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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二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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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母心底不愿意儿媳走街串巷,可是正如她所言,总要活下去。村里的良田都被人占去,她有钱也买不到田。那么多人只有四亩地,不赚钱就要坐吃山空啊。

何况她手里也没有很多钱,只够用到年底。

薛母:“先试试吧。理儿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也许要花钱赎罪。”

林知了朝二嫂看去:“你不干我找琬——”

“我做!”刘丽娘的父亲是屠夫,宰羊的屠夫,不比小商小贩高贵。刘丽娘没有任何顾虑,她只怕婆婆心有不满,三弟知道后怪她同林知了狼狈为奸。

林知了看向二嫂想起一件事:“二嫂,方才我路过羊血铺,看到了羊肉羊杂,唯独没有看到羊头羊蹄,城里人不吃吗?”

“吃啊。只是很多羊汤铺不爱做。羊头有肉,许多商户还愿意,羊蹄除了皮就没有别的,做的不多。”

林知了:“你父亲是出去替人杀羊,还是在家中等人把羊送过去?”

“羊肉贩子买到活羊拉到我娘家,我父亲杀好他们再进城。”刘丽娘疑惑不解,“弟妹怎么忽然问起我爹?”

林知了在城里喝的那碗羊血汤不错,她指点薛琬做也不可能比人家做的好。人家这么会煮羊汤,也许也会做羊蹄,她做羊蹄不一定有人买。再说,她拎着食盒到城里羊蹄就凉了,怎么跟开店的竞争啊。

林知了:“我再想想。婆婆,我用家里的柴煮饭要付钱吗?”

薛母不想理她:“不用!”

“那就辛苦大哥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薛母摇头叹气,一个比一个闹心。

刘丽娘听出她指的是大嫂:“如果你二哥没事,我叫他陪大哥上山砍柴。”

“明日未时前做好?”林知了道。

刘丽娘:“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林知了转向婆婆:“晚上还吃吗?”

陈文君怀的是薛家第三代第一个孩子,薛母很重视,担心饿着大儿媳和孩子,可是一天三顿,那点米能吃几天啊。

林知了见她犯难:“做面汤呢?用一碗面加点水搅成小疙瘩放锅里煮,加两个鸡蛋和青菜?”

一碗面不多?薛母叫薛瑜帮她烧火。

刘丽娘想到日后要指着林知了带她赚钱:“婆婆,我来吧。”

林知了看天色尚早,先把桂花洗了放外面沥水就去烧火。刘丽娘见状找二婶拿钥匙去隔壁薅菜。林知了想到豇豆结的多:“二嫂,再摘一把豇豆。我看可以多摘点,开水煮熟后晾晒留冬天吃。”

冬日山上有笋,有油冬菜,有白菜萝卜,不缺菜,所以很少有人煮豇豆晾晒。刘丽娘的爹娘要晒也是晒笋干,用雪里红做酸菜。她从小到大没有吃过晒干的豇豆。

听闻此话,刘丽娘心说,难怪林家能成为十里八村的富户,弟妹家真会过日子。

刘丽娘便说:“我先看看。”随即叫薛二哥和她一起。

江南的冬天来得晚,深秋九月的中午像夏日,所以豇豆长得很好。刘丽娘见墙上爬满了豇豆,把老的留种,嫩的全摘掉。

夫妻俩摘了满满一背篓,薛二哥背回家,刘丽娘拿两把青菜。

刘丽娘到厨房问道:“现在煮出来?”

“现在煮吧。明日我没空。”林知了又往锅里加几瓢水。刘丽娘把薛琬和二婶都叫出来挑拣豇豆。

先前林知了的那番话薛二婶听见了。虽然薛二婶认为没有必要,万一来年收成不好呢。以前也没有想过薛理会出事,如今不也生死不明。

是以薛二婶没有一丝抱怨。

刘丽娘把带有虫眼不得不掰成小段的豇豆留下留着煮面汤,长长的豇豆都扔锅里焯水。院中晾着衣服,焯水后的豇豆就放筛子里在屋顶晾晒。

最后一锅豇豆出来,刘丽娘交给二婶和薛琬,她去厨房问林知了怎么搅面疙瘩。

刘丽娘是土生土长的水乡女子,要问她菱角鸡头米怎么做,她可以说得头头是道。对于面食她只在城里吃过。她娘也只会做索饼。

林知了其实以前也不会。末世后地下城中南腔北调不分家,林知了经常听见大家怀念从前才知道疙瘩汤怎么做。

林知了叫她先把切成小段的豇豆放进去,豇豆要煮久一点。随后才教她搅面疙瘩。

大半锅水只放面,一碗面太少。先加豇豆再加面就不显得清汤寡水。搅匀的鸡蛋像撒花一样倒进去,又放两把切成段的青菜,看起来浓稠有食欲。

刘丽娘放一点猪油、盐以及胡椒就出去喊婆婆用饭。薛母把衣服收起来放薛理书桌上准备明天继续,拉着两个小的去洗手。

薛家众人没有吃过这种面汤,薛二婶满脸怀疑:“豇豆煮面汤,我还是第一次见。”

林知了:“你寡闻少见!”

薛二婶顿时噎得脸色发绿,堪比她碗里的豇豆。

薛母叹气,招惹她干什么啊?“小鸽子,尝尝你阿姐做的面汤。”薛母转没话找话,“鱼儿,好不好喝?”

薛瑜点头:“娘,黄色的点点是什么啊?”

刘丽娘说道:“蛋花。”

“这么小啊?怎么做的啊?”薛瑜一脸好奇。

刘丽娘心说,就像天女散花:“好不好吃?好吃明晚还做这个。”

薛瑜点头。

刘丽娘对身边人道:“夫君,锅里还有。”言外之意,快吃,吃完了再去盛。

陈文君听出来,推一下她身边的薛大哥。薛大哥白日里需要做事,习惯了早上吃好中午吃饱,跟世人认为的,早上吃少,晚上多吃,吃过就睡正好相反。经年累月他的肠胃习惯了晚上少食。薛大哥不想惹妻子不快就微微点头。

林知了倒是想多吃多占,可原身胃口小,像在酒店吃的打嗝一次就够,多来几次胃受不了。

饭后,薛琬和二婶去刷锅洗碗。

林知了先给弟弟洗漱。碰到他的头发,林知了低头闻闻,决定明日给他洗头,防止生虱子搞她一头。

翌日东方既白,林知了爬起来,她先把糯米泡上,洗漱后就烧水给小鸽子洗头。

薛母听到动静起来,看到小孩困得眼睛睁不开,帮她抱住小孩:“怎么不等睡醒再洗。这么早把他折腾起来,幸好小鸽子听话。”

林知了:“给他洗好我要洗。不能顶着一头怪味去卖吃的。”

给小鸽子洗好就用干布擦几遍,又找一块干布裹着小孩的头防止他着凉,林知了就去洗头。

林知了洗好,薛琬等人才从屋里出来。发现薛瑞闲着无事,林知了问:“你不用读书吗?”

薛瑞下意识回屋。

林知了:“院里这么多人,看得进去啊?去隔壁院里。等等,你写几个字,我看看你的字如何。不会写文章可能是天赋所致,字不好就是你懒。”

薛二婶心生不快想说什么,薛琬慌忙扯一下她的衣袖,提醒她少说两句。

要是以前薛琬不敢,可她真不想看到她娘被林知了一下子掀翻在地。

须臾后,薛瑞拿着一张纸出来。林知了不懂书法也能看出他的字软趴趴的,跟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一点风骨。

林知了房中有薛理的文章。昨日她找笔墨翻到过。林知了找一份用蝇头小楷写的文章递给薛瑞:“看看有什么不同。”

薛瑞不敢不回答:“三哥的字行笔迅捷,力透纸背,如铁画银钩。”

二婶张丹萍忍不住问:“你的呢?”

薛二哥从室内出来,扭头看一眼:“瑞弟的字工整,如朝阳初升,潜力无限,未来可期啊。”

薛二婶心花怒放:“好瑞儿,听见了吧。好好学!”

林知了差点笑出声:“现在去隔壁背书。不想背书就抄书!抄一百遍想不记住都难。”

薛瑞满脸惊恐,一百遍?!

薛二婶拉着儿子回屋:“别理她。我们家一年没住人,院里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去那儿做什么。”

林知了不禁摇头。

薛二哥担心她又口出狂言气晕二婶,故意问道:“不是要做吃的拿去卖?”

刘丽娘把林知了拉去厨房,又把薛琬喊进去。林知了不明白:“你俩做饭叫我做什么?”

自然是担心你嘴巴不饶人把二婶气死过去。这话能说吗?二嫂刘丽娘不敢说:“你二哥什么意思?我怎么觉着他神色不对啊?”

林知了朝薛琬看去。薛琬尴尬地说:“朝阳应当是指小孩。”

刘丽娘转向林知了:“那二婶?”

“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她听得出来才怪。”林知了当着薛琬的面也没有给二婶留脸,“琬妹妹,你弟屡屡不中都怪二婶。这话你认吗?”

薛琬张张口:“可,她是我娘,我也不好说什么。”

林知了顿时感到头疼,怎么跟原身的亲娘一个德行啊。难不成家家都有一个这么没担当的。

“你俩做饭吧。”林知了去找弟弟。

摸摸小鸽子的头发半干,林知了把布拿掉,用手指头给他梳几下,就把孩子带去屋里小心梳头。

小鸽子舒服地靠她腿上睡了过去。

林知了把他抱到怀里,头发干了就把他放床上。

早饭时他还在睡,薛母要给他留一碗粥,林知了没让留。

小鸽子可能这两天走路累得,饭后还没醒。林知了叫二嫂和婆婆小姑子帮她挑拣桂花。

桂花挑拣干净,林知了想用盐腌,后来一想要放锅里煮,没必要用盐杀出水就把她买的盐收起来。林知了把干净的桂花放水里泡一会,用桂花水熬冰糖。冰糖变粘稠先后加入醋和桂花。但林知了没动手,她说二嫂做。

刘丽娘以前好奇过桂花蜜的做法,由于蜜蜂很贵,也试过用糖做,就是跟人家的不一样。听到要放醋,刘丽娘恍然大悟,原来醋是秘方啊。

桂花蜜放入坛子里,林知了找一节竹子削竹签。听到小姑子说到“小鸽子醒了”,林知了把竹签给二嫂,让她往藕里面塞糯米,用竹签封口上锅蒸。

橱柜中还剩半块桂花糕,林知了塞弟弟嘴里让他先垫垫。

过了大半个时辰,林知了把藕盛出来,两头切下来放碟子里交给小姑子叫她喂小鸽子。

林知了买的藕大小均匀,五斤有八节藕,一节藕分三份浇上桂花蜜,整个食盒摆得满满的。刘丽娘担心这么多卖不出去,要和林知了分开卖。

林知了微微摇头:“我有门路。”

刘丽娘:“我送你过去?”

林知了的力气大,原身力气小。林知了想想到“竹林深处”一里多路就同意二嫂陪她去。

刘丽娘看她不往南而是往北,北边只有一家大酒店:“你,你去那边?听说那边的东家大有来头,人家叫我们卖吗?”

“不会故意为难我们。那样做显得他们小家子气。”走了一半,林知了就叫刘丽娘回去。

刘丽娘想想她什么都不懂,跟过去也于事无补,便回去告诉相公和婆婆叫他们拿主意。

薛母毫不意外:“那家酒店是不是找林家买过豆腐?”

刘丽娘恍然大悟:“这就对了!怪不得不担心人家把她往外撵。”

薛二婶不禁嘀咕:“原来真有路啊。”

可惜她们不知道这条路是林知了无意间走出来的。

到酒店门外,店小二不是之前那个,但也认识她。看到林知了的绸缎襦裙换成棉麻短衣,还拎着大大的食盒,店小二几步到跟前:“林娘子,这是怎么了?”

“家里出点变故。我可以进去吧?”

店小二下意识点头:“您家出什么事了?怎么短短几日,要不要我找掌柜的想想办法?”

“不用。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在这里迎客吧。”林知了准备进去,想起什么又停下,“袁公子在不在?”

店小二:“听说袁公子被他父亲关在家里写文章。那天同他来的一个友人在。还是之前的位子。”

林知了道一声谢直奔里面。

袁公子的友人看到林知了惊得起身:“林娘子,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林知了:“我夫君姓薛。”

袁公子的友人没有听懂,他的友人听懂了:“你是山东村人?”

林知了点头。袁公子的友人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安慰他,神色纠结,“薛——你夫君要我说只是运气不好。他到那位身边不足半年,能知道什么啊?莫说参与进去!”

他的几个友人点头附和。

袁公子的友人又说:“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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