伏,宛如活物般轻颤。她云鬓高挽,薄妆桃脸。美人一笑,仿若春风拂面。

王铨眼睛发直,只听一声脆响,他手中把玩的酒杯落在地上。

"铮——"古琴裂帛一声,楚杉辞执素纱折扇半掩芙蓉面,只露出画着远山黛的眉梢。忽而箫声呜咽着缠上来,那柄团扇便顺着皓腕滑落,露出点着朱砂的唇。水袖抛空如流云出岫,腕间九转金铃叮当细响。

她足尖点在錾金地砖上,步步生莲。纤腰忽而折成新月,臂间烟罗轻纱便如晚霞倾泻,露出羊脂玉般的半截小臂。发间碧玉簪垂落的珍珠步摇扫过耳际。

萧陌珩眼眸深邃地望着楚杉辞,他的眸子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面色平静,往日人前温和的眉眼却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凌厉。

纵是天潢贵胄又如何,纵使贵为公主、高高在上,仍旧可折辱于歌坊、取乐于市井。

过往伤痛忽而涌上,萧陌珩眼眸幽微,而后闭眼。他在睁眼时,眼眸忽地清明,如浸溺在黑渊中的濒死之人浮出水面。

堂中,忽闻羯鼓急催,楚杉辞旋身如风中弱柳,石榴裙摆旋开十二重绡纱。臂间披帛忽如惊鸿掠水,忽如春蛇绕枝,腰间玉禁步却始终不乱分寸。

最是那折腰回眸的刹那,云鬓散落一缕青丝,恰恰黏在汗湿的胭脂晕上,倒比满殿金玉更惹人怜。

琴弦震颤着发出最后一声呜咽时,她伏在满地零落的牡丹影中,石榴红纱衣迤逦如血。发间金雀钗斜插欲坠,胸前碧玉璎珞随着喘息在烛光里明明灭灭,竟教檐角铜铃都忘了余震。

一曲毕,满堂彩。

楚杉辞走上前,端起酒壶,忽地旋身,酒水如银线而下、直入杯中,她嫣然一笑。王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将楚杉辞拦腰抱起,直往厢房而去。

萧陌珩见状,悄悄出去了。待他行至厢房门口,于暗处稍等一会儿,便见王铨散了所有奴仆,进了厢房。

萧陌珩见四周已无人,便翻窗而入。未及多时,楚杉辞从帷幔后缓缓而出。

只见楚杉辞一袭红衣,衣衫微微凌乱,双眸凝泪,眼底猩红,眼下溅上了几滴血,一行血泪缓缓而下。她浑身轻轻颤抖,左手拿着一本账本,右手持刀。寒光闪烁间,赫然一道血痕。

萧陌珩望着她,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萧陌珩将手中准备好的毛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哑声问道:“不是让你不要杀人吗?”他眼底暗沉,盯着她的眼。

楚杉辞眸色沉沉,像是外头漫长无垠的夜。她一笑,苍白的脸上笑容却极其惨淡:“还请萧大人善后。”

萧陌珩快速拿过账本藏在衣衫之内,然后拿起火烛点燃了满地帷幕,随后将烛台推倒在王铨身上,将台上的酒快速泼洒。“快走。”他牵起楚杉辞的手便飞奔出去。

“走水了,走水了!”突见大火的小厮慌忙叫道。一时间,众宾客四散奔逃,其余人则赶去打水救火。

萧陌珩和楚杉辞乘乱而出,正快与接应的人碰面之时,他忽然发现楚杉辞浑身忽地一软,滑跪下去。

“楚杉辞!”只见楚杉辞双目紧闭,脸因恐惧害怕而扭曲不已,像是入了梦魇,却如何都走不出。

情势紧急,萧陌珩抱起了楚杉辞,往后门奔去。

楚杉辞紧紧抱着萧陌珩,在颠簸慌乱中,她看到萧陌珩往日一向镇定的面容如今却明显慌乱。

从山庄出去后,萧陌珩抱着楚杉辞上了马车。他随即撕掉了脸上的易容面皮。

“楚杉辞,放手。”萧陌珩看着怀中的人,她双唇战栗不止,眼睛紧闭,又往萧陌珩怀里缩了缩。

萧陌珩将她额上被汗沁湿的碎发往后拨了拨,眼底蓦地闪过一丝心疼。待他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眼神重又清明。

楚杉辞悠悠转醒,一睁眼,转头便对上萧陌珩含着戏谑的眼神。她忙从萧陌珩怀中起来。

“现在知道害羞了?”萧陌珩不咸不淡地问道。

楚杉辞坐在对面,神情冰冷,没有回应。不多时云峰端了两盒糕点拿了进来。

萧陌珩淡淡一笑,拆开糕点盒子,将其中一块糕点递给楚杉辞:“先吃点东西吧。”

楚杉辞抬眸,扬手便将糕点打掉。她的眼中明明含泪,此刻却丝毫没有楚楚可怜,反而看起来破碎而又倔强。

萧陌珩脸一沉,危险的眼眸冷冽地扫向楚杉辞,狠狠问道:“你虽受了辱,却也将人杀了。我尚未曾和你计较,你还要如何?”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萧大人,你和我说在舞坊跳舞、偷取王铨账本,却并未和我说要以这种方式。被人像货品一样送来送去,甚至要在身下承欢受辱。”

萧陌珩眼眸一深,淡淡道:“公主殿下,怕是不食人间烟火。真以为舞坊是卖艺不卖身吗?貌美而无能,如三岁孩童抱金砖于闹市,此种道理公主还须在下教吗?况且,”他语峰一转,“我将软骨散的溶剂和粉末皆交予你,让你藏于指甲间,公主殿下还要萧某如何?”

楚杉辞解下大衣,褪下外衫。手臂、肩背肌肤胜雪,唯独肩颈处四五点红印,触目惊心。

萧陌珩就此沉默了,垂着眉眼,紧抿着唇,随后缓缓道:“为何会如此?”

楚杉辞偏头,泪水划下,声音似从喉咙深处传来,带着些许哭腔:“他太胖了,药量不够。”

萧陌珩向车外吩咐道:“云峰,找间客栈,打盆温水来。”不多时,萧陌珩从车外接过热水,端着进来了。

楚杉辞接过萧陌珩的手帕,在水盆里打湿帕子拧干后,无比嫌恶地用力擦着肩颈。顷刻,白皙的皮肤通红一片。

萧陌珩坐了过去,拿过帕子,就温水洗了下,欲擦。楚杉辞却躲避了他这一番动作。

萧陌珩一手按住了她,另一手轻轻擦拭,嘲弄道:“公主殿下身为和亲公主,却对萧某这一外臣投怀送抱。怎的如今就不行了呢?”

楚杉辞语气中带了一点愤愤,目光却显得悲凉:“你是你,旁人是旁人。”

萧陌珩的手一顿,眸色加深,动作却愈加轻柔了。楚杉辞感受到这一变化,望向萧陌珩,他如今正低垂着眼,浓密的眼睫遮掩,看不清情绪。玉佩、刀刃、亲抱、糕点、眼泪,一切记忆在那一刹那连结。

她愈发确定,萧陌珩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也许,这是她扭转主导权的一个突破口。

萧陌珩又端了一盆水,水偏凉,擦拭着楚杉辞脸上的血迹,淡淡说道:“脸上有血,徒惹人生疑。”楚杉辞仔细看着他的脸,面如冠玉,玉貌清扬。

萧陌珩动作没停,面不改色问道:“在想什么?”

许是现在的萧陌珩过于温和,楚杉辞脑中的想法尽数脱口而出:“萧大人虽说没有楚国皇兄们那么容貌惊艳,却也是挺好看的,”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萧大人属于耐看型,越看越好看。”

萧陌珩听到她的前半句黑了眼,随后脸色稍微缓和,没有言语。

擦完后,萧陌珩将楚杉辞刚脱下的外衫和披风递与她:“穿上。”

楚杉辞摇了摇头,嗫嚅道:“脏。”

萧陌珩气极反笑:“公主殿下,那你想穿什么?”

萧陌珩作势要解自己的衣服,楚杉辞忙捂住眼睛问道:“萧大人,你要做什么?”

“换衣服,不然穿上这身小厮的衣服进城?劳烦公主闭上眼,非礼勿视。”

楚杉辞背过身然后捂住双眼,忽然,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楚杉辞转身往后看去。萧陌珩此刻不再是宽袖装扮,衣料贴身,露出劲瘦的身姿,原不似往常那般文弱。

楚杉辞穿上外衣,外袍宽大,她紧了紧外袍,坐在马车角落。

“公子,城门口突然多了很多巡兵。”

萧陌珩与楚杉辞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萧陌珩掀起车帘,对云及说道:“你先拿着账本走。若是可以入城,便试图进去。若是不能,就在城外等几天。切记,不要冒险,多加小心,保管好账本。”

云及点了点头,接过账本乘着夜色走了。

入城例行检查之时,楚杉辞坐在萧陌珩身侧,她稍有些紧张地握紧萧陌珩的手臂,低声问道:“萧大人,你不是说可以万无一失吗?”

楚杉辞转头,见他神色淡然,以为他有应对之策,心中燃起希望,哪料他扬唇开口:“嗯,现在不可以了。”

“萧陌珩。”

“镇定,官兵上车搜查时,你藏在我身后。他们见我便不敢造次,只会以为你是我的姬妾。”

楚杉辞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满,但也聪明地没有无理取闹。事急从权。

之后果然,一切似他所料。萧陌珩平静而又颇有几分恼意的神色语气,让搜寻的士兵只是草草走了个流程。安然无虞。

楚杉辞紧盯着萧陌珩。果然,权臣生活如戏。萧陌珩若是去梨园当个戏子,想必也是一代名伶。

萧陌珩似知她心中所想一般,他眉头轻挑,略带警告地看了楚杉辞一眼。楚杉辞故作平静地移开了视线,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待马车缓缓行驶了会儿,马车忽地被叫停。卫长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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