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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路上 > 盗墓笔记同人之吴邪变小记 > 第12章 归零

第12章 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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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一片很奇怪的黑暗里。

无数的雾气翻涌上来,我一开始以为自己回到了古潼京那个防御工事的底部,但我立刻就发现,这里是我想像中的空间,因为这里的雾气是直上直下的,形成了一个灰色的牢笼,像打了麻药以后会看到的景象。

我前几年读取蛇毒里的费洛蒙时,见过各种诡谲的幻境,因此并不觉得蹊跷,我的脑子甚至还能清醒地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

首先,我能明确的是,我受伤了。目前不清楚伤在哪里,但情况应该很严重,我仍能感觉到从头顶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其次,虽然小花说队伍里的人都死了,但我昏迷前,并没有亲眼见到张海客的尸体。

情绪上头会让人的分辨能力下降,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不免对这件事保持怀疑态度:这个环境是如何戕害他们的?小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或者,这会不会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不怪我好奇,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学会不跟命运死磕,有些事是没有答案的,不如不要追究,少问问题,摆正心态,这是保持长寿的秘诀之一。但是有些事的诡异程度,仍旧会让我在震惊之余,不由自主地多思考一下。

比如说,在出发之前,所有人都做好了十足的防御准备,论硬件,这些人带着最好的防毒装备,穿着隔离服,小花将合法范围内能够制备的所有武器都安排了下来,原则上说,我们的火力能把这栋楼推平;

论软件,有些人是在特种兵队伍退役复员的,有些人是特警队出身,有些人甚至是海豹突击队的前队员,身体健壮,武力和反应力万里挑一,是解家保镖的中坚力量。

这样一帮壮男死的这么快,完全不合情理。

太多事情说不清楚了,结合我在昏迷前遇到的幻觉,我将这场遭遇也认定为被幻觉影响的结果。我想了想,就觉得很疲惫。也许这种幻觉就是多重心理因素交替影响导致的结果,幻觉上的墨菲定律。我越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而遭遇不幸,就越会体验到失去他们的痛苦。

我开始思考,这个幻境的运作机制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按照我的推测,那么这个房子或许含有一种磁场,会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小花最害怕看到什么?

我这些年已经很少再打扰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心里明白,这次意外让我们找上他,就注定要让他为我承担些什么。

小花是个很懂社会心理学的人,深谙“患不均”的道理,一个人掌握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就不可避免地会沦落到一个比较危险的境地,这个人想要继续存活,就需要把危险均摊给其他人,这样他参与进风险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小,当这个人数到达一定的时候,他身上的风险就趋近于零。

我现在的状态太弱了,小花的紧张程度可想而知,他将自己的一半心腹都派出来为我分散危险,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即使做出多少努力、仍然功亏一篑的场景。

这和他看到的情况对上了。

但别人为我卖命,不是我想看到的事情。我已经活够本了,我不需要他们为我均摊风险,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很好的接下来的余生,而不是为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死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这就是我内心最恐惧发生的事。

我得救他们。

一个念头很快从我心里浮起来。我几乎能完全确定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了,这栋房子应该没有瞬间致人死地的能力,但拖延和缺少氧气一定会把人逼死。它已经影响不了我了,失去制造幻觉的能力,它只是个普通的破房子,我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栋楼真实的样子,把他们带出来。

我已经不是张家古楼那个只能目睹同伴遇难的弱鸡了。这次,一个都不能死。

我这样想着,就抬起头四处张望。一下我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我收起思考,努力辨别他的脸,我意识到,那是四十年后的、正常的我。

“我”穿着一身破碎的布料,刘海湿漉漉地遮在眼前,整个人好像泡在浑浊的水里。隔得很远,我看不清他肩膀以下的身体。我心里揪了起来,难道他已经死了?

我试着挪动身体凑过去,但很快我就发现,他和我永远都保持着一段距离。在暗淡的光线里,我看到他抬起了头,张开嘴,想要说什么话,但是只发出了一些沙哑的喉音。在一片昏暗里,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然后他身上的潮水开始退却,巨浪迅速地向我涌了过来,我一个激灵,发现自己醒了。

和变成小孩的那一天没有什么差别,我躺在病床上,两侧的病床都拉着帘子,胖子趴在我的床边,胡子拉碴,正在呼呼大睡。我尝试着挪动自己的四肢,发现它们非常酸胀,当我抬起手臂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

我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胖子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发亮,然后冲过来按着我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天真,你醒了!他奶奶的,你恢复了!”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我身上的时空错乱情况消失了。但是旋即我就感受到了后脑勺剧烈的疼痛,像被板砖拍上了十几个来回。胖子看我脸色不好,立刻撒了手,这时候闷油瓶和小花也进来了,我看到他们身上都包着纱布,小花的脑袋上缠了好几圈。

“吴邪?”

他们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我没有看到张海客,后脑勺的胀痛让我的头更加晕眩,我躺回被子里,任由胖子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在小花的叙述里,我得知,我已经在医院里昏睡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这一周里,自称档案馆工作人员的邮箱没有任何消息,仿佛它只是一个抛出诱饵的鱼竿,任务完成,就潇洒地抽身而去了。同样的,殷式制药那边也没有异动,仿佛一切事情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我试图求证我在幻觉里看到的防御工事,置换实验和张海客的去向,但无论我怎样拐着弯询问,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避而不谈。

这是一种反常的情况,我心里有疑,但也不好多问。这群人都已经是脑子最好使的人了,如果他们都无法给我一个答案,那情况或许比张海客死了还要糟糕。

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他们这么拘束?如果单单只是小花,我还能够理解,但是在我看向闷油瓶的时候,我发现他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封闭信息、不愿意交流的状态。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越来越不愿意和我对视,这让他看起来非常的违和。

我感到了一种极强的违和感,似乎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隐藏了起来,难道这里也有殷家的势力,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解家人丁混杂,如果真的严重到无法交流,那只能说明,针对我们的监控,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换到以前,我会觉得非常棘手,但在经历过汪家人以后,我早已养成了不坐以待毙的习惯,无论再棘手的事情,总会有一个总体的逻辑。如果要破坏一个坚固的体系,那就一定要拆掉整个体系的核心。

我的逻辑是,一件事不可能天衣无缝,只要这件事发生了,就一定会有一个矛盾点,这个矛盾点,就是瓦解整件事的关键。

这个环境主要以监视为手段,要做到毫无痕迹的监视,和无死角的监视,这两件事本身就是矛盾的。那么,要拆散这个监视体系,首先就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监视不是完全无死角的,有人已经发现这种监视了。

这次,我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在脑子里制定了一个简略的计划。

从第二天开始,我能够下床了,就不再让胖子他们陪护。借着这个机会,我等到了入夜,看着所有人都离开,我把枕头埋在被子里,装成在睡觉的模样,偷偷下床,没有穿鞋,光着脚一步一步凑到门窗的夹角里,蹲着,等到门外巡视的护士脚步慢慢远去,我在心里给自己订立了一个计划。

我要挨个走完这些病房,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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